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不刀完全没有注意到裂墨晨嘴角的弧度,刀子眼看就要落下的时候却止住不动,不管怎么用力也前进不了一步。
怎么回事?阮不刀一阵疑惑,难道他穿着什么刀枪不入的宝衣?带着疑惑,阮不刀抬头一看,映入眼前的是裂墨晨那玩味又深冷的笑容,不好!
阮不刀脑海里刚刚闪过两个人,胸口一麻,身子也飞出十几米,落地时胸口还隐隐作痛,显然刚才那一脚伤了身子。
唉,都怪自己分心大意了!阮不刀摇了摇头,不得不重新站起身,因为裂墨晨已经劈刀而来。
风息的一瞬间,唐刀闪着寒光落下,阮不刀虎口一麻,一直压在胸口的鲜血也涌上嘴边,一口喷出,在他喷血的前一秒,裂墨晨已经一脚将他蹬飞。
阮不刀倒地的时候,那五十名黑衣人也被张大爷全部击杀,后者虽然一大把年纪,可是杀完人后却脸不红,心不跳。
阮不刀心如冷灰,双眼闪过狠色,一把握紧刀子向正看着旁边的裂墨晨扔去,刀子快速的射向裂墨晨,速度和力道都到了极致,千钧一发!
“小心!”张大爷对着裂墨晨喝道,后者听后头也不回唐刀往前一挡。
嗡————————刀子夹着鸣声落地,似乎有些不甘。
不甘,阮不刀咬了咬牙,趁着空档,捂着胸口就往后跑去,他要逃离这里。
哼!张大爷闷哼一声,手里的刀子也射向阮不刀,欺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
正跃到半空的阮不刀感觉耳边风声一紧,头也不回,用力往旁边一则,左臂一麻,然后一阵痛感袭来,刀子正稳稳的插在左臂上。
阮不刀被刀子的冲击力击落在丛林里,不过很快就爬了起来,继续往外蹦去,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众人眼里。
“前辈,你为什么放过他?”裂墨晨不甘的看了眼又恢复了和蔼神情的张大爷,此时的张大爷只是一个院长,温和的院长。
张大爷笑着摇摇头,“凡事不要做的太绝,再说,我在云南王的地盘开了孤儿院,以后想过个安宁的日子,所以就放了他。”
裂墨晨没想到老头会这样回答他,苦笑道:“云南王的性格不用我说,前辈也应该清楚吧,睚眦必报,你觉得他会这么善感罢休吗?”
张大爷依旧保持着和蔼的笑容,笑道:“他要是没完没了,我就去云南府把他脑袋扭下来。”
张大爷说着话的时候,表情和蔼,让人一看就感觉是个脾气很好的温和老人,可是这话听的裂墨晨一阵颤抖,他感觉这老头说到做到没有在理会张大爷,裂墨晨把目光望向了司马昭如,后者表示明白的点点头,然后对张大爷说道:“院长爷爷,我要走了,如果有时间,我会回来看看你们的。”
司马昭如有些伤感的说道,语气里充满了不舍,不过突然眼珠一转,狡诈的说道:“当然,如果院长爷爷把孤儿院搬去京城,那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张大爷听后呵呵一笑,指着司马昭如道:“你啊,老头子我走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着算计我,一切都随缘吧。”
张大爷说完后就拉着几个小孩往回走去,似乎没有一丝留恋。
此时,小孩子们显然不知道离别的伤感,也不知道司马昭如即将离去,只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张大爷和裂墨晨,欢叫道:“哦,坏人被打败了!”从他们的口气中可以听出喜悦和高兴,还有那份天真无邪。
天真无邪!
天山之巅,两个男子席地而坐,坐在冰凉的雪地上,两人却丝毫没有感觉,连身子都不抖一下,他们的面前,还各自放着一壶酒,装酒的瓶里热气沸腾,显然刚刚离开火炉没有多长时间。
“天山的雪,依旧无邪!”穿着黑衣的男子突然说道。
白衣男子先是往嘴里灌了一口酒,一口酒水下肚后,脸上一阵畅快,张口道:“天山的雪,确实无邪,不过,你特地叫我来带你看雪?”
黑衣男子笑着摇摇头,“不,看的不是雪,是无邪。”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有什么区别?”
