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经连夜回到了城外。
立即将所有将官叫起来,说道:“立即埋锅造饭,现在准备进攻。”
“什么?”下面的军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且不说半夜夜战的风险,单单白天鏖战一整天,所有士卒都累的如同死狗一样。
所有人刚刚睡着,哪里有力气起来啊。
“大人,此事万万不可,白日刚刚经受苦战,夜间如果弄出什么动静的话,会引起营啸的。到那时候,就不可收拾了。”
“真的不可?”张经缓缓的走上前。
“真的不可。”这个军官说道。
“好。”张经猛地拔剑。剑光一闪而过,只见血光冲天,一颗人头飞了出来,正是那个军官的人头。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现在谁还说,不可。”张经双眼之中充满了血丝,说道。
任何人都不敢与张经对视。
张经说道:“既然如此,都下去安排吧,半个时辰之后,我要全军举火开始进攻。”
“是。”所有军官大声答应下来,立即出去来了。
张经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岂能不知道这样做的危险啊。
大明的进士可不好考,可以说每一个进士,你可鄙视他的人品,鄙视他的人格,但是绝对不能鄙视他们的大脑。
张经以军功起家,这数年以来,一直放在军事之上,很多东西,他比这些军官懂的还多。大明后期真正会用兵的人,都是进士出身的。
这固然是因为大明体制束缚,但也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学霸本专研一间事情的时候,就没有学渣们什么事情了,更不要说大明武将很多不能用学渣还形容。
因为学渣还上过学,很多大明武将,居然以目不识丁为荣。
现在这个局面,张经心中焦急万分,再加上张经父母还在雍王手上,他心中十二万分想打败雍王。
但是他是所处的位置根本用不上力气。
天下大战,一般都是由少数几场会战决定的,很多人都无缘接触到这样的大战,而张经偏偏是这样的人。
虽然他们距离主战场很近,但是偏偏无缘接触到这一战。
只能坐等结果。
但是张经不想这样坐以待毙,反正他后面是宁波城,宁波城中虽然空虚,但是也不是数千人能拿下的,所以说,他即便是大败,也不影响南岸的结果。
所以他一定要削弱对手,如果能从南岸吸引过来一些军队,就更好了。
他根本不以胜负为意,这就是他悍然杀将,也要推行下去的原因所在。
当然了,很多事情也是需要技巧的。
张经在营中不知道点燃多少篝火,从远处看见,张经营地之中一片通红,就好像是着了火一样。
连夜空也被倒影着一片通红。简直是亮如白昼。
这样的亮度,很好的减少了很多问题,虽然在半夜整军的时候,也出现了很多问题,但是都被张经一一解决了。
当然半夜的时候,生火做饭也太迟了一点,他们全部吃这干粮与冷水,举着火把行军,远远的看去,就好像是地上一片火焰在跳跃着。
张经没有想过偷袭。
这么大的声势,黎子云这边早就发现了。
黎子云被叫醒,他站在钟鼓楼之上,看着远来的火把,立即下令说有人都叫醒。
雍军之中有夜间紧急集合训练,虽然比明军顺利,但是也有一阵慌乱。
面对敌人有可能的突击,黎子云也学习张经大点篝火,他又将还没有完全熄灭的余火也挑了起来。
到处都是跳跃的火焰。
张经站在浙军阵前,拜访一个个箱子,张经走上前去,一脚揣过去,这些将箱盖给踹开。
张经一脚一个箱子,不过一会功夫,就将所有的箱子都踹开了。
所有的人暗暗咽着口水。
不是所有的人都见过十万力量银子放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为了这一次作战,张经将宁波府库都掏空了。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张经想他们拼命,就舍得下本钱,果然十万两银子在跳跃的火光之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张经说道:“诸位,攻陷这个营地,这里这些银两都是你们的,杀人赏十两,杀十人赏千两。上不封顶。”
张经这么一说,所有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欲望的光芒。
“杀。”金钱功名的诱惑之下,在无数的火把的照耀之下,无数士卒扑了上去。
“轰。”一声炮响,好像是一声信号一样,一场大战开始了。
朱厚煌也被这炮声惊醒了。
朱厚煌说道:“怎么回事?”
朱厚煌仅仅穿着一身白色丝绸衣服,一个侍女正在为朱厚煌更衣。
时间真能改变一个人。
朱厚煌之前从来没有让别人给自己的穿衣服,但是现在朱厚煌已经习惯被人伺候的生活。
“殿下,北岸有变。”吴凤仪说道。
朱厚煌一听,猛地掀开帐篷,向外面看去,却见北方天空之中,一片通红。朱厚煌说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吴凤仪说道:“臣已经然派遣快船去北岸探查了。”
朱厚煌说道:“水师那边的船只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吴凤仪说道:“水师正在彻夜整修,整夜灯火不断,再明天早上大概就能出航了。”
朱厚煌说道:“难道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吗?”
吴凤仪没有说话。
但是那一种沉没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朱厚煌深吸一口气,说道:“来人,孤要披甲。”
朱厚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披甲了,刚刚开始的时候,朱厚煌打的仗不过小规模的战斗,很多时候,都需要朱厚煌亲自上阵,或是鼓舞士气,或者是在阵后督战。总之还有不少披甲的机会。
但是自从雍军不断扩大之后,朱厚煌的麾下的将领一个个开始有用的时候。
朱厚煌也就不用再上阵了。
这一次是朱厚煌数年以来,第一次披甲。
朱厚煌的铠甲,是东雍的明光甲。这个明光甲虽然是这个名字。却不是唐朝的样子,其实不过是板甲的一种。不过工匠们将板甲上打磨的光滑如镜。能倒影人影,在阳光之下,烨烨生辉,看上去就好像是整个盔甲在发光。
盔甲并不重,甚至说很薄。但是非常之坚固,常规刀剑全部无法砍伤,甚至一般火统都打不透,不过,能在盔甲上打出一个凹型。
朱厚煌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今后的数日,是决定东雍成败的数日。
东雍小国,如果不能一股做气,今后根本没有可能再次打过来,就是好像当初诸葛亮第一次北伐,锐气一泄,今后的北伐成果都不如第一次。
朱厚煌身披铠甲,手按宝剑,再也不没有一点睡意,就在这样在营帐之中,枯坐到天明。
不过,黄士龙的保证还算可以。
在天亮的时候,黄士龙来报,说船已经修好了,可以出发。
朱厚煌也不敢耽搁黄士龙,立即命令黄士龙立即去北岸。黄士龙不敢耽搁。乘船渡过姚江,来到北岸的时候,却发现战事正到了最紧急的时候。
钟鼓楼为中心,所有人都在奋力的厮杀。
张经从黑夜打到天明,因为钟鼓楼的坚固,张经绕过此地,从两边插入,而钟鼓楼还是雍军防守的要点。
双方早已陷入混战之中,打得热火朝天。
不过,黄士龙却没有注意到,他成为压倒了明军的最后一颗砝码,明军已经鏖战一夜,不管是体力与士气都透支了。再看见铺天盖地的船只,自然士气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