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杨慎用在这里,是想一点点的限制于这些桀骜不驯的海盗,从打野食的狼,变成听指挥的狗。
这只是开始,杨慎有很多小手段在后面了,比如雍国的分田制度,只要大明百姓来东雍,为东雍服役,就会分田,当然很多时候分的是荒地,不过官府借贷口粮,这是东雍为了吸引百姓的政策,越往南的力度就越大。这就是雍国的现状,大部分移民都往东雍去。
杨慎费劲手段,南都一带新增的移民,还是比不过东雍。甚至一些移民即便是被限制去东雍,他们宁可去吕宋,就是不来南都。但是这些海盗都是案底的,平日不敢冒出头,现在身份一洗白,怎么能抵抗这样的诱惑吗?
作为海盗的小喽啰,其实并不比一个农民太好。
如果这个农民还有自己田地,更就加无法相比了。
杨慎预感到,这数万海盗之中,有不少人会在南都一带定居。他为吸纳人口也是绞尽脑汁了。
不过,这都小事,真正的大事,要看这些海盗对爪哇的打击力度好不好。
这种问题,问朱厚煌,朱厚煌不大明白,不过他通过少府的账目可以看出来,作为为这些海盗销赃的总后台,少府这一段时间,可以说是大赚特赚,狠狠的被奶了一口。虽然这些钱还不够发动一场战争,但是也让朱厚煌的口袋之中,多了不少小钱钱。
但是对淡目国国王父子两人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父王。所有沿海的村庄都遭到了华人海盗的抢劫。”尤努斯咬着牙说道:“几乎一个村庄都没有落下,简直是洗劫。”
尤努斯一想起报告上的文字,就有一股怒气冲天而起,压抑不在的怒火,几乎要将尤努斯点燃。
爪哇岛是一个狭长的岛屿,海岸线非常之长,对他们来说,几乎没有不称作内陆的地方。而且即便是处于内陆的一些地方,也有很多是山峦,真正的农业种植区,都是沿海附近。第一波劫掠,爪哇人措不及防。吃了一个好大的亏,淡目国上下损失惨重。
这绝对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而已,比如对尤努斯本人来说,他就损失一处别院,他的一些歌姬都被抢走了。
虽然这些歌姬并不被他看在眼里,如果没有这一件事情,他本人都忘记这些可怜的女人了,但是一发生这一件事情,他一想到他的女人被那些异教徒压在身下,就觉得怒火冲天,不能自制。
“我们有多少战果?”淡目国王说道。
“只不过俘虏十来艘船,抓住数百异教徒,我已经命令将这些人都杀了。”尤努斯说道。
这些海盗的攻击,是没有整合,他们不过事先碰了一下头,大概划分一下各自的区域。然后就一古脑冲了过来,自然有撞在枪口上的倒霉蛋,比如说被杀掉的那些。要知道淡目国水师还是有一些能力的,虽然在同数量的海盗上面占据不了上风。但是这些海盗要分散劫掠,根本不可能一直在一起。
中国海盗的战斗力很长时间都是顶呱呱的。
很多中国海盗都投奔越南成为越南的将军了,就可以说明情况。最少越南正规水师是胜不过很多中国海盗的。
很多人觉得越南很弱,其实是一个错觉的,就好像觉得日本在明治维新之前,也很弱,这都是错觉。单单说日本,以人口数量,而土地面积,日本放在欧洲就是一个妥妥的大国,只是我堂堂大中国对强国的概念不大一,淡目国继承了三佛齐,满者伯夷的底子,有一个南洋强国的基本盘。
但是所谓的南洋强国的基本盘,也不过是与越南相差不大而已。
所以这些海盗固然没有到全胜之际,但是对淡目国群起而攻之。淡目国一时间也招架不来,也是正常的事情。
“不错。”淡目国王咳嗽两声,说道。
“父王,你在说什么?”尤努斯说道。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糟糕不能再糟糕的局面,他的父王居然说不错。
“有这些外界压力,”淡目国王说道:“你将来掌控权柄更容易一些。”
淡目国王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作为整个淡目国的创立者,他希望自己的国家能够长长久久的传承下去,他给了尤努斯很多立功的机会,就是让他有威信,好接班。但这一切都在旧港城下,毁于一旦。
淡目国王了解局势之后,知道这事情并不是尤努斯的责任,他能将大部分军队给带回来,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但是很多人不会去看事实如何的,他们只会看结果如何。
尤努斯是淡目国王看中的继承人,一次失败不会影响尤努斯的地位,因为淡目国王还活着,作为创业之君,总是有更多的威望,但是淡目国王死后,尤努斯会面临怎么样的局面,就不知道了。
“这些海盗不过是疥癣之疾而已,想要对付虽然麻烦,但是却是能够做到的,我希望他们成为你再次树立威信的对手。”淡目国说道。
“孩儿明白。”尤努斯冷静下来,说道:“父王,这些海盗是小问题,但是雍国是一个大问题。我该如何应对?”
淡目国王的眼睛有一些黯然。
该怎么办?他也想不明白。实力差距太大,就不是所谓的战略与计谋所能左右的了,淡目国王长叹一声说道:“孩子,想办法,与雍国和谈吧。不管多少屈辱都要达成和议。至少要让伯克家族传承下来。”
“是。”尤努斯低声说道。 他虽然这样说,但是他心中不甘心,非常非常不甘心,他听说过雍王的事迹,如何雍王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很多想不知道雍王的事情都不大可能了。
雍国不过是一个王子而已,能有今天的局面,而自己是淡目国的继承人,身份地位并不比他差,就一定要被他压制住吗?
不,他绝不甘心。
不管他多么不甘心,事情还要一件一件的做下去。
因为海盗肆虐,本来因为旧港之败,受到冷落的尤努斯又一次重掌国家大权,开始了他围剿海盗的精力,这尤努斯真的很有手段,再加上淡目国人更熟悉爪哇的水文,所以狠狠的伏击了这些海盗好几次。取得了几次不大不小胜利。他的威望一下子又起来了。
但这也激怒了这些海盗。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一种病,那就是天朝上国之病,即便是现在还有人生这样的病,不当天下第一就不是舒服,而这个时代所有都病的更厉害,因为他们觉得他们已经是天下第一,其余的国家都是蛮夷而已。即便是海盗也是这样的。结果他们被蛮夷狠狠的打了好几次,一时间让很多海盗觉得脸上过不去,于是乎更多的力量投入到爪哇去了。
当然这一段时间,雍军水师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干,他们尽量在距离爪哇比较近的地方设立海港,让这些海盗出击更加方便,当然也少不得与满目国的水师碰上两下了。
雍军没有经费攻打的淡目国,并不是打不过他。给了淡目国水师一个暗亏之后,他们也都学乖了,不再与雍军水师交战,而是一封接着一封的请罪书,递给南都,语气一次比一次可怜,似乎淡目国已经被海盗劫掠的不能承受了,给了很多优惠的条件,让一些文臣动心,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他们最喜欢的桥段。
但是朱厚煌却发现另一股力量来反驳和谈之意,就是勋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