黑衣男子认真的点点头,“有,不是所有的雪都是无邪的,至少,离我们不远的云南,那里的雪是黑色的。”
“黑色的雪……?”白衣男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有在说话,只是再次往嘴里灌了口酒水,一脸的疼快。
黑衣男子也往口里灌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根香烟,点上,漫天雪地中,那丝火红成为i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你这是在侮辱这份无邪。”白衣男子抬头说道。
黑衣男子一愣,然后尴尬的笑了笑,手指夹起一点雪花,熄灭了烟头,然后将手里那沾着烟灰的污水送进嘴里,轻声说道:“习惯了。”
白衣男子一直在看着黑衣男子的动作,直到那污水送进他肚子里后,轻叹道:“你是真的喜欢这份无邪。”
黑衣男子瘪嘴一笑,“你这是废话。”
白衣男子再次愣然,然后面色冰冷的问道:“你特地叫我来还有别的事吗?不要告诉我这也是废话。”
黑衣男子笑了笑,摸了摸鼻尖,“你还真是记仇啊,这次,只是想让你和我去云南看看,看看黑色的雪。”
白衣男子举了举手中的剑,“我去的话,那你看到的可能会是红色的雪。”
黑衣男子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雪花,“黑血也好,红雪也罢,总之,和我去一趟。”
随着黑衣男子的话,剑光闪过,雪亮的剑光胜过天空雪花的白哲,白衣男子举剑指着黑衣男子,“叫我陪你也行,打赢我。”
黑衣男子认真的打量了眼白衣男子,然后点点头,“好。”
白衣男子脸色一喜,“我就知道你会武功,居然瞒了我十年。”
只是,白衣男子脸上的喜色很快散去,换做惊愣和无奈,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指着自己的银白色手枪。
黑衣男子呵呵一笑,甩了甩手中的沙漠之鹰,笑道:“怎么样?愿赌服输,和我走吧。”
白衣男子点点头,“萧浮云,你真是无赖,十年前如此,十年后还是如此。”
天山的雪,不休不眠,大雪漫天,飘舞纷飞。
裂北山庄,楚悠云随手按掉手机上的两个字,脸上微微一笑,这两个字够了,他的心也定了,安全。
云南,裂墨晨带着司马昭如来到一间事先就租好的小屋内,屋子里正是十八黑骑。
看到这么多人,司马昭如心里也松了口气,毕竟人越多,心里就越安稳。
“司马小姐,我已经和楚少说了,明天我就送你去河北。”裂墨晨看了眼司马昭如,恭敬道,他虽然不知道司马昭如是什么身份,可是隐隐约约感觉是楚悠云的女人,既然是楚少的女人,那他自然就要尊重。
面对恭恭敬敬的裂墨晨,司马昭如心里暗喜,连忙点点头,“谢谢墨晨大哥。”
“司马小姐,你先住在那间房里吧,将就一晚。”裂墨晨说着指了指旁边刚刚收拾好的房间。
司马昭如道了声谢,转身就进了房间,然后一脸疲惫的躺在床上,累了一天,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躺在床上的司马昭如突然一阵胡思乱想,明天见到他后应该说什么?他会不会赶我走?
司马昭如越想头越疼,两只小手也不由自主的伸向脖子间,取出那一直戴在脖子上的淡蓝色项链,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一刻,永远不会忘记给她亲手带上项链那一刻,还有那些话,虽然,那些话,她想忘记,可是,一看到项链,她就会想起,永远都忘不掉的回忆,刻骨铭心的回忆,撕心裂肺的回忆。
嘭,嘭,嘭。这是大门被敲响的声音,听声音似乎有些急促,司马昭如心里一阵疑惑,打开了房门,对刚好经过的裂墨晨问道,“墨晨大哥,怎么了?”
裂墨晨摇摇头,“司马小姐,不用担心,大概是某些阿猫阿狗来捣乱,你进去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
司马昭如点点头,也不再说话,转身回屋。
司马昭如刚刚离去,一个黑骑小弟就对裂墨晨恭敬道:“墨晨大哥,我们被包围了,看他们的衣着应该是云南府的人。”
“这么快就来了?”裂墨晨也有些惊讶,对云南府的实力也高看了一分,他早就知道云南府的人会发现这里,毕竟这是阮晴天的地盘,不过他并不担心,二十黑骑加上他裂墨晨,何足为惧?
“你下去准备一下,大家也都准备一下。”裂墨晨简单的吩咐道,然后打开窗帘,看着外面不断晃动的丛林,显然不少人潜伏在那里。
哼,这么多人,还偷偷摸摸,在等什么?裂墨晨瘪瘪嘴,就算守不住这里,他也有信心杀出去,要不是担心司马昭如的安全,他恐怕会带人留下来杀个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