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黄士龙说道。
这里就是港口的一处仓库,被黄士龙征做会议厅。
此刻整个东雍主力舰队,每一个舰长,还有重要的人物都在这里。
“这一战,关乎东雍兴败,关乎我们舰队的存在与否。”黄士龙说道:“所以诸位必须竭尽全力。”
“是。”所有人齐声呐喊道。
黄士龙说道:“下面,我来讲这一次出战的要点。”
一大张图纸铺到桌子之上,说道:“这三艘船,是攻击重点。不惜一切代价,都必须击沉他们,必须击沉。”
黄士龙一拳砸在图纸之上,说道:“记住是必须,这种大舰,再加上凶猛的火力,能够与之为敌的只有我们,如果我们不能击沉他们的话,那么其他船队,要击败他们,就需要付出千倍百倍的牺牲。由我们来牺牲,是最划算的。”
这一张图纸是佛郎机最大船描绘的图纸,这就是上一战之后,黄士龙找到了很多人,将这一张图纸画出来。连猜测的内部结构图纸也有。不过误差很大才对。
这图纸的存在参考了眼前所有船只的想法,所有人的思想的结晶。大家都很了解这船,正因为了解,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
数寸厚,也可能更厚木板,铜火炮打在上面,只能在角度合适的时候,才能打透船舷木板。
而上面佛郎机炮,根本无法击透船舷。
想要击沉几乎没有什么可能。船只越大,预留浮力也就越多。几个洞哪怕是几十个洞,甚至数百个洞,根本让这船沉不了,就好像是朱厚煌的座船一样,拉回来的时候,不知道被打出了多少个窟窿。结果依然在海面上航行。虽然慢一点而已。
所以想要获胜,恐怕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肉搏登船。
但是想登船,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种船船舷非常之高,居高临下,还有足够的火器,想攻下一艘船,也需要大量的牺牲。绝对有大量伤亡。
伤亡这事情,放在别人口中,说起来容易。但是真正轮到自己的团队,每一个都不好受。
黄士龙目光扫过在座所有人,也不知道,他们能有多少人活下来。
“现在我来将策略。”黄士龙说道:“不要想用火炮击沉对手,这一战,我们的战术,就是逼近逼近,人员杀伤,登船肉搏。我会牵制住一艘大船,其他的两艘船都交给你们了,希望大家都能活着回来。雍王殿下的命令关于逃兵的命令,不用我再次重申了。这一战不击沉,或者夺下这三艘船,就不算结束。打一天算一天,打十年算十天。或者等我们全部沉没为止。”
“各舰多带一些补给。现在出发。”黄士龙说道。
“是。”
一艘艘战船,驶出了马六甲港。
几十艘战船分成数道战线,向西行驶。从天上向下看,一道道舰队好像是箭头,向西而去。
有时候想打一场海战,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毕竟在茫茫大海之上,找到敌人,发现敌人,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马六甲海峡水域虽然并不宽阔,但是也不是这样的船只能够完全封锁的。
不过,他们有自己的目标。
东雍舰队沿着苏门答腊岛的海岸线的向西行驶,过大半日似乎没有什么发现。
忽然一名瞭望手说道:“岸上有问题,是烽烟。”
黄士龙向南一看,果然一道一道烽烟燃起,一连向喜延伸,不知道延伸到什么地方去。
黄士龙说道:“命令所有人准备,敌人要出现了,所有人轮番吃饭。可以在船上生火。”
船上生火,是航海上的禁忌,不仅仅是容易失火,毕竟是木头船,干透的木头很容易被点燃。而且也缺少燃料。毕竟船上携带的东西很少,根本没有充足的燃料。
即将发生的一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死在这里,黄士龙才大发慈悲,让下面吃一口热的。
不过黄士龙没有想到,这就成为了东雍水师的传统。
没有多长时间,佛郎机舰队就出现在舰队正西边。
“准备准备。”
东雍舰队都在准备做战火炮之前,所有炮手都在占在占据的位置之上,一个个火盆固定好来了,这些火盆都是用来点燃火炮的。
还有一队队火枪手,以及大量用来肉搏的人手,他们的紧张的坐在船舱之中,都在好好的整顿手中的刀剑。
所有人都紧张之极。
佛郎机人也是全军出动。
三艘大舰打头,十艘左右的战舰跟着在后面。
“轰。”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不知道双方谁先的炮,一声咆哮宣布这一战的开始。
很快,就知道了,并能不是东雍舰队,而是佛郎机舰队。
第一声炮响之后,一声接着一声的炮声响起,一枚枚火炮都砸在东雍舰队左右。嫌弃了水花,但是由于距离的问题。
火炮的准头有限的很。而且打的比较远的大炮,数量比较少,所有打过来的数量也相当的有限。
这些火炮轰击,不过是热热身而已,只能起一些恐吓作用,其他作用微乎其微。
在佛郎机火炮的轰击之下,东雍舰队的火炮始终爆出沉默,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所有人都目光都看向舰队之中最大的船只。
“砰。”一个人头大小的炮弹打在船舷之上,木屑崩飞,在船舷上打出一个缺口,再多一点点力量就能打穿了。
这不仅仅是一个个例。
作为冲在最前,也是东雍舰队最大的船只,着受到火炮 最热气的欢迎,即便距离很远,但是依旧有不少火炮硬生生的砸到了船上。
所有火炮都依旧做好了发射准备,特别是几门角度正好对准佛郎机舰队的火炮,他们就等候一个命令了。
只需命令一下,将一直在火盆之中早已烧红的铁锥,早已烧得通红,以至于让人握住不手柄了。
但是他们依旧听不到黄士龙的命令。
黄士龙不会下达命令的,他已经做好了决死一战的准备,所以他决定要在尽可能近的距离开炮,能多近,就多近。
最好是撞上去。
“怎么回事?他们是疯了吗?”佛郎机舰队的司令,有些疑惑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随着双方越来越靠近,火炮的命中率直线上升。
“换链弹。”托梅说道:“打他的帆。”
托梅忽然想起决定胜负的一战,东雍水师从来是不怕死的。他不知道东雍人想怎么样,但是本着敌人想做的,自己一定要反对的原则,既然对方急速冲过来,那么就打断对方的帆,降低对方的速度。
不过链弹的射程很近,但链弹可以有作用的时候,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这个是大的火炮准头本就很差,再加上链弹这种稀奇的种类,准头就更加说不准了。
一根根铁链拴着两面半圆炮弹,在天空之中不住呼啸而来,不过大多数都打在海水里面,船舷之上,真正能打在桅杆上,或者与桅杆沾边的几乎没有。
不过,终于有一枚打中了,呼啸的链弹打在最前面的桅杆之上,瞬息之间第一根桅杆打残了。大片大片船帆掉落,一下子落在甲板之上。
船速一下子降下去了。
黄士龙只觉得脚下的地面猛地向后一窜,整个人差一点栽倒在地。
黄士龙扶着船舷站起来,说道:“开炮。”
站在高处的一个人瞬间挥舞起旗语,将黄士龙的命令传达下去,瞬间传达到整个舰队之中。
“轰。”急不可耐的火炮爆发出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