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鼎看着叶蕾这张完美得都有些虚幻的脸,皱了皱眉。
他对这个‘女’人的态度很矛盾,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矛盾。平素里他是非常看不起这种没有地位的却攀着氏族公子的‘艳’俗‘女’人的,他觉得这些‘女’人都很脏很恶心,就知道靠别人从来不自己动手,有张脸就到处得‘色’。但是他平时有了‘欲’望却也找这样的环‘肥’燕瘦的‘女’人,所以与其说他对叶蕾的态度矛盾,不如说是对自己的态度矛盾。
不过叶蕾给他的感觉却不一样,先不说她这张脸实在是太好看了,容颜‘精’致得像个假人,气质却冷冰冰的,或者说是淡薄的,和其他的莺莺燕燕并不一样。所以他此时停了下来,想看叶蕾要说什么,毕竟她现在是魏世天的情人,自然也算是这艘船的小半个主人。
“两位公子何必伤了和气呢?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才是。”叶蕾走向前,慢条斯理地劝着。
秦鼎‘性’子暴躁,最是受不了这种说话只说一半又慢吞吞的‘性’子,便不高兴地说:“能有什么误会?这事实都摆在眼前了。”
叶蕾只是笑笑,然后说:“我看说不定有‘奸’人作祟呢?昨天世天有急事离开,我一个人到处闲逛,可巧我刚好晚上碰见了叶公子,他很清醒,还和我在这间房‘门’外聊了很长时间,半个时辰以前我们才分开,然后我在船舷遇见了他弟弟叶顶阳公子。叶顶云公子进去的时候我正好渴了,就顺便跟着进去找他要了一点水喝,然后才走的,那时候我看到了这张‘床’,还是非常整齐的,被子也叠在‘床’上,没有被碰过的痕迹。怎么可能才过了半个小时,秦雪小姐就出现在这里并且和叶公子衣冠不整的呢?”
她声音凉,因此非常清晰好听,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秦雪听到一半脸都白了,然后更是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觉得害怕。
叶蕾说的明明就是谎话。秦雪知道,叶顶云也知道。
叶顶云自然知道他昨晚没见过叶蕾,要是见过他不可能会忘。况且他一整个晚上的意识都没有,怎么可能像叶蕾说得那么清醒呢?
但是此时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脱身,因此他毫不犹豫地接话道:“是啊,我昨天明明和这位叶小姐聊了将近一个晚上。毕竟都姓叶,聊着会有亲切感。”
叶蕾偏着头笑得更温和了。
秦鼎不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时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只好问秦雪说:“小雪,你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得这个哥哥还知道问一下妹妹的意见。叶蕾嘴角溢出嘲讽的弧度,这秦鼎一进来就按着自己以为的事实来,都不先问一个自己亲人加受害人的想法,也不让自家妹妹离开或休息,看来不仅是个暴躁易怒的人,还是一个刚愎自用的独裁者。
活不长的,她心里满满划出残忍的笑容。
秦雪见哥哥现在突然来问自己,先是瑟缩了一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也没印象了,昨天上半夜的时候我就没有任何印象了。”她想了想又补充道,“真的。”
这话听着非常真诚,也确实是真的。但是事实上秦鼎想听到其实不是这个,他希望秦雪最好能说是叶顶云强迫的,或者至少赖在他头上,而不是这样,双方都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还不是只能不了了之。
“看来,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了,秦公子不如先去休息一会儿,等魏公子回来仔细调查?我想叶公子秦小姐都有段时间不记得事情,怕是有‘奸’人在其中作梗。”叶蕾说话还是慢慢的,这时候你不会觉得她有什么情绪,却能感觉得到那种强迫与不容置疑,那是一种上位者的霸道和冷淡。
很多年前,叶祈痕就习惯了叶蕾的说话方式,甚至一辈子都依赖这个声音。可是后来他及时醒悟,知道费雷斯不是他应该沾染的,所以他把所有的情绪移到了蒋念的身上。
可是,谁知道,他的那颗心,到底是在谁身上呢?
又有谁知道,一个石雕做出来的人,到底有没有心呢?
