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走到半途之中,探路的锦衣卫便赶了回来:“少爷,山上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路上没有伏兵,山上也没有伏兵,估计那些人会在酒宴上做手脚。”
程孝廉点点头:“和我料想得差不多,既然宋信在这边的名声还不错,做这种事情肯定要掩人耳目。”
杨有财不置可否:“少爷有没有想过,门口那些磕头的人万一也是他安排的呢,附近的百姓他能糊弄一时,不可能糊弄一辈子,早晚有人醒悟过来被他给暗害了,他若是没点雷霆手段,怎么可能在这里立足?”
陈承安甩了甩手里的算盘:“杨管家说得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宋信虽然要维护他大善人的面目,但是遇到了事情一定会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否则他这大善人的形象绝对保不住。不过今天府门口的景象倒是真的,我仔细看过了,那些人喝完了粥都把碗舔了一遍,确实是吃不起饭的人才有的动作。”
因为陈承安的角色是账房先生,所以他手里拿着一副算盘,为了让他显得老成持重一些,杨有财还给他粘了两撇胡子。
程孝廉点点头:“我推测他们会在饭食里面动手脚,但是这刀兵也不可不防,把木箱里的东西分下去吧。”
一直没有打开的木箱里面,齐齐码了一箱掌心雷,这东西大部分都被运到了潼关守城,程孝廉他们只是待了一些防身,匀到每个人手上也就两个。
有了这东西在手里,这些人可就放心多了,哪怕是宋信调集了周围的民壮过来,他们也能杀出一条血路。
说话间便到了山下,往上看去,果然不到一百米的高度,有一间别院修在那里,看样子也小不了,程孝廉笑了一声:“杀人越货的绝佳场所。”
杨有财哼了一声:“猎人以为猎物已经钻进了自己的陷阱跑不出去了,殊不知谁是猎物谁是猎人还不一定呢。”
一队人赶着马车便上了山,这马车上还有宋信给他们的银子,可不能随便就丢在这里。
到了上面,一个像是管家的人物站了出来:“小的刘二,老爷已经吩咐过了,里面备好了美酒与佳肴,请各位先入席,老爷稍后便到。”
“哎,你家老爷不入席,我们这做客人的怎么敢入席,这不合规矩,不成不成,我们就在门口等着便是。”
说完不管那个人怎么说,也绝不往里面迈一步。到了这种时候,程孝廉可不能托大了,万一进了院子,人家把大门一关,墙头上弓箭手齐处,他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所以见不到宋信,程孝廉打定了主意坚决不进这院子。
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宋信才姗姗来迟,一看到门口这种景象立刻沉下了脸:“刘二,你这狗东西怎么办事的,怎么能把客人晾在外面?”
刘二一脸委屈:“这位少爷说了,没有主人尚未入席,客人先入席的道理,非要等老爷你过来,我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们也不进去。”
宋信脸上一丝不易察觉地凶狠,转瞬即逝,然后冲着程孝廉哈哈一笑:“程少爷,请入席吧。”
“主人先请。”
宋信心里暗骂了一句:“读书读傻了的相公,一会儿进去有你好看。”
一行人走过了院子,直接到了大堂之中,这大堂要比寻常的大堂宽敞两三倍,要是摆满了桌椅,也能装下四五十人。
“程少爷,咱们大堂地方有限,不知道你手下的这些护卫介不介意在院子里吃喝。”
“承蒙宋老爷赏顿酒肉,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敢挑剔这些,在院子里便好。”
宋信笑了一声,立刻招呼下人将这堂里堂外摆满了桌椅,然后一声令下,酒肉便端了上来。
宋信举起了杯子:“这一杯权当我敬各位,咱们相逢便是有缘,这一杯祝各位回程路上一帆风顺,来年再发大财。”
就在这个时候,程孝廉突然摆摆手:“宋老爷,请等一下。”
宋信一愣:“程少爷还有什么想说的?”
程孝廉嘿嘿一笑:“出门在外,总是千般小心,万般计较才能活到现在,这酒水可不能乱喝。杨管家,验一验这里面有没有蒙汗药。”
宋信猛地一拍桌子:“程少爷,你欺人太甚了吧!”
程孝廉嘿嘿一笑:“要不是李玉发和他的侄子跟我打好了招呼,差点就上了宋老爷的当了。只怕我是有命来,没命回了。”
宋信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知道是陷阱还敢往里跳,我是该说你一往无前呢,还是该说你缺心眼呢?给我动手!”
杨有财伸手扛起眼前的桌案,一把就砸在了门口,然后欺身来到了宋信面前。
宋信伸手一扣桌案上的一个铜环,座下立刻显出了一个大洞,他翻身进了洞中:“程少爷,我一会儿过来给你收尸!”
杨有财一点都没有犹豫,伸手就把掌心雷扔了进去,他们一定订好了计策,今天无论如何要宰了宋信,只要这些人有一个领头的在,便难以分化,把领头的宰了,才好各个击破。
宋信只觉得头上有个东西砸下来,猛地闪身到了一旁,哈哈笑了一声:“你们等死。。。。。。”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杨有财这才下去,掏出了腰间的刀子,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头走了出来,到了门前大喊一声:“全都住手,我已经把宋信宰了,你们再敢反抗,便和他一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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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人早就撑不住了,别说是杀进来,外面那几十号人他们根本打不过,人家一刀一个就像是砍瓜切菜一般,宋信的人只有招架之功,可没有还手之力,这仗还怎么打。
杨有财这一嗓子,所有人都停下了,杨有财冷哼一声:“宋信打算把我们商队斩杀在这里,被我一刀砍了脑袋,你们赶紧放下兵器,否则别怪我们辣手无情!”
就在这个时候,躲在人群之中的一个人高声喊了一句:“我们老爷好心好意高价收了你们的货物,还宴请你们吃酒席,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人,转眼就把我家老爷杀了,乡亲们,咱们跟他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