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得到了沐小笛大胜的消息也是大吃了一惊:“消息没传错么?”
“这种消息弟兄们怎么敢传错,绝对是确认过几遍了,想不到沐小王爷还真是有先祖遗风,以两千破十万,就算是当初沐老王爷再世未必会有这份本事。”
程孝廉哈哈大笑一声:“果然是天佑大明,竟然给朕送来了这么一份年节礼,来人传令,封沐小笛为黔宁昭靖王,加封五百户,手下军卒皆官升三级,每人赏银五十两!”
这个时候的程孝廉简直就是焦头烂额,大明因为拔掉孔府一事差点四面楚歌,若是真的引来了叶尔羌汗国的人从西域攻进甘肃,还说不准要给大明造成多大的危害呢,沐小笛打赢了这一仗可不简单是杀了多少人,关键是给大明的臣民来了一颗定心丸,这一下几乎所有躁动的心思都稳住了,大明军伍能两千杀败十万人,天下间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到的?暂时的劣势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挺过去了大家都是大明的开国功臣。
所以程孝廉给沐小笛加封了大明黔宁昭靖王,这可是沐英死的时候才拿到的封号,众所周知人死了之后加封的官职都很大,毕竟人都死了,也不会跟朝堂的列位臣工争位置,就算是加封大一点的官职列为臣工都没什么意见。如此可见程孝廉对这件事的有多兴奋而了。
而远在云南的毛家听到这个消息也坐不住了,毛有义把家中的将领全都聚集在了身边:“咱们毛家当初在东江镇就被人污蔑为里通外国,说咱们与满清勾结,那都是扯淡!但是现在连沐王爷的后人都能两千人打过十万人了,咱们这万把人还在这昆明城前看热闹,要是这一仗打不好,谁来还咱们义父一个清白?从明天起每个人都给我冲在最前面,拿下了昆明城,咱们也能光耀天下,也算是对得住义父他老人家,若是拿不下来昆明,咱们爷几个就一起抹了脖子,也省得给义父他老人家丢脸!”
毛有义虽然远在云南,但是对于大明的局势还是了解的,现在大明几乎是四面楚歌,就等着有人能够打开局面,这次沐小笛运气好,拿下了哈密城,陛下立刻给他加封了两个字,要是自家能够拿下昆明城,看在毛家的面子上,义父在史书上大概也能落一个好名声吧。
出于这个想法,他便招来了自家的子侄立下了军令状,这辽东的军伍就这么一个特点,家族式军伍。像当初的吴三桂,他的舅父就是祖大寿,关宁骑兵这支军伍完全是他舅父培养出来交到他手上的。而毛文龙更是许多个义子,当然这也成为了后来袁崇焕杀他的一个理由。
辽东这种地方,随时都有可能送了性命,谁也信不过谁,一年半载之间所谓的同袍哪儿能培养出多深的感情来,再加上官越大越没良心,到时候没准就把你当成潜在的竞争者,谁会救你。
而家族式军伍一举解决了这个问题,就像是毛文龙,他就敢带兵劫掠后金军伍,而绝对不担心后面接应自己的人会放弃自己,因为那都是自己的干儿子,这古代的干儿子可跟现在不一样,一个头磕在了地上,虽说名分上是干爹,那就得当亲爹对待,若是有了不孝的举动,那就会犯了众怒,去哪儿都混不下去。
所以毛有义现在军中大部分将领都是他的子侄辈的亲戚,这也是程孝廉一直以来忌惮的地方,他倒是不怀疑毛家的忠诚度,但是这就和家族式企业一个毛病,近亲繁殖很容易让军伍丧失战斗力,到时候没准会成了一个大麻烦,毕竟这可是近万人,若是没了战斗力,总不能一刀砍了吧,若是不杀放到别处估计会惹各种麻烦。
不过毛有义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便是给义父正名,义父养自己长大,最后冤屈而死,若是这一点做不到,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所以他根本不顾忌什么亲戚,当初他自己的儿子偷着练习毛若苓,结果他亲手把自己的儿子打断了腿,现在还在府中当成废人养着,根本不需让他接触毛家的权力。
在他的眼中,但凡是对自己恢复义父名义有影响的人都是绊脚石,都要消灭掉,在这种想法之下毛家军的战斗力倒是没有降低,反而在逐步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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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毛有义下了死命令,所有的子侄都知道到了自己拼命的时候了。这个时候若是想要凭借亲戚关系去找毛有义讨个轻松点的差事,就算不当场被一刀砍了,也会想毛有义的儿子一般,从此失去毛家的权力分配。
这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于是也到把自己营中的心腹聚到了一起,总之就是一句话,明日老子要去拼命了,你们跟着老子,死就一起死,若是不死,就一起富贵。
到了第二日战场上的鼓声一响,这些人就带头冲了出去,虽说他们平日里凭借这个身份占了不少便宜,但是如今看到他们这么拼命,军中的将士也全都震惊了,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占的那些便宜在有些人看来根本就不叫便宜,现在竟然要为了当初的享受去拼命,当初产生的鄙视被丢到了脑后,只剩下了一心的钦佩。
后面的将士也跟着冲了上去,他们相信在这样的军中只要自己肯拼命总会有出头的一天,既然如此那就应了那句军中流传已久的话吧:功名但在马上取!
毛有义站在帅旗下面仔细盯着战场的局势看着自家子侄的表现,但凡是有吓破胆子的,若是影响了军心那是定斩不饶的,就算是没影响军心,也会失去跟在他身边的机会,所以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很满意这些子侄还没有给他丢脸的。
不过很快他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丝痛色,四弟家的儿子已经倒在了箭雨之中,而这个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救他,毛有义也不能例外,这里是战场,没有叔侄,只有兵将,所有的士卒在将军的眼里都该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