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跪在地上,看着门主眼神深邃地看着那口井。她眼神有些迷蒙,似乎身在梦中。那种眼神是她最迷恋的,深邃迷人,带着成熟男人的无限魅力,深深使她着迷。
她完全入了魔,痴迷地看着韩翊,喃喃叫着:“门主。”她的神。
韩翊转过脸看着她,因为青萝跪在地上,所以韩翊眼睛下垂,睫毛打出一大片阴影,显得看她的神情十分傲慢。青萝却迷恋这种傲慢,韩翊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条尘埃里的狗,可她却愿意做一只狗,享受这种傲慢的神情,这种凌厉而骄傲的感觉。
韩翊冲着她点点头,示意她说话。青萝愣在那里,看着韩翊的脸,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已经整个人呆掉了。韩翊看她这样,有些嫌恶,就把脸别回来,命令道“全部都下去,把人……不,把东西给我带上来。”
旁边的下属一听命令立刻就上前来,迅速地跳进这口井里。
蒋念还不知道上面发生的事,却也知道现在要快,千万不能在这里慢慢悠闲。她在井里到处摸索,希望能够赶快找到入口,可这地图虽然精细,入口的具体位置却不详细,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直到她用幻力注入探测性幻器在井底搜索以后才找到入口的位置,是一片快很光滑的石壁。那幻器用起来消耗过大,她一时有些头晕眼花。但却命运停下来,只是按住那块石壁,照着当初豆豆给的方法注入幻力,并且在石壁上画出奇怪的符号。
很快这些就都完成了,蒋念的头顶都冒出了细密的汗水。她赶紧摁住石壁,石壁立刻迸射出微弱的光芒,一种强烈的吸力就立刻把人往里面吸。蒋念就着这股力没有反抗,立刻就被吸了进去。在进去的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有人下来了这口井,但自己已经穿过了入口,如今他们下来也不会发现自己,更不会发现入口了。于是她很心安理得地离开了。
卫士在井底巡视了一圈,又使用普通的探测性幻器搜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就很快上来,禀报韩翊井底没有人。韩翊皱着眉头看向鸨母,鸨母表情惊恐,一个劲地说道:“怎么可能呢?门主,我和青萝都看见她跳进了那个井里。”她说完看向青萝,希望青萝也给与回应,青萝立刻点头,说道:“是的,门主。”
韩翊慢慢走过去,看着那口井,从上往下看,看了一会儿慢悠悠说道:“下去用精密一些的幻器查一查有没有什么暗道之类的,一丝一毫都不能遗漏。”他说完冲着鸨母和青萝摆摆手,让她们退下。
鸨母很快站起来走了,可青萝却还是痴迷地看着韩翊,直到鸨母折回来把她拖走了。
韩翊对细节总是很在意的,他不会没有察觉到青萝的异常和迷恋,但这种女人多的去了,他并不在乎,更别说被感动了。但看着青萝离开时不舍得背影,他眼中突然闪过算计的光芒,而后恢复那种阴沉的表情。
世间事情情态万千,总是和运气息息相关,或者说终究注定。如果当初蒋念晚了一步被韩翊的人发现了,之后的故事也就不是这样发展了。可惜她没有晚一步,她非常成功地回到了天神殿,甚至不知道韩翊甚至想要杀了她。
她一回到天神殿,立刻感受到了身上强劲的天神能量,这种冲破了幻神能力束缚的强大能力,让她觉得也许她稍微步伐大了些就能把地踏裂了。她走了几步,想要判断方向,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个男人,赶紧边走边取下那个幻器,此时她面部线条立刻就柔和了下来,重新成为一个温软女子模样。她还在几步向前走,几个黑影却迅速到了她的身边,跪在了她的面前,恭敬地说:“主人,欢迎回来。”
蒋念眼神落在他们身上,温和地笑了笑:“起来吧,风护法呢?”
为首的人立刻回答:“风护法在闭关修炼,但是这次时间很短,应该还有小半个时辰就出来了。”
蒋念点点头,说道:“让他出来以后过来一趟,到前殿去找我。”说完她就脚下使力,几个起落就到了前殿。
“是。”那人恭敬地回答,明明眼前已经是一片空气,他眼中却依旧是崇敬的神情,眼睛亮的像是闪烁的星星。
前殿的沥莣花这段日子看来开的非常旺盛,花朵簇拥着开在一起,密密实实的,可爱得不得了。蒋念走上前去嗅了一下这花的味道,还是没有味道。她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些神奇的花,有些好奇到底这些花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如果是粉色是怎样的粉色,到底有多漂亮?
