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厚煌在安排自己的在东雍上的落脚之地的时候,澎湖岛上也不平静。
吴凤仪作为一个合格的锦衣卫,收集情报,缉拿人犯,甚至是刺杀,行凶。等是一等一的在行,但是如何做一个合格的酷吏,却有一点力有不逮。在朱厚煌一离开,吴凤仪就大张旗鼓的想找三家的短处。想要抓住三家的把柄,好名正言顺的将三家干掉。
朱厚煌的吩咐,吴凤仪不能不听,其实按他的想法,看谁不顺眼,直接上门抄家就是了。但是朱厚煌非让他先定罪,再处罚。并且这罪行还不能是假的,这就有一点难度了。吴凤仪想了半天,只好发展线人深入调查三家了。
只是地方与地方不同。
如果是在北京,南京,甚至是福州,这个办法也算不上错,但是这是在澎湖。
整个澎湖能有多少人啊。虽然不能说个个沾亲带故,但是十个人里面有八个就有抹不开的关系,结果吴凤仪这边一调查,三家就立即知道了。
只是这三家的反应也各个不同。汪家祖祠之中
汪老爷子为列祖列宗上了香之后,说道:“我们汪家扎根澎湖也有百年了,今天这个事情不处理好,从今之后,恐怕就没有汪家了。你们说说,咱们该怎么办啊?”
“要不,咱们举家回徽州吧。”一个老头说道:“这么多年了,多少年前的陈年旧事了,想来也没有人追究了。”
“不能,二爷爷。”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子,说道:“咱们这一支离开老家这么多年了,贸贸然回去。我恐怕老家那边也不满意。”
汪家相传是汪大猷,但是他们自己都知道,根本不是那一回事情,不过是冒名而已,自宋代以来,允许平民百姓为祖先立祠堂以来。不知道多少人想给自己找一个名声大的祖先。据说当初朱元璋一度想认朱熹为祖宗,后来放弃了,是以汪家人想在本地找一个声望大的做祖宗,也不足为齐。
汪大猷将军在澎湖岛上开辟了数百亩田地,并且在这里建立去军营,现在这遗址还在,冒得他的名声,对汪家是有好处的。
而实际上汪家这一支是从徽州跑过来了,早年他们这一支犯了事,不得已逃到了海外之地,算是安稳下来了。
汪老爷子当然知道,这样贸贸然的回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别的不说,汪家这几百口人,回到徽州又怎么养活自己。这一件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讨论了,这么多年来,施家联合那些海商一步一步的将汪家逼的几乎无路可走了。陈家虽然不团结,但是澎湖陈家和福建的陈家,打断胳膊连着筋。施家也不敢逼迫的太厉害,说不定人家,转身去老家找人过来了。
只有汪家根基浅薄,被施家死命的压制住。汪家已经好几次商议是不是离开澎湖。
“直儿。你是家里的长孙,说说你的意思吧,吴大人咄咄逼人,你有什么办法化解。”汪老爷子问道。
“是。”汪直说道:“首先,吴大人还是讲道理的。”
“什么讲道理的。讲道理就是这样,四处查访,恨不得要揭我们的老底,这是讲道理吗?”汪直此言一出,下面立即议论纷纷。
汪直说道:“诸位叔伯,如果吴大人直接上门抄家,我们有反抗的能力吗?”
“但是我们这也禁不住这样的查啊?”一个壮汉说道。“咱们汪家在海里讨生活,手里面哪里没有沾过血啊,这样刨根究底的查,终究能查出来什么的,到时候咱们怎么般?”
这才是问题所在,澎湖岛上三个家族,哪一个都不是干干净净的。只要详查,那一家都能查出几十条性命。毕竟这海外无法之地,好好先生是站不稳脚跟的。。
“现在的局面并不是我们怎么对付吴大人,而是让我们汪家如何在雍王殿下手下生存。吴大人为什么一定要清理我们,不就是因为澎湖在福建与东雍之间,是要害之地,我们在这里,殿下不放心。”汪直说道。“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雍王殿下这样天潢贵胄。咱们硬抗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让雍王殿下知道我汪家效忠之意。”
“怎么才能让殿下知道我们汪家的效忠之意?”一个好像是账房先生的人说道。
“二叔。”汪直行了一礼说道:“您在海上行船,去过东雍吗?”
这个好像是账房先生的老者,是汪家的实权派,汪寒。他说道:“这里离台湾不过一两更水程,我怎么没有去过。”
汪直说道:“那么我们家迁到东雍去怎么样啊?”
汪直这一句话说出来,大家如梦初醒。汪老爷子一拍桌子说道:“好。”
这么多天,他们哪里不知道雍王的目的所在,雍王想开扩东雍,但是想开扩东雍需要什么,需要人丁,特别是对东雍熟悉的人。而汪家世居澎湖,岂不是正好得用,他们在澎湖,雍王不放心,但是汪家跟着他去了东雍,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汪家能站在祠堂之中的人,都不是笨蛋。立即领会的这个意思了。
“不亏为我汪家的麒麟儿,”汪老爷子说道:“只是,要怎么将我汪家这个意愿,传达给雍王殿下啊?”
“这个。”汪直一时间有一点为难。雍王现在在东雍,而且吴凤仪对澎湖监管的又十分严厉,根本没有机会去见雍王。而且夜长梦多。如果拖得时间长了,说不定就吴凤仪就找到罪证,将整个汪家都连根拔起。一时间汪直急得满头大汗,也没有想到一个能绕过吴凤仪直接接触到雍王的法子。
汪老爷子看着汪直一点也不着急。忽然一个汪家人从外面进来,来到汪老爷子耳边轻轻耳语几句。汪老爷子的眼睛珠子之中闪过一丝光彩。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直儿,你跟我来吧。”
众人散去,汪直连忙去扶住汪老爷子,汪老爷子一边走,一边低声对汪直说道:“刚刚施家的人来了,说要见我。你说,他们这个时候过来,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汪直想了片刻,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想说些什么。被汪老爷子一把挡住了他的嘴,说道:“不可说,不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汪家大厅之中,一个人正等在哪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施大用。施大用见汪老爷子过来,立即起身说道:“晚辈还蒙老爷子亲自相迎。实在是惭愧啊?”
汪老爷子眼睛之中闪过一道寒光,随即就隐去了,叹息一声,好像是一个老朽一般,说道:“我膝下无福,白发人送黑发人,孙儿还小,不懂事。有什么事情,还是我这把老骨头出面啊。”
汪老爷子这一脉子嗣不少,不过有好几个都莫名其妙没有了,比如汪直的父亲。剩下的都不成器。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汪老爷子心中也有所猜测,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施大用听了这一句话,有一点不正常,立即掩饰过去了,说道:“吴大人这些天的举动,您都听说了吗?”
汪老爷子露出一丝愁容,说道:“我也听说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这吴大人油盐不进,施贤侄啊,你不知道,刚刚我们汪家就在祠堂商议,但是一个办法都没有啊。正着急啊。”
“如果我有一个办法?”施大用神秘兮兮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