“福叔,这是怎么了?”
“昨天我让你什么时候起床?”
“五更啊。”
“五更都过去两刻钟了,还不快滚去干活?”
程孝廉一骨碌爬起身来,匆匆忙忙穿了衣服,冲了出去,朱福在身后喊着:“先去井里把厨房的缸里的水挑满,然后再劈柴!记住,不许弄出声响来,搅了贵人们的美梦,到时候有你吃的苦头。”
程孝廉到了厨房,看到角落的两个木桶和一根扁担,立刻想起了前世的电视剧,明白了这玩意的用处,拿着到了院子里的井边,然后就愣在了那里,自己可没有打过井水,这套工具根本不会用。
井上面有一个轮轴,轴上面绑着麻绳,麻绳的尽头还有一个铁钩。
朱福咳嗽一声,走上前来:“看着,我就给你做一遍。”说着嘴里嘟囔着:“二爷也真是的,怎么弄了个少爷过来。”
朱福将铁钩钩在木桶的把柄上面,然后轻轻放到了井中,轻轻摇晃了两下,等木桶里面有了水自然就沉了下去,然后使劲转着轮轴,不一会儿木桶便到了井口,然后朱福一把抓住它,一用力抬出了井口。
“小心点,桶掉进去还能重新打水,要是你掉进去,这口井可就废了!”
“啊?”
“我是说你要是死在里面,难不成让老爷用死过人的水!”
程孝廉心里叹了口气,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想不到自己还不如一口井重要,想到这里心中苦笑一声,奶奶个腿的,要是早生五十年该多好,凭借自己的血脉衣食无忧,还能闲着没事去大街上调戏调戏小姑娘。
朱福看到这里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想什么呢,干活啊!”
程孝廉便开始了自己的小家丁生活,第一趟水提得太满了,结果自己根本抬不起来,只能倒回去一半,然后晃晃悠悠抬到了厨房里,谁知道看到那个大缸立刻就傻了,凭自己这种抬法,三十趟都不见得能抬满。
谁知道还没等自己抱怨,朱福已经在外面嚷上了:“小杂种,在里面偷懒呢!赶紧滚出来干活!”
程孝廉心里恼怒,嘴上却不敢说些什么,赶紧跑出来接着抬水。
但是没抬上三四趟,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了,朱福在一边嘲讽着:“哎呦,真是小姐的身子丫环的命,这么大的小伙子了,在家里天天不干活嘛?你要是我儿子我早把你掐死了,养在家里也是白费粮食!”
程孝廉心里憋了一口气,却不肯服软,又接着赶了一趟又一趟,干到最后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没有知觉了,只是机械地运动,幸亏这个身体的底子还算不错,要是个病秧子,估计都能给累死。
终于把水挑满了,程孝廉躺在院子里一动也不想动,脑子都没力气想别的了,就在这个时候朱福一脚又踢在了他的屁股上:“雇你来让你躺着了?劈柴去!”
程孝廉终于憋不住心里的火了:“干了这么长时间就不能让人歇歇啊!”
“嘿嘿,你以为这是你家啊!既然你领了这份钱,就得不停地干活,要不然凭什么给你钱?赶紧滚起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程孝廉晃晃悠悠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到了西偏房那边,拿起了斧头,开始劈柴。
谁知道一斧子下去,木柴纹丝不动,朱福哼了一声:“没吃饭啊!”
“本来就没吃饭!”
“今天劈不完这些木头,你没饭吃!”
程孝廉可算是明白了,自己虽然塞了钱,但是那些钱是打通门路的,让这些人不至于为难自己,但是该干的活还得好好干,要不然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他倒是梦想着出去了振臂一呼拉起一伙人来造反,然后啸聚山林,南征北战,最后一统天下,但是那些都是痴人说梦,自己连眼前这些木头都劈不动,别人凭什么跟自己去造反。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劈起木头来,劈了二十根木头,嘴上嘟囔着:“朱家小姐,你快出来看看我,你再不出来,你的极品小家丁就要被人累死了。”
谁知道朱福阴魂不散一样出现在他的身后:“嘿嘿,小姐你是不要想了,就你这种身份,敢跟小姐说句话,都会被老爷派人打死,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好好干活,没准干个五六年就能回家娶媳妇了。”
“哎哎哎,不要瞧不起人啊,虽然我不会什么发明创造,但是我可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话没说完,朱福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谁让你停下来的,赶紧干活,干不完这些活,中午饭可都没了!”
“那早饭呢?”
“我呸,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吃早饭,你看穷苦人家谁家吃得起早饭!”
程孝廉都要哭了:“不吃早饭容易低血糖啊!”
“少胡说八道,低血什么玩意都不重要,咱们这种人几千年了都没人吃过早饭,也没见哪个饿死!”
程孝廉好不容易把眼前的柴火劈完了,又被打发到厨房去帮忙,闻着饭菜的香味咽了好几口口水,但是想起来要是偷吃让人打一顿没什么关系,传扬出去自己的名声可就毁了,以后干什么都得让人家说是个偷吃贼。
强忍着终于到了中午,等所有人吃过饭之后,终于轮到程孝廉他们吃饭了,虽然都是些凉了的剩饭剩菜,但是对于程孝廉来讲,有口吃的就已经很幸福了,于是立刻大口吃了起来,心中想着,自己以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味道不好的饭扔过不少,现在想想都是报应啊。
程孝廉的家丁生活就这么开始了,没有他想的这么美好,甚至进府三个月的时间,连老爷的面都没见过,更别说想要接近小姐了,想到这里他就很忧郁,不过三个月下来,身体倒是强壮了不少,个子也比之前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