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看起来并不是新的,起码,不是特意准备了送人的。因为上面已经被捏皱了一个角。
‘潮’生飞快地把手帕里夹的那个细纸条拿了出来,上头有一个图样,乍一看有些象万字如意,但是和那个样子又有些不同。纸角不知是从什么东西上撕下来的,图样画的也很潦草。‘潮’生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含薰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把这个东西给她看。应该是很要紧的东西。
也许是一个提醒。
远远的有人过来,‘潮’生指着院子里的‘花’池问:“那是什么‘花’?”
芳景仔细看了一眼:“兴许是芍‘药’?我也认不清。”
来的是七公主,‘潮’生和她寒喧过,七公主笑着说:“可惜今天大姐姐没有来,听说是偶感风寒?要不然你们姑嫂还能见一面说说话呢。”
‘潮’生笑着说:“应该是不要紧的,虽然现在天气暖和,可是一早一晚的风还是凉哪。”
大公主是不会来给三皇子贺寿的,何云起也没有来。这个偶感风寒,其实该明白的人都明白,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有时候大公主显得行事细密,但有的时候,也显得‘挺’任‘性’的。
她不来,大家都不奇怪,她要来了,只怕大家才会觉得奇怪哪。
“怎么不进去?”
“嗯,里面人多,闷得很,出来透透气儿。”
七公主笑着说:“可不是,人一多就这样,现在还好,再过两个月,这样的场合总得热晕一个俩的。你可能以前不大出来不习惯,等多经历些就好了。”
七公主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和谁都能聊上几句。‘潮’生和她一起进了厅里。戏台子上一个伎人正在弹琵琶,音如裂帛,声声甘脆。‘潮’生看了一眼,有些奇怪:“那是个男子?”
旁边坐的正是寿王妃,看了她一眼才说:“那是阉人,丽苑有不少这种人。”
‘潮’生目光往旁边一扫,含薰陪‘侍’在寿王妃身后,一脸恭顺的模样。
她们过去曾经无话不淡。可是现在……‘潮’生已经不知道,含薰在想什么,又打算做什么了。
含薰专心致致的在那儿剥松子,剥了一小把,端在碟子里奉给寿王妃。寿王妃拈了一个,也没有吃,就在手指间漫不经心的那么捻着。
有人用盘子端了戏台来,戏单写在折扇上,递到‘潮’生面前,‘潮’生也点了一折。
一直到散席,‘潮’生也没机会再和含薰说上话。她回家的时候把那个图样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回,乍一看很普通,随处可见。
四皇子也看到那个图样了,‘潮’生并没瞒他。
“你看这象个什么?”
四皇子摇了摇头,他只确定以前并没有见到过。
“她还说过什么?”
“并没有说什么了。”
四皇子的神‘色’有些倦意,想来前面应该也很闹腾。‘潮’生让他枕在自己‘腿’上,去了冠,替他轻轻的按‘揉’,没‘揉’一会儿,感觉有些异样。低下头看,四皇子已经睡着了。
车子不多时便停了下来,小顺在外面说了声:“王爷,到家了。”
四皇子咕哝了一声,并没有醒。
‘潮’生又唤了他一声:“到家了,回屋去再睡吧。”
四皇子这才睁开眼:“咦?我睡着了?睡了多久?”
“你这几天太累了,今天又喝了酒,才打了一个盹,没多久。”
四皇子打个了呵欠:“没事,其实也忙得差不多了,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潮’生想起前阵子的那件事,顺口问:“皇陵失盗的事情有眉目了么?”
“嗯,管库的一个小官儿服毒自尽,还有几个人失踪……可是木料并没有追回来。”
这件事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失盗的案子,并不是有人认罪就行了,关键是东西呢?
‘潮’生琢磨着:“那些木料都不是一般的东西,要运送也不那么方便,再说,盗了木料的人总不会用来盖自家的房子,应该是想换钱的。”
“嗯,这案子现在挂在大理寺,父皇前两天还问过一次。”
别的事情皇帝或许能容忍,可是涉及到皇陵,哪个皇帝都不会姑息。
那服毒的小官儿,多半只是替罪羊吧?
初一那日‘潮’生换上命服,进宫请安。芳园芳景两个随着,两人穿着青缎衣裳,头发梳着一式一样的燕垂髻,不施脂粉,也没戴任何首饰。
到宫‘门’口下了车坐了一乘肩舆,穿过长乐‘门’,一条长长的宫道向前延伸出去,两旁是高高的宫墙。
每次一走到这地方,都让人生出一种压抑的感觉。四下里十分安静,朝阳初升,晨雾正渐散去。
到了椒房殿外,宫人引领她先进了偏殿的宫室候着。昌王妃已经到了,妯娌两人相对一笑。‘潮’生说:“三嫂来得真早。”
昌王妃笑着说:“我也是刚到。谁让我住得最近呢?可不好落在旁人后头,叫人指着说一声懒婆娘。”
皇后是是她亲婆婆,这当然不同的。就是昌王府离得远,昌王妃一样会早来。
两人说话的功夫,寿王妃也到了。
三人进殿请安,来请安的妃嫔公主们正陪皇后说话。‘潮’生她们向皇后问安,赐坐一旁。
皇后问寿王妃:“你身子可好些了?太医是怎么说?”
寿王妃欠身说:“谢母后关怀。太医也没说什么,如今还是吃着‘药’。”
皇后点了下头:“你还年轻,可不要不把身子当一回事,将来有了年岁,病痛缠身,那时后悔就晚了。‘药’一定要记得吃。”又问昌王妃:“怎么没把琳儿一起带来?我可好些日子没见着她了。”
琳儿就是昌王妃的‘女’儿。
“原是想带她来的,可是早起来有些发热,才没有带她来。”
皇后顿时‘露’出关切的神情:“太医看了么?怎么说?”
“太医说不碍的,还让‘乳’娘不要给她穿得太厚呢。”
旁边贤妃说:“这倒是的,小孩子身上本来就热,穿得太厚了倒会捂坏。”
皇后又问‘潮’生:“听说老四这些日子忙得很,你可要多留心些,别让他累坏了才好。”
‘潮’生也规规矩矩答了话。皇后对贤妃她们说:“你们就回去吧,留她们在这儿陪我说说话就行。”
贵妃笑着说:“看看,皇后娘娘一见了水灵灵的媳‘妇’们,就不待见我们这些老菜帮子了。我们这就走,给她们腾地方。”
皇后笑着说:“瞧瞧,就数她嘴刁。让你回去歇着还不好?那你就留下来吧,我这儿正缺个打帘子捧痰盂的人呢。”
一屋子莺莺燕燕一起向皇后告辞,‘潮’生目光掠过人丛,正好与安妃陈氏的目光碰个正着,陈氏低下头去,‘潮’生也转回头。
等她们都走了,皇后说:“屋里闷,咱们去外头转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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