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要束手就擒的杨廷和。也开始行动起来。
本来弹劾雍王擅起边衅,就是一个热点,在加上杨廷和暗中用力,无数奏折好像是飞一样的砸向豹房,几乎要将豹房给淹没。杨廷和私下里给几个文官大佬透漏了正德想要立雍王为储的意图,这些文官大佬立即激动起来,也发动自己的门生故吏上书。不过都没有直接说这一件事,反而是旁敲侧击,请正德过继宗室子,而不是立皇弟。
正德看着眼前堆积成山的奏折,压抑不住胸中的咳嗽之意,猛烈的咳嗽之声,几乎要将房顶震塌。正德打起精神暗道:“你们觉得朕病了就好欺负不成?”正德打起精神来,与这些文官斗起法来。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正德知道对付这些文官不能太急,要徐徐图之。
正德将反对自己的大臣一一记住,他决定这一件事情过去之后,将这些大臣全部贬斥回家。不过为了朝政安定着想,正德觉得将事情拖长一点,用一年时间,完成对内阁的换血。
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皇帝,正德早就思忖出来,正德想对付整个文官集团,是毕竟困难的,难点是在于科举,文官集团以科举为枢纽,成为一个体系,即便是打掉领头的人,再次递补上来的人,依旧是科举出身,一个论调,在皇帝与群臣之间,必须有所选择。
一般来说,好像是为了所谓风骨,倒向皇帝的很少,文官以反对皇帝为无上荣耀。
用形容九头蛇的话,来形容文官集团,妥妥的没有问题。
但是作为皇帝,想对于一个大臣,那有的是办法,那么是对付一批大臣,也是如此。即便是崇祯已经是亡国之君,杀大臣也如杀鸡。也没见怎么样。
不过,正德毕竟卧病在床,精力不济。所以整治内阁的手段,只好往后拖了。不过正德再也不召见大臣,与群臣冷战开始。
在常驻北京的唐寅,就这些君臣斗法之事,一五一十的写信告诉了朱厚煌。
朱厚煌看着信件,默默不语。
唐寅在北京的位置尴尬,接触不到最顶层的辛密,不过是看到朝政的动态,看出了文官对朱厚煌的攻击,一波胜过一波。提醒朱厚煌小心。
朱厚煌对此并不在意。
他相信正德,有正德在,这些文官越弹劾自己,自己的位置越稳当。
因为否定他,就是否定正德的功绩。正德还指望以收南洋为版图之功,死后弄一个好一点的庙号。怎么会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责罚他。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朱厚煌将佛郎机人围在马六甲,清理了整个南洋的佛郎机的势力,朱厚煌也越发自信起来。
即便是正德想拿下自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朱厚煌不是小看大明,正因为朱厚煌在大明军中混过,才知道为什么正德视江南卫所为猪狗不如,大明兵力的现状,就是南不如北,边军不如京营。而京营精锐不过东西两厅,外四家军而已,不过数万。
而现状东雍单单以陆军而论,已经有七八个营,三四万之众,当然了,东雍陆军的实力,是比不过京营的,能不能比得过边军,朱厚煌也不知道,但是绝对胜过了江南卫所。所以即便大明想攻打东雍,朱厚煌相信自己也能撑上几年。
对某些人的嘴脸,朱厚煌太清楚了。
对于那些文官来说,如果能轻易拿下东雍,他们比如竭力支持,但是如果要在南边海上打上好几年,甚至连江南也要被牵连,他们立即就软了。喊的时候,比谁的嗓门都高,等让他动手的时候,就变成软面条了。
有这分底气,朱厚煌才能视这些弹劾为无物。
不过,这一封信,也加深了朱厚煌心中的紧迫性。
让朱厚煌紧迫的不是这些弹劾,而是正德落水生病了。
在他浅薄的历史印象之中,好像明朝皇帝之中,有这个死法,但不知道是不是正德,不过,不管是不是都必须引起朱厚煌的警惕。正德之后是嘉靖。嘉靖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皇帝。特别是对自己这个曾经是皇位争夺的对手来说。嘉靖会怎么应对?朱厚煌心中没底。
暗道:“我要加紧时间,清楚马六甲了。”因为只有将马六甲城攻破,让东雍没有后顾之忧,即便是大明有了什么变故,他也能应对。
朱厚煌刚刚收好信,觉得该去视察北港火炮铸造的怎么样了。却听吴太后传他过去。
想结束马六甲之战,非要巨型火炮来砸开动不可。虽然东雍的财政,在王阳明,吴行之,许松三人联手之下,暂时安稳下来,建立起东雍钱庄,发行了数百万两纸钞,这些纸钞能够在大员,北港,澎湖,福建,浙江,琉球,长崎,海防,岘港,占城。古晋,等地兑换银两,也可以直接购买少府的物资,也可以的用来缴纳东雍的关税。
甚至百官的俸禄都用了纸钞发放。
不过即便三人用了种种手段,刚刚发行的纸钞,一出面,就跌了好几成,还好在吴行之的东挪西凑之下,也筹到百万两银子作为本金,再加上少府在供应前线之余,还有多余的产能出购,不论是盐铁,还是船只等等,都能用等价纸钞购买,这才让纸钞的价格又升了上去。
不过,即便是如此,这价格也不过是九成而已。、
有了这数百万两,短时间东雍的财政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问题是东雍的财政一直处于入不敷出的情况之下,坚持不了多久的,所以,尽快解决马六甲之战,是朱厚煌最好的选择。而能解决马六甲城墙的重炮,更是重中之重。朱厚煌时时刻刻放在心上。
不过这一段时间过匆忙之极。好些日子没有与吴太后好好说话了,既然她召唤了,朱厚煌就立即赶过去,毕竟火炮虽然急切,但也急在这一日两日。
wωw ▲тт kán ▲¢o 朱厚煌见了吴太后,立即行礼问安,在大明的日子久了,一些礼数也渗透进朱厚煌的骨子里了,让他越来越像个古人了。
吴太后脸上潮红说道:“来,煌儿,这是太妃的信。”
朱厚煌问道:“是太妃的信?”一边说,一边双手从吴太后手中接下来。
太妃只有邵太妃,邵太妃是朱厚煌父亲雍王朱祐枟的母亲,也就是朱厚煌的奶奶,不过从礼数上来说,朱厚煌的奶奶只有一个就是成化皇帝的正宫皇后。不过邵太妃对自己这个孙子很是喜爱,当初朱厚煌南下的时候,邵太妃就将自己的体己银子送来。还有安儿出世的时候,也送来大批的礼物。
不过朱厚煌知道,邵太妃在宫中也不好过,她区区一个前代皇帝的妃子而已,宫中大权早已在张太后手中,张太后是正德生母,不过张太后霸道无比,弘治皇帝都拗不过她,等弘治皇帝去了,正德更无法对抗了,正德离宫别居,未尝没有逃离张太后魔爪的意思。
邵太妃在张太后手下,能得好吗?
所以朱厚煌常常大张旗鼓的为邵太妃送礼,就是为让宫中人知道,邵太妃有他这个孙子,免得被宫里面狗眼看人低。不过对邵太妃的信,朱厚煌却不太在意,无他,邵太妃深宫一妇人而已,所言都是家长里短之事,朱厚煌能在乎才算怪。不过朱厚煌接过来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上面的内容大大震撼了朱厚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