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顶住了,看着小兔崽子能撑到何时,我们人多,大伙儿并肩上!”一声令下众人十八般武艺一齐使出,全力以赴的攻向了尚未落下地的小忠子。小忠子眼疾手快,左手接住了三把长剑,右足横踹,顺势递出了左手的长剑,带着呼呼风声的利剑破空而出,斩开了一条血路。
但是镇守天牢的岂是寻常之辈?倒是极为勇猛,前仆后继的涌上来挡住了去路。这些人都是一身盔甲,虽然略显笨重,输于轻巧,但是却能保护自己不易受伤,小忠子每次除非下重手,否则他们会一直顽抗到底的。
狭长的甬道里满是惨叫声呼喝声和刀剑相交之声,吵得人有些头晕,满眼飞溅的血色映在兵甲身前身后的护心镜里让他觉得更加晕眩,像是做梦一样,身子完全不由自己指挥,只知道全力去破开眼前的重重阻隔,冲出去就好了。
他的心里很乱,一会儿想到的是邓公公生前的音容笑貌,一会儿又想到了遇到念小缠之后的点点滴滴,还有一直对他很好的月姑姑……
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噪音,吵得他烦躁不已,只想着快些逃离,去外边像呼吸一口空气。
他几乎是横冲直撞的往外闯,打得根本已经毫无章法了,这一刻,学的那些招式似乎都成了多余的,他手中的板斧像砍柴一样干净利落的劈下去,石壁上被震得碎屑纷飞,迷了眼睛的兵甲哇哇叫着误伤了自己人,差一点就扭打在一起。
“大家冷静一点,别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我们压对付的是那个不知道来路的混小子。”有人吼了一声,愣是将一场波动压了下去,大家这才记起来自己是抓贼的。
小忠子也神为之清,蓦地心头明朗起来,发现自己此刻已经到了进来时的那道铁栅栏前,看来,离出口不远了。
就在他准备跨过那道横倒在地的坚固栅栏时,忽的一声,像是有什么机关在操纵,那道六尺宽九尺高的铁栅栏应声而起,死死封住了入口,小忠子眼角一瞥才看到原来
是那栅栏两头各有一根铁索相连,应该是本人开启了簧扣,所以才会重新运作起来。
“后面的兄弟让开了!”只听一声长喝,小忠子身后紧紧跟着的追兵刷的全都退开了,接着听到隐隐的破空之声,有五六只劲弩从对面射出来,显然也是机关控制,因为光靠人力是没有那么大的劲的。小忠子也看出了这不能硬接,身子一纵像蝙蝠一般看看贴在甬道弧形的顶上,避过了那几道劲弩,只听几声脆响,后面的势必居然被那几只劲弩生生射进去了多半,若是个人,恐怕早就被钉死了吧!
就在他准备松口气的时候心头一动,只觉得有逼人的气势迎面袭来,居然是那道铁栅栏,挟着万钧之势疾飞而来,这下怕是难躲过了?小忠子毕竟缺乏临敌经验,当下心头一灰,觉得莫非这次就真的完了?但是都是有求生意识的,所以在几乎绝望的一瞬间,他努力做出了一个举动,那就是身子朝一侧的墙壁闪去。
倏忽之间,只觉得脑中一沉,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见天边月半弯,外面已经到了破晓时分,他忽然见意识道,自己居然出来了!
远远离开出口之后,他才感到有些不适,也不知道是因为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还是什么原因,他只觉得很疲倦,从来没有过的疲倦,脑子里也是嗡嗡地响着。思绪很混乱,意识越来越迷乱。
这是要去哪里呢?小忠子有些迷迷糊糊,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他还能去哪里呢?冷宫怕是回不去了,小缠也死了,以后他该何去何从?没有了邓公公,已经没有了世界上最亲的人,以后都将是自己一个人了。
越想越心酸,几乎连站住脚的力气都没有了。陡然间只觉得胸中一窒,丹田里如同火炽,可能是方才一时激动过于悲痛,居然导致内息岔乱,体内真气横冲直撞,一时之间痛苦万分。恍惚中脑中响起了邓公公的声音。“小忠子啊,跟你讲过多少遍了,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一天到晚看那闲文杂书是没什么用处的,我教你的运功调息之术都
会了吗?这门功夫将来用处很大,因为一个人无论外功如何,都得讲究个内息顺畅。一旦内息岔乱那麻烦可就大了。你当然是没有遇到过,瞧你这么懒的,哪肯下功夫练啊?居然打坐的时候能睡着,还真有你的!好了,你听着,咱们这是内家修炼之法,于神于心都极为有益。你要好好学。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一阴一阳是为道,天地万物皆生于阴阳相合。事故当你修炼之后体内会形成两股气流,也就是一阴一阳,一旦内息岔乱,你千万不要害怕,也莫要着急,而是要耐心的将体内乱窜的真气引导回去。切莫弄错了方向,否则只会导致体内真气逆流,进而互相排斥,那样可就有的你受了。还有你要记得学什么都得融会贯通,把那变成你自己的,这样才算是真正的拥有。以后你可能会练比的功夫,但是别忘了太极是为根本,无论你以后练了多少内功,也不管是阴、寒、正、邪、硬、柔,最后都会被你自身的内力所化,转为所有,增强你自身的功力。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吗?小忠子灵台一片空明,当下就地盘膝而坐,开始运功,缓缓将体内乱窜的真气集成一束,默默引导者那股真气按照循着经络运行。
就这样运行了几个周天,终于渐渐好转了,真气也开始循着应有的诡计缓缓运行,小忠子这才收功。
睁开眼睛时居然看到了满眼的苍茫,怎么,这到底是暮色还是晓色呢?他有些纳闷,仔细望去,依稀辨出了高空中几点疏星,这才明白原来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昼夜。不过现在却是神清气爽,精神大增,居然也没有觉得饥渴或是疲倦。
他摸了摸自己的腰带,想着小缠还在里面,应该把她取出来了。可是自己当时只是形势所逼作此决定,根本就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这才是最大的难题啊!
他信步往前走去,顺着蜿蜒的溪流走上一道斜坡,看到斜坡上的荒野里有凌乱的几块山石,索性走过去在一块稍微小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