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阿涛一边给荷花吹头发,一边数落他的不是,“有什么事就给我老老实实说出来,别遮遮掩掩的。”荷花小声抗议了几句,却被吹风机的噪音盖了过去。
待阿涛关上吹风机,总算听清楚了荷花的声音。
“我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吗?”
“明天我过去看看她。”
“不要,她怕见生。”而且要是让她知道他的恋人是个男人,不知道会被她怎么看。
别人爱怎么讽刺怎么挖苦,他都不怕,却怕被熟人知道自己是个同志。
对于他而言,洛阳才是自己的故乡。
如果院长知道自己在外面跟男人鬼混,不知道会怎样,院长可以容忍燕子未婚先育,可以容忍其他孩子做坏事,唯独无法容忍荷花变成一个同志。
他是孤儿院里唯一可以骄傲的人,他的照片像个招牌一样挂在孤儿院门口,在他们心里,他的丰功伟绩不亚于领袖毛主席。
他不是阿涛,可以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害怕,甚至连父母都可以反抗。他在乎的东西远远比阿涛要多得多。
“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很丢脸?”阿涛停下了给他扎辫子的动作,手指在发根轻轻地捋着,静等荷花的答案。
“没有啊!怎么会呢?”荷花尴尬地掩饰,越发讨厌虚伪的自己。
“那你在顾虑什么?怕生?连这种蹩脚的理由都能找出来。”
荷花转过身,委屈地抱着阿涛的腰,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嗡嗡的:“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们是同志啊,以前,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些问题,但是,自从燕子出现之后,我忽然意识到我们的关系并不是像现在这样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人前招摇的,就像今天的会上,只要细心一点的人肯定能看出我是个gay。”
“gay又怎么了,你跟我在一起那么久,现在才开始担心这个问题吗?”
荷花在他怀里不停地摇头,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恳求:“阿涛,求你,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手术的事情我会帮你去办。”
“谢谢你。”
“不用跟我说谢谢,怪生疏的。”
“那对不起。”
“行了,行了,睡觉。”
荷花看着他不耐烦地躺到床-上,用孤寂的背影对准自己,就意识到他在生自己的气,他一声不吭地躺到他身后,探手伸向他的腰,整个脸埋进他的背后,小声说:“对不起嘛。”
“好了,都说几遍对不起了。”声音虽然有点不耐烦,语气却有些缓和了下来。
“我补偿你。”他的语气娇嗔可爱,连自己听了都觉得粘腻。
“不用。”阿涛伸手关了台灯,挣脱荷花的怀抱转过身,换了一个姿势将他揽进怀里,小声说,“不过,明天我回来的时候,你再用一次今天晚上的姿势,就是腿撑的很开的这个,刚才没扑上来,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