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走了之后,朱厚煌安置好。新近投靠的魏大临,与郑路。
魏大临已经不是与朱厚煌第一次打交道了,对雍国的内情比较了解。不用朱厚煌多做安抚。而郑路却不一样。
朱厚煌将安抚郑路之后,将他安排到身边,成为朱厚煌贴身亲卫。
一来,向郑路示之以诚。二来,有李良钦看着郑路,朱厚煌也不担心他做什么不轨之事。
时候不早了,算算时间,整个冬天就要过去了。春节马上要到了。吴太后也来信催促了。朱厚煌不能在琉球久留了。
朱厚煌即将离开琉球,回到大员去。不过跟着朱厚煌离开的,还有雍国水师主力。在他离开之前,朱厚煌要与许栋好生谈谈。
这一段时间,朱厚煌对水师下的功夫极大,受到影响最大的,还是许栋。
许栋本来是雍国水师统领,统领雍国水师,但是在朱厚煌接二连三的动作之下,成为琉球舰队统领,从水师统领,变成琉球水师的统领。根本就是贬值。
许栋做事虽然有一些纰漏,但是还没有到贬职的地步。
“许卿,当初孤在宁波遇到你的时候,只有浙江布政使调拨的十艘船,还有二十万两银子,你可曾想到今日?”
许栋毕恭毕敬的说道:“这全赖殿下英明神武。”
朱厚煌微微一笑,说道:“许卿过誉了,我们你我君臣齐心合力,我雍国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朱厚煌想起过去的一年时间,只觉得百味杂凉,一股涌上心头来,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成熟了。
在去年刚刚过年之后,离开北京,到现在几乎整整一年了。他觉得他两辈子都没有这一年之内成熟的多。
至少现在的他可以杀人不眨眼。玩弄权术而丝毫不感到内心有愧了。
朱厚煌说道:“这一次让你当琉球舰队统领,是委屈了许卿。”
许栋立即说道:“臣不敢言委屈,是臣办事不利,让殿下不得不纡尊降贵来琉球处理。正该受此处罚。”
朱厚煌能感觉到自己的成长,许栋也同样能感觉到。
在宁波时候的朱厚煌,在许栋看来,只是有志向,有激情,有眼光的少年人,现在评价朱厚煌,许栋要给朱厚煌再多出一个词,那就是有手腕。
之前的朱厚煌只是凭借推诚心入腹中的手段,让人信服。但是现在的朱厚煌,也会玩弄权术了。
许栋岂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从水师统领上下来。很明显,就是因为自己的妹妹成为了雍王后,自己的哥哥成了少府丞。许家在雍国成为除却雍王之外的,第一权贵。故而朱厚煌想要压制许家。
而且许栋在从大员调往琉球,开辟日本航线之时,就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一来许栋愿意为许家受些委屈,二来,虽然许栋在实权上有些消减,但是因为雍国水师,在澎湖和议之后,急速膨胀。许栋虽然是领一个分舰队,但是实际上与之前雍国舰队相差无几。而且不在朱厚煌眼皮底下,许栋在舰队之中的权威,反而上升了不少。
朱厚煌不知道许栋心中是怎么想的,他继续说道:“孤本想将你调回来,但是琉球的事情实在是离不开人。故而,孤将水师统领之位,为你空悬着,等你将琉球的事情办完之后,再回来便是了。”
“臣谢殿下厚爱。”许栋说道:“不知道殿下对琉球这里有什么安排。”
“琉球没有什么好安排。”朱厚煌的说道:“不过,日本航线孤要你掌握在手中,不得到允许的船只,绝对不能在日本航线上跑。而且日本细川家的底细,要查清楚,这一点,孤还让舅舅派人来助你一臂之力。与细川的通商一定要谈好。”
“臣明白。”许栋点头说道。
“雍国用度都在海上,一旦海上财路断绝,雍国立即有变,南洋有佛郎机人这样的大敌,南洋航线,随时都会有变动。所以这日本航线一定要掌握在孤手中,必须万无一失。东海之上,只能有一个声音,就是孤的声音。”朱厚煌沉声说道。
许栋心中一凛,硬着头皮说道:“殿下,此事臣做不到。”
大海茫茫,即便是在后世,也未必能掌握海洋每一个角落,更不要说这个时代,就力量来说,许栋的琉球舰队,比起一些大海盗,不过在火器上占一些便宜而已。
让许栋消灭那些大海盗,还有可能,但是将东海上所有杂音压制下去,就有一点强人所难了,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许卿不必忧心,孤也不是不通下情的人,孤不会吹毛求疵,你只要能将大股海盗剿灭,并且掌握住日本航线,孤就心满意足了。”朱厚煌说道。
“臣有下情禀告。”许栋说道。“殿下今日所见的海盗都是我大明海盗,但是在日本航线上,并不是只是有我大明的海盗,特别是越离日本近,倭寇也就越多,这些倭寇大多与日本大名有直接间接的关系。剿之不完,灭之不绝。除非殿下以大军伐其国,否则挡不住他们在日本航线上分一杯羹的。”
朱厚煌有些头大了。
海上的情况太复杂了。就是在江南福建一带,也与大明士大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不是朱厚煌的身份特殊,不然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解决。
他可想而知,在日本哪里的情况,并不是大明这里好多少。面对这样的问题,朱厚煌也说不出什么解决方案。
他只能问道:“许卿有什么办法?”
许栋说道:“以臣之见,只有以夷制夷。与日本重臣合作,与其让这小大名在其中分一杯羹,莫如让日本重臣分一杯羹。”
“细川氏。”朱厚煌说道。
“臣正有此意,只是不知道这细川氏在日本到底有多少实力。”许栋说道。
朱厚煌说道:“孤赐你方面之权,在琉球有便宜之权。日本一应事务都付托给卿了。”
许栋说道:“臣定当竭力。”
朱厚煌说道:“孤这个雍国是一个国家,但是制度未全,基业未定,等东雍成为沃土之时,孤定然不吝名爵之赏。许卿勉之。”
也许朱厚煌对许栋有这样那样的打压,但是许栋对朱厚煌,对雍国的忠心从来没有变过,并不是许栋是那种忠心不二的忠臣。而是许栋权衡利弊之中,觉得效忠朱厚煌获得的利益最大。
即便朱厚煌对他有所打压,也是一时的。
他亲眼看见台湾怎么从一个荒岛变成这个样子,他说朱厚煌,英明神武。倒是真有几分真心,对雍国这个团体。许栋有更多的信心。更不要说他妹妹是雍王后,他天生是雍国贵族集团之中的一员。
朱厚煌所说的名爵之赏,让他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许栋知道他定然是有封爵的,却不知道朱厚煌是怎么安排封爵体系,自己到底是公,还是侯?
朱厚煌离开琉球的时候,整个琉球有头有脸的人全部来送了。更少不了琉球世子。
琉球世子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唯恐朱厚煌顺手将琉球国吞并了。在朱厚煌离开的时候,更是大献殷勤。朱厚煌对这样恭顺的属国,自然要给一个面子,特别交代许栋,要他多给琉球王室一些面子。
琉球世子知道朱厚煌刚刚开国,人手短缺,特地将王室旁支还有一些重臣子弟送上了船,与朱厚煌一起去东雍。
琉球世子却没有想到,他无疑之间的举动,使得琉球国在今后越过朝鲜,成为大明第一外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