她忍不住摸了摸那些花,这沥莣花却真是有灵性,它们感受到蒋念的温度,竟自觉攀了过来,绕着蒋念的食指上。这一刻蒋念突然觉得她的心颤动了一下,突然心软的不得了,似乎可以为这美丽的花做任何事。
她赶紧跳起一步,离沥莣树远远得,生怕再被这花扰乱了心神。
刚退到门边,她就感觉到身后有幻力波动,此时她犹如惊弓之鸟,下意识就向后发动攻击。那人却一个闪身晃到了蒋念面前,乖巧说道:“主人。”
蒋念这才恢复了过来,停下了攻击。她眼神看向豆豆,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那眼神太过灼烈,又带着强烈的探究和杀气,饶是豆豆也有些受不住,他讨巧地说:“主人,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先去给您弄点喝的吧?”他嘴上这么说,却并没有移动的打算,更没有真想去弄喝的,反而一双眼睛期待地看着蒋念。
蒋念继续看着豆豆这张纯良的脸,垂下眼睑,睫毛扑闪扑闪得,她移开目光,看着远处的一个殿内支柱,淡淡说:“你把面具给我的意思……是为了让我看,吗?”
“是啊,您已经看了?”豆豆声音突然有些激动。
蒋念神色复杂地看着豆豆,不答反问:“你知道里面,有些什么吗?”
豆豆有些疑惑地看着蒋念:“不知道啊,那个面具只有您看得到啊,我怎么可能看得到呢?”他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小声道,“毕竟我不是天神啊。”
蒋念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柱子,不说话了。
气氛逐渐尴尬下去,豆豆看蒋念神色此时也不敢出声,只是有些着急地看着蒋念,希望她快些回过神来。可蒋念一直没有出声的意愿,豆豆等不及了,便抓住蒋念的小臂:“主人!”
蒋念回过神来,狠狠一下打开豆豆的手。豆豆看着自己手背上微肿的红印,眼中震怒一闪而过,然后继续小声委屈地说:“主人,我只是有些着急了。”
蒋念凉凉地看着他,那眼神太凉,使人看一眼就觉得如置冰窖,豆豆屏住了呼吸垂头不语。半晌蒋念才眼波流转,清晰地说:“我看完了,那东西太消耗幻力,所以看的时间久了点。”
“你看到了什么?”豆豆赶紧问道,问完又觉得自己越距了,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主人,那面具不是黄金制成的,而是锇金属所制,只是外面读了一层纯的黄金隔。锇是最完美的封印材料,仅仅是米粒大小的一点也是千金难求,因此对幻力的消耗非常之大。我怕您看了累才有些着急的。”
蒋念却不在乎地笑了笑“看来制作这个面具的人还是个很有钱的能人了?不过这面具里有什么你那么想知道?要知道那里面的画面没有一个跟你有关,你这么急是为了什么?”蒋念眼睛像极了一只狐狸,半敛着眼睫笑了笑,慢吞吞地说,“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里面有关于沥莣树,或者,关于,费雷斯?”
豆豆登时僵在了原地,他脸上浮现出尴尬和害羞的神情,看着蒋念,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手指紧紧搅在一起,像极了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
蒋念了然地笑了笑,笑容三分凄凉三分柔软,她看着豆豆的神情,竟有了一丝同情。
其实面具里只有两个故事。加起来不过短短小半个时辰,就如同闪动的画片流过蒋念的脑海。但是锇确实不是一般的封印材料,解开它所需的幻力能量太强,饶是蒋念的能力也花了一个小时才看完整段画面。豆豆原本是想让蒋念回天神殿,在天神殿里蒋念有天神的力量,自然不愁看完会对身体不好会虚脱。可蒋念不肯跟他回去,他只好第二天让陈明谋把东西给她送去,勾起她的好奇心,让她看了能回来。
虽然在那里蒋念的能力达不到天神的力量,但毕竟突破了天神的瓶颈,虽说看着费力却也不是不能看。
面具的故事真的很短小,只有小小的两段,像是两出哑剧——费雷斯的出生,还有沥莣树的由来。
这是两个最重要的秘密,都被尘封在这个黄金面具里,如今偶然被豆豆拾得,却注定被蒋念看破。
就算不是豆豆拾得,却也只能是被蒋念得到,继而从黄金之眼里看见那些被尘封的过去。中间各种曲折错落,却也抵不过注定,抵不过命运。
命运之所以被称为命运,就是因为它不能被改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