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不克,进入了围城的节奏。
朱厚煌想尽办法,不能强攻法摩沙城,否则雍军在法摩沙城下的两万大军看似数量众多,还不够填。
朱厚煌也没有想过用南洋土著的人命去填法摩沙城的意思。
并不是朱厚煌对南洋土著有什么同情心,而朱厚煌觉得东雍在南洋立足未稳,不可轻易得罪了南洋诸国。而且除非死上数万人,否则攻不下这城池。
如果是一条两条人命,朱厚煌也不在乎,但是数量升级到数万条人命,朱厚煌却下不了这个决心了。
而且东雍事务纷杂,让朱厚煌也不能长时间滞留在外面。
朱厚煌就将事情全部交给了汪直,以汪直为总兵,管辖四个营,将雍军水师刘老刀部,以刘老刀为副总兵。总管围攻法摩沙城,并抵御佛郎机人的事宜,而罗轩也另为任用。朱厚煌从来没有想过将凌牙门这一块宝地让给满刺加国的意思,他干脆任命罗轩为星城知府,所掌管的也就新加坡这一块地方。
至于具体的划分,要看罗轩自己的能力。
并且将张翰从古晋调过来,成为星城府卫,组建属于东雍的军事力量。
其实对罗轩朱厚煌并不是多信任。但是不信任是一回事,要用又是另一回事情了。朱厚煌大败佛郎机,夺得了南洋的霸权。
如果说霸权也不是多对,因为佛郎机现在还没有南洋的霸权,佛郎机在南洋拥有的只是通商的权力。对南洋诸国来说,佛郎机并不如大明那么可怕。
大明固然在南洋各国积威甚重,大家都愿意给大明面子,那么大明实力强大,又离得远,对插手他们的纷争没有兴趣,才有这样的局面。
而朱厚煌前次在南海绕了一圈,南洋诸国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一次复来,一口气将渤泥给吞并了,又从驱赶了佛郎机人,在满刺加国的领土之上,割下一块肉。这样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经让很多国家不安了。
他们现在还没有反应,只是这个时代信息传递的慢,他们还没有对东雍的进行充分的了解。但是朱厚煌不觉得,他们对东雍有多大的好感。
所以。随着东雍步步扩张,南洋各国的敌对,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过朱厚煌希望这一件事情,要来得晚一些。
所以罗轩,就是朱厚煌举起来的招牌,让南洋诸国看,让他们知道东雍对南洋诸国的人才,并没有歧视。那么之前是一国太子,只要有才能,将来能拥有比渤泥一国更大的权力。
只是到底有没有效,朱厚煌就不知道了。
为了防范罗轩,朱厚煌就安插一个张翰。
张翰与罗轩之间的恩恩怨怨,可以写一部狗血电视剧了。不过朱厚煌相信,张翰与罗轩之间,再也回不到之前的亲密了。
父母之仇,家国之恨,有几个人能拿得起放得下啊。
而且朱厚煌在星城也不是没有其他人手,即便朱厚煌不说,吴凤仪也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吴凤仪麾下的锦衣卫每年吞那么多银子,当然不是白吃饭的。
另外,朱厚煌与满刺加国王也商谈一番。朱厚煌对这个能在佛郎机打击之下,东山再起的满刺加国王,高看一眼。所以也没有怎么为难他,只是让满刺加国尽量供应大军粮草。
在南洋其他的东西可能缺乏,但是粮食从来不缺的,与其从东雍转运粮草,还不如从当地采购粮草来的快。
当然了朱厚煌也没有什么国际主义精神,他顺手将采购粮草的负担让满刺加国承担,反正,朱厚煌现在是为满刺加复国。
当然了,给一巴掌也要给一个甜枣。朱厚煌告诉满刺加国王,他会上书正德,正式给他册封。
要知道,北京还有一个满刺加国王的。
朱厚煌觉得他所做所为,并不算太苛刻。但是他没有发现,一口答应下来的满刺加国王,阿拉沙加丁的眼睛之中闪过一丝怨毒之光。
在阿拉沙加丁看来,他有资格埋怨。因为朱厚煌将满刺加国的领土精华部分全部占为己有了。
满刺加国之前的统治,就如同渤泥国一样,分为大大小小的部落,属于王室直辖的地盘其实并不大。
也都是在马六甲附近。
在他看来,朱厚煌的行为并不比佛郎机人的行为高尚多少。他甚至心中生出了与佛郎机联合一起对付东雍的想法
不过因为大明的赫赫威名,再加上佛郎机现在的情况,只有一两千坐困孤城。根本不能起什么大作用。
朱厚煌并不知道,他在南洋亲手埋下一颗反叛的种子。
朱厚煌料理了这一切之后,立即从马六甲乘船先到了古晋。
一到古晋先看见的并不是别人,正是要出发的麦哲伦。
远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纵然麦哲伦航海经验丰富,这一趟走的,也是走过一次的航道,但他已经小心翼翼,一一检查,唯恐出什么纰漏,到的茫茫大海之上,才知道其中不堆积的地方,那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不过,麦哲伦耽搁时间到现在,不仅仅是因为准备问题,还有前一段时间的亚伯奎大军北上。虽然没有在古晋久留,但是骚扰着东雍的后勤线一踏糊涂。王阳明立即叫停了麦哲伦的准备,随时准备将这几艘船补充到运输航线之中。当厦门湾大捷之后。
才再次准备起来,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麦哲伦准备差不多了。他的出发港是东雍,不过,他要先从古晋出发到东雍,在东雍采购货物,也是试验航行磨合水手,然后去香料群岛,带足够的香料,然后出发,横渡整个太平洋。绕过麦哲伦海峡,回到西班牙去。
朱厚煌简约了麦哲伦。
他并没有什么能指点麦哲伦的,在航海之上,朱厚煌与麦哲伦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不过他专门问了一下朱裕的经纬度测量问题。
麦哲伦说道:“朱先生是一个大智慧者,他开创的经纬度体系,为航海探险的插上了一双翅膀。”
朱厚煌听着麦哲伦恭维的话,心中暗暗高兴,觉得这是他改变世界的第一个举动,算是成功了吧。朱厚煌随手翻阅手中的两本书,一本是《月球星表》,另一本是《经纬度测量》。
这是朱裕心学结晶,朱裕在东雍三年,总结列代天文文献,并在大员观星三年的成果。
朱厚煌说道:“麦先生,不要妄自菲薄,此去西洋,记得给孤带了一些西洋智者书籍。”
麦哲伦说道:“我不会忘记的。”
麦哲伦心中暗暗升起一种比较之心。他刚刚来到东雍的时候,将东雍当成了野蛮人的国度,现在这个念头自然消除了,但却不由的生出一丝比较之心,基于文明的自信心,不想自己的国家不能胜过东雍。所以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带回来一些精华的书籍。即便是能胜过东方的智慧,也不能相差太大。
朱厚煌对麦哲伦也觉得没有什么好说了,固然是人才,但是不会留在东雍的人才。能用一时是一时吧。但是朱厚煌还是本能的拉着麦哲伦的手说道:“先生在东雍,孤受益良多。本不想放先生走,不过事已如此无可奈何。只望先生能记得远东有你这个老朋友。”
朱厚煌不指望麦哲伦能读懂,朱厚煌这种东方式礼贤下士的手段,反正很多时候,朱厚煌已经习惯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