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爷,据我们所知,这凌若夕同你可谓是恩怨颇多,若是我等将她除去,你难道不该感激我们吗?”白衣男人冷嘲热讽的说道,他难以理解,为何北宁会抱着得罪药王谷的风险,在暗地里与凌若夕往来,他们就真的那么大度,忘记了昔日的恩仇吗?
对他的话,凤奕郯置若罔闻,他不愿凌若夕中计,却又希望她能出现,拯救北宁。
事情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时间回到清晨,他刚穿戴了朝服准备入宫上朝,退朝后,皇兄唤他去御书房议事,两人刚坐下,喝过茶水,就立马浑身虚脱,这才中了歹人的奸计;
醒来后,凤奕郯就已经被带回王府,他至今仍不知晓,皇兄是否平安。
玄力被毒药封住,他无法感应到外界的一切,只能苟延残喘的倒在这张床榻上,听着这人的奚落,连反驳,也没有力气。
“原本这一切可以不用发生,是你们卑鄙的妄想背叛约定,哼,若是北宁因此而亡国,到了九泉之下,你们就去怪凌若夕吧。”男人冷哼一声,身为药王谷的护法,他对凌若夕可以说是深恶痛绝,要不是她,谷主怎会惨死?药王谷又怎会入世?怎会动荡不堪?
一想到那女人所做的种种,他就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下地狱的人,是你才对。”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
白衣男人愕然转头:“谁?”
“要你命的人。”话音刚落,一股雄厚的玄力威压,立即将他锁定,身体像是被一座巨山压住,没办法动弹。
男人吓得脸色豁然大变,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可能仅靠威压,就让自己无法行动?
“刚才你说,要除掉谁?”陷入黑暗的人影模糊不清,半边身体几乎被阴霾笼罩,忽闪的烛光中,他俊美的容颜如同鬼魅般可怕。
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外面的守卫竟然没有发现?
男人惊骇的瞪大了两只眼睛,那模样,就像是青天白日看见了厉鬼。
威压再度加重,男人的身体好似被打压得无法挺直,一点一点慢吞吞的弯曲下去,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妄想反抗,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反抗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膝盖砰地砸在地板上,尖锐的疼痛传入神经末梢。
冷汗滴答滴答在地上飞溅出水花,好强!前所未有的强大!这就是他们面对的敌人吗?
虽然早有耳闻,凌若夕身边拥有众多高手,可在这位护法心里,却一直以为,那是外界的谣传,是夸大其词,可当真的单独面对这难以违抗的强大,他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有多么的愚蠢。
“你……是什么人……”男人吃力的问道,断断续续的一句话,破碎不堪。
云井辰缓步从暗中走了出来,不屑的睨着这个狼狈的中年男人:“对本尊的女人出手,你们竟连她身边的人也没有调查清楚么?呵,真不知道该说你们艺高人胆大,还是有勇无谋。”
这种目空一切的口气,这种让人恐惧的力量,还有这声强悍的宣告。
他是凌若夕的爱人!昔日第一世家的少主——云井辰!
白衣男人有些害怕,可仇恨与愤怒,早已让他无法做到冷静的思考,哪怕是在这巨大的力量悬殊面前,他依旧不肯服输,手臂紧绷着垂落在身侧,一双眼睛,正恶狠狠瞪着这个风华绝代的男人,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或许他早已死了千百次。
云井辰没打算杀掉他,这人留着还有用,手起刀落,男人最后的记忆,是眼前漂浮过的红色衣袖,下一秒,后颈传来一阵剧痛,他的身体微微踉跄了一下,一头栽倒在地上;
“哼,就只有这点实力么?”云井辰嫌恶的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巾,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好像上面粘到了什么脏东西,动作说不出的优雅,说不出的尊贵。
凤奕郯亲眼目睹了整件事的发生,再一次为云井辰展现出的实力所震惊!
“北宁国被控制了?”他悠然转身,目光淡漠得宛如一泓死水,哪怕是在见到凤奕郯虚弱不堪的样子时,也没有半分的情绪波动。
对情敌,云井辰可不认为自己应该怜悯、心软,没有落井下石奚落他,已经是他的大度。
凤奕郯艰难的点了点头,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却耗尽了他周身所有的力气。
“在这里等着。”大概摸清楚京城的局势后,云井辰利落的走出房间,很快,屋外就有短兵相接声不断传来,空气里,玄力的波动此起彼伏,一束束白光直冲上这无垠的夜空。
约莫半个时辰,战斗终于停止,屋外静悄悄的,死一般的沉寂,凤奕郯想要起身,去看看情形,可他的身体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当云井辰一身风华重返卧室时,凤奕郯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彻底惊住。
“都解决了,你的人在何处?”云井辰看上去不像是刚参与过一场以一敌百的大战,更像是踏青回来,他如闲庭信步般的回到房间里,打算接管全局。
凤奕郯吃力的张了张嘴,“本王……不……不清楚……”
该死!他们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为何会虚弱到这种地步?
