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是古代汉语基础课,下午没课,谷雨打算去图书馆借一本《易经赏析》。吃过午饭休息一会,她起身去图书馆借书,泡了一下午的图书馆,时间差不多,她动身才去操场。
橘色的天空漂染着粉嫩的云,从近到远,由浅入深。像极了日本漫画里的天空。
看台上,李香已经把水摆放好,全是纯净水,价格不一。
李香摆好后起身拍拍手,对自己的小摊表示十分满意。
下午的迪海气温不高,海风吹过还带着丝丝凉意。操场上跑步的人很多,谷雨已经望不到李香的身影。坐着有些无聊,她拿出《易经赏析》开始看。
谷雨的头发直到腰部,乌黑亮丽。鬓边有几缕刘海,让风随意摆弄。此刻诗意烂漫的天空瞬间成了她的背景色。
读到喜欢的部分,谷雨会不自然的微笑,明眸皓齿,靡颜腻理,像极了一幅温柔细腻的动态漫画。
不时,有气喘吁吁的女生来买水。
夜色降临,李香的收入不错,她的手机进了不少账,正美滋滋的算钱。
收好摊,她把谷雨的运动手环还给她。忙了一下午,晚饭还没有吃。两人都有些饿,决定出去吃碗面。
迎面来一个矮矮瘦瘦的男生,李香没看到他,肩膀和他蹭了一下。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异口同声,一抬头,李香惊诧:“学长!”
许博羽是她们的班助,同汉语言文学,新生入校前到军训这段时间都是他在群里通知各大消息。
许博羽推了推黑框眼镜,说:“是你们啊!”看到谷雨手里的手环,他问:“来打卡跑步?”
李香说:“是啊!”
许博羽迟疑了一下,指了指李香脚边的矿泉水,问:“那这是?”
李香的商业脑惊奇,她抓住机会开始宣传:“我在这卖水!学长回去帮我宣传一下行吗?”
许博羽点点头,脸上露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会赚钱的表情:“好啊!”
许博羽回到宿舍,宿舍里的人都在。四石最先发现他,“博哥,比赛怎么样了?”许博羽暑假代替学校参加帝都的诗词大会决赛,以一分之差错失探花。
宿舍里除了他,其他三个大老爷们都是纯纯的理科男,除了问成绩,也只能问成绩。
许博羽说了名次,海昌说:“博哥,全国第四也够可以了!”
四石的语文程度还不及海昌,他一直以为许博羽参加了个地方比赛,他扯了扯嗓门:“全国第四!许博羽你偷偷背着我们上中台了?!”
海昌说:“博哥早就说过他要参加诗词大会。”
四石啧啧了几声,拉过凳子反坐凑到许博羽前,眼睛一眯:“博哥,你获奖了我们得庆祝庆祝是不是!“
许博羽问:“怎么庆祝?”
四石说的理直气壮,“吃饭啊!还能怎么聚,我们又不能干违法的事情。”
“……”
吃饭地点选在了校外的一家烤鱼店。为了贴合主题,每个座位都是改造过的小船,郭山选了个最大的帆船,圆桌,大家挨个坐下。
平时他们一起吃饭的都是男生,今日多了个李香,大家不免好奇。
郭山的一个室友问:“四石,你女朋友?”
坐在四石身边的李香率先拒绝道:“不是不是,我来蹭饭的。”
李香是被四石拉过来的,这次聚会还有隔壁寝室的几个朋友,气人的是,他们各个都带女朋友来。
四石觉得自己也得扬眉吐气一把,但是无奈又没女朋友,想来想去,他试探性的问了问李香愿不愿意一起来。
李香当然愿意,她鼓足劲赚钱为了买演唱会门票,能省则省。
到了后李香就后悔了,她一个女生坐在8个大老爷们堆里,李香总感觉自己屁股上扎了针。她借口上厕所,给谷雨打求救电话。
“谷小雨啊!哪呢?出来吃饭。”怕她反悔,李香立马挂了电话。
十分钟后,陆陆续续又有人来,李香才发现自己想多了,来的人中,还有新生报到时加过她微信的几个学姐。
她恨不得谷雨赶紧过来。
圆桌上,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毕竟今天都是为了许秀才来的,但是大家又都不懂文学,郭山只能随便问问:“博哥,你当时怎么就以一分之差错失了第三呢!”