秦鼎争辩不过,只好愤愤然走了。他走的时候心情非常不好,因此也忘了要把秦雪捎带回去。宾客见事情完结了,也就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叶蕾笑着走过去,把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递给了秦雪。秦雪非常维诺地笑了一下,又很认真谢过了叶蕾,才慢慢把衣服在被子里套了起来。
其实叶蕾也有一个空间戒指,里面装的衣服不算少,而且哪样都比这件外袍遮得多。但是她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替秦雪着想想给她遮着,只而是要表现出她对这个‘女’子感到同情并且心疼,而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会更让人觉得自己有诚意。秦雪不谙世事又懦弱没主见,平时除了她哥,也没人能怎么给她温暖,况且她哥也是个给她温暖的人,因此对于别人的这点帮助她会十分感‘激’并牢记在心。
她需要她的感‘激’。
秦雪拿外袍裹着自己,然后小碎步跑着走了。叶蕾这次看向叶顶云,慢慢蹲下腰和叶顶云平视着,垂着眸子说道:“叶公子一路顺风啊,我就不送了。”她连垂下来的角度都是十分完美,叶顶云只看得见她尖俏的下巴,浓密的白‘色’眉‘毛’和盖住所有情绪的白‘色’睫‘毛’,对称得几近完美,然后下面是一道‘挺’直鼻梁,一个美得惊心动魄的角度。
他克制住自己的异常,干涩地笑着说:“多谢叶小姐。以后有机会,顶云一定还你恩情。”
叶蕾半晌没说话,只是慢慢直起身子,转身离开了。
谁需要你的报答呢?也许下次见面,你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
……。
“安稳了?”蒋念啃着一个大苹果,卡茨卡茨地啃,很快苹果的模样就已经惨不忍睹了,她又不吃完,只把外面的果‘肉’吃光了,就连着果核一起扔了。
上官明成看着她吃苹果的样子,突然失笑了,然后才认真地说:“恩,差不多了。好在我本来也就有一些势力,二弟三弟不得人心,除了有人对父亲他们的死亡有异议,但好在四弟在帮我遮掩,有他说话可信度增加了很多。”
“恩。”蒋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四儿子没死,那二夫人也先别下杀手了,免得一孩子才死了爹又死了娘,得多可怜啊。
“那你慢慢忙吧,没什么事我先回去,最近老是困。”蒋念又不知道哪儿‘摸’出一个苹果,又咔嚓咬了一口,又扔在了上官明成旁边的垃圾桶里。
上官明成却叫住她:“你不帮着我一起?”
蒋念回头笑了笑,说道:“你自己也可以应付的,这些不是很重要的事你足以应付,并不需要我的帮助,何必……”她没有说完,自顾自地回去睡觉了。
何必一定要找一个人来依赖呢?
蒋念还没走到她房间就远远看见在上官宝贝她房间‘门’口守着,一看就是在‘门’口等了很久的样子,于是她走过去递给他了一个苹果,问道:“小弟弟你吃吗?”
上官宝贝嫌恶地把那个苹果扔得老远,语气一听就不好:“你去见哥哥了?”那脸‘色’,凶狠得像是要把蒋念吃了。
蒋念拍拍他的脸,调戏似地说:“小孩子啊果然是藏不住心事的,不过你可别离你哥哥太近了,不然受伤的怕是你自己啊。”然后她把一个新苹果放在了上官宝贝的脑袋上,然后笑着跑开了。
结果跑了半天觉也没睡成,她又折回去了,看着里面忙的焦头烂额的上官明成,她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就跑进去看他在干嘛。
上官明成正在看家族的营业,有些已经亏大于盈,并且很难把亏空补回去,完全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不如直接关掉算了。
他抬起头见蒋念趴在桌上,就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困吗?”
再困也抵不住一个小屁孩天天在‘门’口守着啊,哪儿睡的进去?她心里碎碎念,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有气无力地‘交’换:“不困了,不想睡,我帮你一起整理了吧,早点‘弄’完早点收工。” 她说到这里又觉得真是的,叶蕾都已经得到了种子,凭她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到自己,那到底自己要不要等她呢?还是去别的地方晃晃?或者干脆留在上官家帮上官明成慢慢打理,反正也没事做。
她一边想着一边帮着上官明成收拾东西,看了几份家族的生意,顺带提了一些现代里学的概念,上官明成一听觉得可行,立刻着手差人去做,两人忙活了好半天才‘弄’完,都累得半死不活。
上官明成看了她一眼,突然说道:“谢谢。”
蒋念没料到这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觉得受不起,只好含糊道:“没事啦,我当然得在最危急的时候帮你啊,不然不够朋友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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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人物并不是消失了,特此说明,中间还有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