云井辰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啧啧啧,没想到昔日名震大陆的少年天才,也会有这么落魄的一天啊。”
他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愉悦,见到情敌处境落魄,他能不高兴么?
“……”凤奕郯闭上眼睛,想要装作没听见他的讽刺,只是苍白的面容略显紧绷。
云井辰也没再继续刺激他,在将王府里的敌人清洗后,只留下几个貌似身份挺高的人,封住玄力,五花大绑的关押在柴房,随后,他带来的护卫立即联系在北宁国京城藏身的同伴,虽然药王谷竭尽所能的追杀这些人,但有朝廷的帮助,在京城里的手下们只是转明为暗,在暗中悄悄潜伏,等待机会。
在听闻家主抵达京城,他们立马往王府聚集,满园的尸山血海,让这些人有些心惊肉跳,这哪里是昔日门庭若市的王府,分明是一个人间地狱啊!
话虽如此,可他们对这帮敌人却毫无一点同情,数十人聚集在王府的前厅,云井辰吩咐一名护卫,连夜返回本家,把小一带来,凤奕郯还不能死。
接管王府后,他只稍作歇息了片刻,就动身前往皇宫,皇宫内的情形与三王府相差无几,北宁帝同样被人用毒药控制,或许是为了不引起太大的动乱,皇宫还算安定,只是多了一些在暗中监视的高手;
这次,不用云井辰亲自动手,他带来的爪牙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冲进深宫,在御花园上方,与药王谷的人颤抖,大地不断震动,一声声如惊雷般的巨响,彻底让这座宫闱苏醒过来,听到动静的太监、婢女,纷纷朝御花园聚集,云井辰悠然来到帝王的寝宫,北宁帝对他也不陌生。
乱战持续到第二天清晨,无法得胜的敌人在匆忙之下,利用特殊的毒烟蒙蔽住众人的视野,迅速撤离。
“家主。”一身血迹斑斑的护卫们,惭愧的在寝宫外跪下,想要请罪。
他们苦战了一夜,原本以为拿下对方轻而易举,却没想到,竟还是让他们跑了!
“跑了就跑了,反正该得到的东西,本尊早已牢牢握在手中。”想到三王府内扣留的那帮人,云井辰的心情还算愉快,只要抓住人,还怕揪不出药王谷这些老鼠吗?
小一在中午抵达京城,一路几乎是被护卫提着衣领凌空飞来的,刚落地,他就哇的一声扶住花圃旁的树干,弯腰干呕起来,看上去十分难受。
在皇宫外,有大批听到讯息聚集的朝臣,他们想要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响彻在京城上方的巨响,到底是什么,而他们的帝王又是否平安。
凌克清自然也混迹在其中,他不停的和宫门口陌生的侍卫进行交涉,希望对方能放行,奈何,这些侍卫早已换成了云井辰的人,没有他的命令,谁敢私自放人进去?哪怕凌克清搬出自己丞相的头衔和官职,也只能饮恨,反倒让不少同僚看了笑话。
那些刺眼的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影随形般的投在他的身上,凌克清用力咬紧牙关,自从他的女儿被禁足后,好不容易重新得到的尊重与权利,再一次离他远去。
这些人,除了落井下石,还会别的吗?
皇宫里,小一正愁着分析毒药的成分,一张小脸纠结的拧成一团,忙活了半天,还是没能弄清楚,凤奕郯和北宁帝体内的毒药到底是什么,云井辰把这事交给他,而自己,则纵身跃出宫墙,前往三王府,打算见见被关了一晚的敌人,和他们谈谈心。
柴房中,四个药王谷的男人被五花大绑在圆柱上,身形略显狼狈,羽冠中竖起的青丝,早已是凌乱不堪,他们从昨夜到现在,没有喝过一口水,吃过一粒米饭,饿得有些双眼发晕,说不出话来。
“吱嘎——”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轻轻推开,细碎的声响,却引来了这帮人热切的注视。
是谁?
逆光站在门外的红色人影,妖冶、艳丽,可落在这四人的眼中,却和杀神降临没有任何区别。
“家主。”柴房外负责警戒的护卫恭敬的向他行礼,云井辰优雅的走入房中,堆满废弃物品的房间,看上去有些拥挤,随手拨开额上垂落的一缕白发,凌厉的眉梢朝上挑起,狭长的桃花眼,内敛光华。
仅仅是站在那里,好像就让整个房间因为他,增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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