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节骨眼上,还来感情用事。傅云天眸子微冷道:“你先回去吧,在家休息两天。”
傅小寒心中满是失望,她转身将门大力的甩上,傅云天听着动静,心头闪过一丝烦躁。
昨晚傅畅找他谈话的内容还历历在目,说是谈话,倒不如说是教训来得更为贴切,傅云天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
“你做了什么?”
傅畅这般对他说道,眼神阴郁,大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前兆,傅云天抿着唇,与他周旋:“父亲指的是什么?”、
傅畅最讨厌被人跟自己兜圈子,他火爆脾气一下便上来:“指的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傅云天在此之前确实是不知道傅畅指的是什么,只是他策划的一场计谋,让傅畅去风家的酒会现场,之后便风风火火的回来,对他一通骂,傅云天眼神一凝,莫非是酒会上出了什么差错?
心中一番思索之后,傅云天试探性的道:“莫非父亲指的是小寒的婚事?”
傅畅一听婚事更是来火,他怒火更胜,冲着傅云天道:“你还有脸跟我提婚事?风家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儿!傅云天,你现在可以了啊,竟然敢骗你老子!”
傅云天闻言心中疑惑,听傅畅的语气,方才他要问的应该不是这事,那么又会有什么事情是让他比傅小寒婚事更为气愤的呢?
忽而他脑中一闪而过的身影,傅云天心中生出几分了然,他抛砖引玉:“父亲莫不是为了小言的事情生气?”
啪的一声,傅畅将桌上的烟灰缸摔到地上,与地板相撞,发出沉闷的一声,傅畅语气森冷:“你还记得小言啊,我傅畅怎么就生出你这个东西出来!”
傅云天毕竟也是有威信的人,此刻在傅畅面前,却半点抬不起头,要不是,要不是看在他是自己父亲的份上,他会容忍他这么放肆?
傅畅面上白花花的胡子颤了颤,心头的怒火不减反增,他扬高了声调:“当年要不是安家在我们傅家危难之际帮了我们一把,现在这d市哪有你傅云天的一席之位!”
“安楠说是我们傅家的恩人也不为过,当时如果不是她自己要求的要整容回去报仇,我是断然不会让她在自己脸上动半点刀子,你倒好,直接将她整容的视频保存下来,还散播到网上!”
傅云天闻言脸色微变,果然傅畅是为了视频的事情而来,傅云天抿了抿唇道:“那视频我只是留着以防万一,本来没准备传出去,但是她傅浅言竟然要将我晨光搞垮,我...”
“啪!”
清脆的一声,傅云天面上被打的通红,话语也随之被打断,傅畅气的浑身发抖:“这是恩将仇报!我傅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傅云天眼神冰冷的看着傅畅,一步步走近他的身边道:“没有我这个儿子?是想将我赶出傅家?那也得等到你死了之后!”
傅畅的身形因为年纪微微佝偻,傅云天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傅畅一时气急攻心,常年不犯的哮喘被逼了上来,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傅云天冷眼看着他,慢吞吞的拿起电话:“喂,这里是晨光娱乐,有病人犯了哮喘。”
傅畅迟早是要死的,但是不是现在,起码得等到他找到遗嘱,将遗嘱给改掉才能死!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传来,傅云天的思绪被拉回,他看着办公室门前的傅云溪,面上淡然:“你怎么来了?”
傅云溪轻笑一声道:“好歹晨光当初是我出的主意,现在连来看看都不成了么?”
傅云天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转过眸子道:“你来我能阻止么?”
傅云溪眸子里闪过一丝冷然,她上前一步,将办公室的门关上,语气压低:“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说关于父亲的事情。”
傅畅两个字代表了傅家的财产,谁提到都是一阵在意,傅云天面上漫不经心:“父亲因为犯了哮喘住院了。”
傅云溪唇角轻挑,本就刻薄的面上更添了一丝尖酸,她语气凌然:“我当然知道父亲住院了,我关心的是,下一步你该怎么做?”
傅云天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个妹妹从来就不是凡人,他回答的模棱两可:“下一步?自然是给好好照顾父亲。”
傅云溪冷哼一声:“确实是好好照顾。”
傅云天闻言转过头盯着她的面容道:“你懂什么?”
