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铸炮问题

少府是什么,少府是东雍王室的直辖机构,从划分来说,少府属于内廷,少府的人是王室私臣,而不是国家之臣。

对于王阳明来说,少府的存在本就不大合理,无他,王者无私。作为一国之主,他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而是整个国家的。所以,让王阳明看来,少府应该拆分掉,该归工部的归工部,该归地方的归地方。该放弃的就要放弃。

当然了现实是什么样子,王阳明也知道,他不会妄想废除少府。但是却不想少府如此无限的扩大。侵占他作为东雍长史,实际上为丞相的权力。

纵然是制衡,也制衡的太过了。

所以,王阳明不想让少府扩大下去了。

王阳明说道:“钱庄关系重大,少府参与的已经够多了,臣觉得,钱庄之事,有长史府就行了。”

“殿下。”许松说道:“钱庄一事,涉及种种运营,臣恐怕长史府没有足够的人才吗?”

朱厚煌陷入思考之中。

首先,他也不想让少府参与过多了。

内廷与外庭需要平衡。

少府即便是再能赚钱,又怎么样?朱厚煌又不能靠少府来统治国家。真正能帮助朱厚煌统治国家的,依旧是长史府,也就是将来的内阁,或者是相府。

内廷的权力需要限制。不能无限扩张。但是又不能没有权力,否则王室只会被臣下压制。其实太监与文官之争,就是内廷与外庭之争。

但是许松所说的也不错。

钱庄在朱厚煌的心中,也不是一个单纯的宝钞局,单单发行纸钞,维持纸钞就可以了,是一个统合东雍的金融机构,是一座银行。

虽然朱厚煌现在还不清楚,这一座银行的该怎么维持。怎么样深入东雍里里外外。朱厚煌只是有最基本的概念,不过他相信古人,不,应该是人类的聪明才智,只需提出一个概念,自然有人能去完成。

所以,朱厚煌对钱庄非常重视。

自从来到东雍之后,朱厚煌从来没有感受到自己手头宽松过,这些事情都逼迫他进行金融改革。

只是这样的改革。能够给朱厚煌带来足够的资金支持。朱厚煌也没有底。所以朱厚煌非常谨慎,希望能钱庄最好的待遇。

朱厚煌说道:“既然如此,就两府合办吧。钱庄之事事关重大,就两府一统办理吧。”

王阳明知道朱厚煌已经决定了,不会轻易改变的。而且王阳明也知道,自己身边可能真没有能办这个事的人。

王阳明身边的人大多是读书人,王阳明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在学问上或许有所进益,在为官做事上也有些能力。但是对钱庄这种事务,并不是太了解的。一开始担此重任。王阳明也不大了解称提之术,也是重现研究一下。才敢来到朱厚煌身边说。

不过,王阳明相信自己的弟子都是天资聪颖之人,只要有一些行家里手的指点,会很快懂的其中奥妙。

“这一件事情,将来再说吧。”王阳明心中暗道。于是说道:“臣遵命。”

等王阳明答应下来,朱厚煌将这一钱庄都安排好,他即便是担心,也觉得自己即便插手,也不能做的再好了。

朱厚煌心中暗道:“这样的话,我就专心准备如何结束马六甲的战事。”朱厚煌安置好之后,他就立即去北港。

因为东雍冶炼中心,还有矿产中心。所以朱厚煌想要铸造足以打破法摩沙城大炮的火炮,就必须去北港想办法。

从东雍到北港不过一天航程。

朱厚煌一来到北港,没有废话,直接来到铸造作坊,二话不说,问道:“你们能铸造多大的火炮?”

炮作管事的人,依旧是王二铁。

现在的王二铁能管理好炮作,成功的专职为一个很好的技术官僚。对于技术没有太多的敏感度了,所以,朱厚煌的提问,让王二铁不知所措。

朱厚煌这几年的历练,对此非常明白。王二铁根本心中没底。

朱厚煌皱起眉头,说道:“去找明白的问。”

朱厚煌的语气十分严厉,王二铁浑身一震,说道:“是。”他立即离开这里,去找他爷爷了,一回他爷爷王老七过来。

王老七见到朱厚煌就立即下跪,朱厚煌连忙搀扶起来王老七,说道:“老人家请起。”

王老爷两鬓斑白,身上却沾满了黑灰,赤裸着上半身,现在还是大汗淋漓。显然刚刚在火炉边上打铁。

朱厚煌一使眼色,立即有一个侍卫将自己身上的衣袍给解开,盖在王老七身上。

朱厚煌问道:“老人家在做什么?”

王老七说道:“回殿下的话,臣在打造火统。”

朱厚煌说道:“打造火统。”

王老七说道:“是。”

朱厚煌说道:“什么样的火统?”

王老七说道:“是上面传下来的实物,让我们打造的。”

王二铁机灵的很,立即将正在打造出来的火统样式送上来一支。

朱厚煌拿过来一看,正是缴获自佛郎机人重型火统。他想起了,这种火统的打造的任务,还是朱厚煌传达下去的。

朱厚煌细细看了一遍,就放在一边了,说道:“先生,你在铸炮上的造诣很深,孤想知道,你能铸造多大的火炮?”

王老七期期艾艾的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朱厚煌皱起眉头,说道:“说。”

王老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说道:“殿下,臣不铸炮,臣不铸炮,臣只是一个铁匠而已。臣来东雍这里之后,才学会了铸炮。”

“什么?”朱厚煌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局面。朱厚煌说道:“那么你不是炮场最厉害的匠师吗?怎么会之前没有铸过炮。”

王老七说道:“殿下拿来样品,小的自然能铸造出来。”

朱厚煌这才明白,原来他的炮场之中根本没有专业的铸炮师。最精英的匠师,只是一个铁匠,根本不是专门铸炮的人,只不过他在铁匠这个技能点上已经点满了,给他一个样品,让他多尝试几下,也就就铸造出火炮来。

面对这个局面,朱厚煌的心先凉了一半,说道:“好吧。你能铸造多大的火炮,说老实话。”

“臣不知道,臣能打造多大火炮,只能试一试,只是铁器太大,熔铸的时间不一,就会造成铁器内的裂缝,不能用来当火炮,所以,臣铸造出来的火炮也不会有多大。”

朱厚煌说道:“那么孤要铸大炮,该怎么办?”

朱厚煌并不指望,王老七能说出什么话来,不过事情却出乎朱厚煌的预料之外。

王老七说道:“殿下,如果想要铸大型火炮。最好的材质不是铁,而是铜,而且全国最后的炮匠都在北京炮场。”

朱厚煌问道:“北京炮场能铸造出多大火炮?”

王老七想了想,说道:“臣年轻的时候,被派上京师服役,见识过京师城墙火炮。京师城墙上的火炮有万斤之重,殿下想铸造重型火炮,还是要找京师的炮匠,除却京师炮匠之外,天下其他地方的炮匠都不可。”

朱厚煌瞬间领悟到,这也是一种限制地方的手段。大明各地方的火炮铸造很普遍的,几乎每一个卫所都能铸造火炮。不过这些火炮都是小型火炮。

“看来,我想要铸炮的话,就必须要求得京师的炮匠。看来,我必须麻烦皇兄了。”朱厚煌暗道。

他非常干脆的写信给正德,求几个炮匠。想来正德也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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