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被下面的臣子吵得脑袋都晕了,猛地站起身来:“这大清是朕的大清还是你们的大清?”
那些臣子一见此景齐齐跪在了地上:“臣等有罪!”
“即可调派图海官复原职,任抚远大将军,出征河南,传朕的旨意,若是图海这一次再犯一点错,那就让他去盛京养老吧!”
图海这个时候心志早就不是当初要马革裹尸或凯旋而归,虽然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话不错,但是三番五次人在外面拼命搏杀呢,朝廷里都开始给他议罪了,虽然两三次都是没有收到波及,但是现在可是正在平定天下呢,也许皇上现在抽不出手来,等天下平定了,他能有好果子吃么?
人心都是肉长的,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图海也在想一些东西,得出的结论是,仗可以慢慢打,但是一定不能再得罪身边的小人了,明珠已经托人带了话,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他也差不多了解了,索额图已经把他当作了心腹大患,若是再让索额图抓到了把柄,怕是难逃一死了。
现在凭借他根本没办法和如日中天的索额图争强,要知道索额图现在官居保和殿大学士,放在前明那可就是内阁首辅,再加上康熙皇帝幼年继位,虽说平定了鳌拜,但是因为三藩之乱又丧失了大部分威信,因为不论后世如何评价,在当朝的人看来,若是皇帝能够忍上三年五载,等吴三桂爬不上马了想怎么拿捏还不就怎么拿捏?
在康熙势弱的情况下,索额图强势而起,这保和殿大学生一举有了些内阁首辅的味道,康熙虽然是个强势的人,但是如今在这种形势下,他不可能强势起来,只有等平定了天下再徐徐图之。
康熙没有绝对的权力,也就是意味着很难保证图海安然无恙,那么图海为了不出师未捷身先死,就得委曲求全一些。现在他的主要目的是不给索额图留下把柄,若是有冒险的机会他不见得敢像以前一样试了,若是输了,根本没机会说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不见得能够保全。
而这个时候常细虎已经陷入了苦战之中,也不知道河南府这帮家伙到底吃了什么,打起仗来跟不要命一样,弄得常细虎狼狈不堪,要不是那些人大多是挥着出头的农夫,怕是他已经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他曾经想要带领大军冲出去一决高下,但是大军所到之处,全是安分守己的百姓,一旦开始分兵,那些巡哨的兵马根本就没有机会回来,派人前去查看,人数少了回不来,等大队人马赶到了,人去村空。常细虎就是再鲁莽,也不敢把整个河南府的兵马全都杀死,只能缩在城里与那些士绅交涉。
这个时候河南府的官员们在山里也得到了消息,心中都是暗喜不已,大多数都以为自己治民有方,百姓们人人归心,所以才会站出来替他们做主,许多人脸上早就没了阴霾,换上了一副喜气洋洋的表情。
当然还有少数人看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些百姓根本不是为了他们,但是现在这些人士气刚刚提起来,当然不能浇灭他们的热情,否则人心散了,队伍也就散了。
而这个时候,喇布军中的粮草只够吃两日的了,喇布脸色铁青:“古佳乐和齐泽明每个人带了一千人,一个都没有回来。常细虎和赵奇雷,每个人带了五千人,也一个都没有回来!难不成河南府和开封府是吃人的老虎?还有汝州知州死了,别的官员还在喘气吧?粮草为什么还不送过来?”
他可不敢往外派人了,连续四天的血战,在如此猛烈的攻势下,南阳府竟然硬生生扛住了,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把在边界拦路的林道劲调了过来,想要直接围了南阳府,从四面进攻,看城中的人还能不能守得住。
只是粮草问题必须马上解决,若是没了粮草,大军立刻就会溃败,这胜仗打不成,大明皇帝抓不住,还逼反了两个省份,喇布都不敢想象康熙会如何处置他。于是几十个人拿着喇布的亲笔书信赶往汝州,让他们立刻调集粮草前来,一日之内调集粮草不到,汝州全部官员就地斩杀!
林道劲接了这个命令可算是如释重负,这几日可是被孟轲和胡大刀烦得够呛,那些山贼一日比一日骂的难听不说,还想出了各种阴损的法子,做出了各式各样的火把和火球,每到了夜里点着了就往营里面扔,这些东西全都灌了火油,沾到了营帐上便着,虽然没烧死几个兵卒,但是手下兵卒的士气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一开始的时候这些人还咬牙切齿的想要出去找那些山贼拼命,现在哪怕是营帐被点着了,用沙土一盖,找个别的地方接着睡,总归是夏日,天气也不太冷,只是看着他们脸上木然的表情,林道劲有时候都在怀疑,是不是当初就该让他们轮流出去杀了那些山贼泄愤?
但是当初他得了严令不能放走一个人,心思都放在了围追堵截南阳府的人上面,哪儿有空和这些山贼计较,况且派出去的五百人进了山就没回来,让他觉得跟这些狗皮膏药一般见识实在没有精力,人太多了他派不出来,人少了根本回不来,所以也就放任他们了,总归他们不敢突袭大营就是了。
本来营外还有几队巡逻的士卒,大概几百人的样子,但是那些人手里拿着弓弩,一天射杀十五六个,三天下来弟兄们根本就不愿出营门了,所有人都想要血战一场,但是数次请求无果之后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孟轲这个时候也不着急了,正如胡大刀所说的,若是程孝廉出了危险,杨有财绝对不会隐瞒不报,现在没有消息就是说陛下好好的,那他就慢慢陪这些人玩。
这天夜里,手下的山贼来报,说林道劲的大军又要移动的迹象,孟轲笑了一声:“陛下他们果然厉害,竟然打得满清扛不住了,现在就靠咱们弟兄了!”
他也发现了,这些山贼虽然打仗不行,但是偷鸡摸狗可是专长,打探消息,袭扰敌军都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