傅云溪懒懒道:“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
傅云天面上闪过一丝异样,傅云溪不待他说话,便将一个药瓶放到桌上,傅云天顿时变了神色,傅云溪的声音淡淡传来:“这么多年,父亲的药一直是你在管吧,即便是换了药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傅云溪的声音淡淡,去让傅云天一阵心悸,他确实是在傅畅的哮喘药里动了手脚,前几年他哮喘严重,服用的药物都是他给买的,傅畅没有怀疑,后来哮喘因为常运动的消息不再犯,如果不是这一次傅畅被傅云天气急了,也不会再用这些药。
但是这一切,傅云溪是怎么知道的?
傅云溪见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心中冷笑,她本来确实是不知道,但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就那么偶然的一次,被傅云溪撞见,这个秘密便不再是傅云天一人的秘密。
傅云天内心一阵波涛汹涌,没想到竟然被傅云溪抓住了这样的把柄,如果他将这件事再曝出去,本来就面临灭亡的晨光便更加无法存活了。
傅云天想到这面上堆出一抹笑来:“妹妹说的什么话,我们不都是一家人么。”
傅云溪面对他那一张脸,只觉得恶心,她轻哼一声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来是想跟你谈谈,关于遗产的事情。”
傅云天也不再跟她装傻,他眼底生出一丝狠意:“傅浅言肯定有傅氏的股份,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那张被藏起来的遗嘱。”
傅云溪提到傅浅言,也跟着冷下脸色,那个傅家的养女,竟然抓住傅畅的好感,遗产肯定有她一份,现在要做的,确实正像傅云天所说,将那遗嘱找到。
屋内的两人心怀鬼胎,屋外的人有心,将一切听了去,傅小寒攥紧了手心,只觉得后背一阵冷汗,大姑与爹地竟然在商量着如何将爷爷给害死。
豪门里常见的戏码还是上演,傅小寒生平第一次觉得人心可畏。
明神娱乐。
傅浅言看着对面的女人,不,确切的说,是女孩,毕竟她才刚毕业,还年轻。
傅小寒一身橘色的衣裳,与她的气质很是贴切,在活泼与知性之间徘徊,不得不说的是,傅小寒成熟了,不是指的外貌,而是心,起码现在同她说话的时候不再用高人一等的语气。
但是这并不代表傅小寒不再讨厌傅浅言,她依旧不喜欢这个从第一天进傅家便生生将她的风头压下去的女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傅小寒还是记忆犹新。
那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站在傅云天的身边,看起来大不了她几岁,面对一屋子的陌生人却没有半点的惧意,傅小寒自小便喜欢出风头,只是那一天,她站在楼梯口,所有人都在围着傅浅言打转,但是她面上却依旧淡淡,傅小寒觉得她作!
没错,就是作!
那时的年纪还不懂什么叫做成熟,只是觉得傅浅言没有露出被众星捧月时的虚荣,对比起来,傅小寒便觉得自己太过幼稚,女孩子的情绪总是来得措不及防,自那之后,傅浅言便成功的被划入讨厌的人行列。
但是现在看来,真正作的人,是自己。
也许这便是成长,能够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傅小寒看着面前带着金丝镜框的女人,优雅自信,身上的气质令人移不开目光,她忽然便明白,由始至终,傅浅言都像是一个旁观者,在观看着傅家这一场跳梁小丑似的闹剧。
“我想找你谈一件事。”
傅小寒清浅出声,语气没有了往日的尖酸,听起来倒还顺耳,傅浅言手撑着下巴,慢悠悠的做出判断。
傅小寒见她并不答话,心中一急道:“我想照你做个交易。”
傅浅言总算正眼看她,涂了口红的精致薄唇里轻轻吐出几个字:“交易?”
傅小寒抿唇道:“是,交易。”
看起来傅小寒没有与人谈过交易,不然怎么连基本的心平气和都做不到呢,傅浅言狭长的桃花眼微眯道:“说来听听。”
傅小寒闻言,犹豫了半晌。傅浅言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她浅声道:“如果你没有想好的话,等想好了再说吧。”
傅小寒脱口而出:“我想好了,我要进明神!”
傅浅言确实受到了惊吓,她眯着眼,想从傅小寒的面上看出端倪,但是却无果,她正了神色道:“理由。”
短短的两个字,却带着令人不可忽视的威严与压迫,傅小寒顿了顿,拧起眉头道:“我想成为沈夜那样的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