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自上车以来就一直处于惶惶不安的状态,连续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天气稍稍有些回暖,他穿了一件奶白色高领毛衣配了一件白底黑点的夹克,下身依然套了一条他喜欢的牛仔裤,但因为要看医生,特意没在里面加毛裤,虽然外表打扮地光鲜靓丽,萦绕在他心头的却依然是郭海讽刺挖苦的那几句话。
临到医院门口,他又有些后悔了,转头看一眼阿涛,瑟瑟地说:“我不想去看。”
“都到门口了,还不进去。”
“我没病。”
“我知道你没病。”阿涛拉下手刹,伸过手,给他一个鼓励的拥抱,“就检查检查,看看出了什么问题。”
“对不起。”惶恐地躲进他怀里,尽情地吸吮他身上的力量。
“别害怕,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这里有一个老中医,很厉害。”阿涛半哄半劝地将他拉下小车,走进大厅,托熟人帮忙,提前看那位老中医。
检查了前列腺液,报告单很正常,也没有染上性病或者男性疾病,老中医观察了一阵他的气色,笑着说:“没什么大毛病,压力大,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只能开一点调理身体的方子。”
阿涛松了一口气,指使荷花出门买饮料,郑重其事地问:“汪医生,你刚才也检查过了,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那种调理……”阿涛指指自己身体后面,变得更加难以启齿,“就是那种药。”
“嗯,我早料到你会问这个。”老中医开出两个方子,一个内服,一个外敷,“他身体虚,你应该控制一下自己。”
路上,阿涛一面开车一面转头扫过荷花几眼,看见他低垂的眉梢和眼角,伸手握握他的手:“有很重的心事吗?跟我说说。”
“没有啊。”荷花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刚才恐怕又走神了,他身子一歪倒在阿涛的腿上,手指在他的膝盖上来回地画弧线,阿涛偶尔空出一只手,在他脸颊上抚摸。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商量,憋在心里只会让问题越变越大。”
“我想好好理一理,因为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如果真地把郭海的事情跟阿涛抖出来,他不就成了嚼舌根的小人了么?
阿涛还想说些让他放松的话语,电话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喂,肉球,找我什么事?”
“一大早你去哪了,工厂这边见不到人。”
“荷花生病,我陪他去医院。”
“生什么病?”肉球紧张地问,站在他身边的志峰插-上一句,“荷花又生病了?”
“没什么大碍,在家里休息几天就好。”阿涛和肉球商讨了几句业务上的项目,挂上电话后对荷花说,“你让方阿姨把药给煮了,中午喝一碗,还有外敷的方子,用冲洗管吸上药水,等凉一点冲gangmen那里。”
“哦。”荷花迷迷糊糊地应承着,被阿涛放到大马路口,让他自己再走一小段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