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得了便宜卖乖:“夫人教训的是,下次决计不敢在自作主张了。”说着他无奈地笑了一声:“纵使毛家现在没有那个意思,以后未必不会生出那个意思,现在与他们断绝联系,最少还有一份情分在里面,以后无论出了什么事总能帮得上忙。”
毛若苓知道这是说给她听得,点了点头:“夫君想得周到,是我错怪夫君了。”
闻杜若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呀,就是个没出息的。”
程孝廉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尽量不要出门,成都府可能要有事情发生,咱们这座府门周围没有别的邻居,出了事也能坚守一些时日,实在不成府中还有一条密道通往城外,若苓,你主意多一些,若是遇到了事情一定要当机立断。”
闻杜若听到这里立刻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是不是要出什么事情?”
程孝廉点点头:“最好不要出什么事情,但若是出了你们也不要慌乱,咱们的敌人想要杀进府里来,只怕还没有这么好的牙口。”
离开了自己的府门,出了成都府,程孝廉看了一眼杨有财:“朕让你准备的事情都准备好了么?”
“皇上放心,要是鱼儿不敢咬食饵那算他们走运,只要他们敢下嘴,臣的钩子就让他们无所遁形。”
程孝廉点点头:“朕还真想看看,是不是过了今天好日子,他们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别人可能会忘了,程孝廉可不会忘记,当初第一眼看到齐王朱慈伐的时候,他一脸落魄,一顿饭整整吃了两只鸡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突然皱了皱眉头:“你说咱们会不会多虑了?当初他落魄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手里还攥着大明的财宝?”
杨有财好像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当初天下未乱,他们未必敢动这个念头,毕竟这么大一笔银子,凭借他们几个人根本不可能弄出来,一旦人数多了,引起了官府的注意,怕是银子拿不到手,人头也要保不住。”
程孝廉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找正经的人帮忙,那些人看到这么多银子一定会向官府告发,若是找不正经的人,只怕很有可能就被黑吃黑了,所以一开始他们坐拥宝藏而不敢动分毫,大明建立之后,他们才敢偷偷地把银子弄出来。
两天之后程孝廉便带着人来到了沐小笛被羁押的山下,沐小笛的家将一看到程孝廉赶到了,愁苦的脸上算是有了点笑容:“拜见皇上。”
“好了,不用多礼,这是怎么回事。”其实在路上的时候程孝廉已经把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但是还是听人家再说一遍比较稳妥。
“本来我们王爷已经和山上的头领说好了,他们也愿意归属在咱们宣抚司的治下,每年上缴一定的赋税换取咱们给他们提供的粮食种子和粗布,只是五天之前王爷上山的时候,那个蛮族的头领非说家里有一件宝贝要带王爷去看一眼,还说这件宝贝只能给他这种贵人看,我们就没跟进去。”
说着旁边的一个人接了话茬:“当初我们想的是,既然他们已经愿意归顺了,这件事对大家都有好处,他们也没必要再出手对付王爷,况且这些土司都有自己的风俗,我们也不愿意因此得罪他们,于是就让王爷跟他进了去,谁知道王爷进去之后便被他们绑了起来,他们命令我们立刻下山,不得延缓,我们担心王爷的性命,只能听从他们的话,下山来赶紧给成都府报信。”
程孝廉点点头:“你说得这些朕都知道了,他们开出了什么条件才能放人?”
那个家将一脸茫然:“条件?他们没有提条件啊。”
程孝廉皱了皱眉头:“他们绑了大明的王爷还不提条件,难道是跟大明有仇不成?”
那个家将一脸惭愧:“我们下山之后六神无主,把消息传回成都府之后就没有上过山。”
程孝廉点点头,这些人做的也不算是过分,如今沐小笛就在他们手中,若是贸然上山,引起了误会,怕是会害了沐小笛的性命。
“杨有财,你找人前去喊话,就说大明皇帝来了,让山上的头领出来见面。”
山上这个时候也乱了套,毕竟自从有这座山以来,还没有皇帝御驾亲征过呢,现在他们算是创造了历史,但是创造历史是需要代价的,这个时候的他们已经乱成一团了。
“我早就说过了,咱们不过就是人家眼里的蛮族,人家不在意是不在意,咱们也没必要去撩拨人家,现在倒好了,谁也别想活了。”
“还有,因为咱们绑了沐王爷的后人,各个山头的土司全都发话了,咱们坏了规矩,以后不属于土司了,谁也不会帮咱们了。”
坐在中间的头领怒吼一声:“够了!当初办这件事的时候我也找你们商量过了,你们当初是怎么说的?现在又想反悔了,告诉你们,天上不会掉白米,要想过得好,就得冒着风险办事。”
“可是现在山下的人想要见咱们,咱们该如何是好?”
“不见,就这么跟他们耗着。”
“他们若是强攻怎么办?”
“把那个王爷推出去,我就不相信他们敢不要他的命了。”
众人商量之后也只能这么办了,那个头领又开口说着:“让咱们的勇士都警醒点,可别让人家摸黑上了山。”
程孝廉在山下待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没人下山来,程孝廉笑了一声:“看起来他们是打算做缩头乌龟了?”
杨有财皱了皱眉头:“可是这样的话,咱们也不可能攻上山去,毕竟沐小王爷在他们手中,咱们得顾及他的安危。”
程孝廉想了想:“让人喊话,告诉他们,再不下来商谈,咱们杀上山去,鸡犬不留!”
杨有财愣了一下:“他们应该不会相信咱们会动手吧。”
“朕可是皇上,你见过皇上在乎王爷的安危么?”看着周围的沐小笛的家将脸色一变,程孝廉赶紧跟他们解释着:“咱们越是表现得在乎,他们就越有恃无恐,只有咱们表现得毫不在乎,他们才会把沐小笛送下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