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之后,他反而更加平静,其实,所有结果应该都能料想得到,只是刚才阿涛的反应太过激烈,才会让他暂时失去了阵脚。
他没有想过要逃走,也没有要让家人到医院里来帮忙的打算,即使刚才阿涛脸上露出奇怪的让人痛心的表情,他还是决定在阿涛醒来的一刻,能够让他第一眼就看到自己。
他打算好了以后该走的每一步:如果阿涛讨厌他,他就背起行囊自己一个人走;如果金希哥还愿意跟着自己,那他还有一个相携到老的伴;如果金希哥想要留在这里,他也不强求,过完年已经二十七岁了,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冲动少年。
阿涛被送回来的时候睡的很沉稳,连眼皮都没有半点颤动,只有些微起伏的胸口预示着他是活着的人。
特级病房的床都是双人的,摆设有点像宾馆,卧房外面一间小客厅,电视音响,一应俱全。
中间时分,护士进来拔掉了荷花手上的盐水针,双手得到自由之后,他就学阿涛的动作,趴到他的胸口,聆听他的心跳。
与他相反的,阿涛的心跳非常迅速,热烈的,奔腾的,好像要从胸口跳脱了出来。
“荷……花……”
他迅速抬起头,以为阿涛醒了,却看见他只是喳喳嘴巴,继续处于昏迷状态。
趴在他边上,模模糊糊睡了一觉。
醒来时,发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抬起头,竟然又变成阿涛看着自己场景。
“我会去看心理医生。”他一个激动立起身,脑子被突然的冲击力刺激了一下,瞬间摔回被窝。
阿涛摇摇头,温暖的手指落在他脸上,然后紧紧抱住他。
“我们去外面散散心。”
“去哪里?”
“虽然是浙江人,江浙一带的景点都没看过,以前是没你在身边,现在是没时间,所以想出去看看。”阿涛心平气和地提着建议,努力想要抹平刚才出现的褶皱和伤痕。
荷花想说‘你不介意吗’,但觉得这样的紧追不舍只会让阿涛更加喘不过气,去旅行,好吧,或许这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公司怎么办?
“公司怎么办?”心里才想着,嘴巴里就已经问了出来。
“不是有肉球在吗,等我们回来,放他一个月的假。”
“轮到我陪荷花去旅行吗?”肉球的声音从客厅处传进来,他坐在外面足有半个小时了,看见卧室里的状况,不好意思地干等着,有护士进来的时候就负责任的推拒到外面。
“做梦。”荷花和阿涛异口同声地排挤他,恨得他直把牙齿咬的格格响。
“荷花。”金希拎了一袋子水果进来,看到床上憔悴的人,所有怨怪和责问全都吞下了肚,哪里还有心思在拷问他找人揍他的事。
“金希哥。”荷花兴奋地坐起身,扫一眼他手上的水果,伸手要了过来,“香蕉。”他剥了一根塞到阿涛嘴里,剩下的全完自己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