提起这事,许博羽有些遗憾,他运气差,抽了道冷门文学题,题目出自《易经》,问:天一生水,地六成之这句话的来源出自哪一天垂象。
天垂象是自然示人的一种表达,徐博羽看过《易经》,但是其内容之艰涩难懂,他只寥寥读过。没有深究。
记忆里,有听过这句话,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最后答题时间到前,他选了洛书。
他清了清嗓子,说:“大意失荆州。”停顿一下,他文学家的说教开始:“这题出的有些偏门,河图洛书本都是天垂象,一出自龙马,二出自……”
郭山及时阻止他:“停停停!兄弟,我们不想知道题目有多偏门,我们想知道答案是什么。”
许博羽说:“河图。”
郭山:“河图?谁画的?值多少钱?”
许博羽内心有些郁闷,他总和这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李香已经从洗手间回来,圆桌上多了几个女生,是郭山蒋力为宿舍另外两个男生的女朋友。
李香坐下后听他们讲,四石后知后觉道:“李香,你不是学汉语言的吗?这河图值多少钱?”
李香忙摆手,“我是被调剂的,我也不懂。”随即她想到谷雨,说:“但是有人肯定知道!”
许博羽提起了兴趣,问:“谁?”
“谷雨!”她又说:“她每天都看这本书!最近都快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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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完和看的懂是两种观念。许博羽想。
李香的手机响了一下,她跳起来:“正好,谷雨来了。我下去接她。”
经历过上次肥牛局的四石抢着说:“舒哥,你叫来的?”
夏舒芒眼皮抽搐了一下,他连谷雨联系方式都没有,怎么叫?飞鸽传书?
他淡淡的回答:“不是。”
李香的速度很快,三分钟后便带着谷雨来到圆桌前。
她换了发型,扎了丸子头,两侧细碎的刘海显得本就小巧的脸型更加可爱。
夏舒芒的眼皮又抽了一下。
谷雨坐在李香的旁边,离夏舒芒有两个人的位置。她落座后,话题继续。
四石先说:“谷雨,李香说你最近在看《易经》,给我们讲讲那河图值多少钱?”
海昌拍了他一下,“钱钱钱,咱宿舍都出了个秀才,以后说话能不能有艺术氛围一点?”想了一下,海昌换了个问法问:“谷雨,那河图是不是很难画?”
谷雨沉思了一会,说:“河图啊!很简单的。”
说完,谷雨拿起水杯倒了些水到桌子上,用手沾了下,在面前画了起来。
几个看似规则的点,一些长短不一的线,一分钟时间内,一副河图被画了出来。
许博羽记忆深处的碎片一点一点被拼起来,最后,谷雨画完,他大叫:“对对对!这就是河图!”
在场的人都叹足了脑袋去瞅谷雨面前的符号。画很简单,但是乱七八糟的,没什么美感。四石离谷雨近些,他不免有些失落:“这就是河图?我以为是什么无价之宝。”话锋一转,他对许博羽说: “博哥,这几个点就把你难住了?”
许博羽反驳:“河图蕴藏世间气象数的奥秘,这几个点和线学问大着呢!”
许秀才这次没有和以往一样滔滔不绝讲大道理,是因为,他具体也说不上来河图的每个点都代表什么。
许博羽发扬自己不懂就问的良好品质,似信非信的问:“谷雨,这些点和线都是什么意思?”
谷雨笑着解释:“河图也是数学的一个分支。”她把手放在图的北方,“一白六黑,为水。”
许博羽急着说:“对对对!天一为水,地六成之!”这是他的考题。
谷雨依次指向东南西,“三白八黑,为木;二黑七白,为火;四黑九白,为金!”
四石急忙问:“中间这个呢?”
“五白十黑,为土。”
“黑白是什么?”
在场出了许博羽,唯一文学知识储备丰富的夏舒芒说:“阴阳吧。”
谷雨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是阴阳!”
许博羽还想了解更多,“五行排列我懂,但这数字代表什么?”
谷雨顿了顿,说:“1,3,5,7,9为阳,2,4,6,8,10为阴。上述所说,阴阳之和全部为5。”
在座各位记忆力都十分好使,回顾谷雨刚刚说的话,确实,相加全部为5。
新的问题又来了,许博羽:“相加为5说明什么?”
谷雨不急不缓的说:“天地之数五十有五”
在场所有人听了个一脸懵,郭山问夏舒芒:“舒哥,这小姑娘在说啥?”
这题严重涉及到在场理工男们的知识盲区,夏舒芒漫不经心的说:“可能说你五十有五——二百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