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阿涛被一群女人围在中央,不要以为这种年纪的女人没有花痴,只要有美男存在,就有蜂拥而至的女人。郭凌的婚礼变成了他的相亲大会,真是让某个被人鄙弃的家伙气绝,本来还积存在心底的愧疚感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没有和任何人告别,一头钻进了漆黑的夜幕。
他到银行里把这个月发的工资全取了出来,除去包红包和花去的一些小钱,还剩两千五左右,他招了一辆出租车,花了将近一千块出血的价格,一面喊心疼,一面蠢笨的被人杀猪一样地宰杀,一路上,司机热络地不像话,他好心地没有拒绝他的啰嗦,左耳进,右耳出,偶尔敷衍地说上几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司机也不在意,一直唠叨到东磁大厦门口。
“先生果然是有钱人。”司机啧啧赞叹,“我们东阳的四星级酒店,很多大明星来拍戏都住这。”
“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下来。”
“行,趁这回,我去吃点晚饭。”
荷花不想再和司机唠嗑,按照上次导演吩咐的房间号找,刚到大厅二层,就听见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看着画面上活蹦乱跳的老公俩字,他狠狠心,想挂上,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我在东磁,你给我出来。”
“你怎么找那去了,我在商贸区闲逛,等会再回去。”
“三楼护栏上穿白色大衣的人是谁?如果这个特点不够明确,他左耳上还戴了一个钻石耳钉,后脑一根马尾辫,手上抓了一个银白色滑盖手机。”
荷花转过身,即看见一楼大厅门口处站了一个人,颀长的身影,穿着和自己的白色大衣相匹配的黑色长款大衣——他现在才发现阿涛今天跟自己穿的是情侣装,同样的耳钻,同款式的大衣,同样的靴子,还有同款式的裤子和项链。
他从来没有在掩饰他们俩人的关系,反倒自己,好像因为凤仪,一切都变得畏首畏尾。
但——幸福——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成全了他们两个,世界上还有更多为自己伤心和痛苦的人。
“下来。”阿涛还在跟他对峙,他们两个人的奇怪举动,已经引起了服务员的注意。
“下去就下去。”他走下楼,转头凝望三楼时,竟然看见了导演的身影。导演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决定,但还是不死心地朝他比比手指,希望有机会,还能再接到他的电话。
“我还以为他对你有什么不轨的企图。”阿涛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将他生拉硬拽地拖进轿车。
“这世上就你一个好人。”荷花数落了他几句,给司机师傅打了一个电话通报自己的状况。
“不是还有你这个大好人吗?”
“对不起,我戴不起你给的高帽,”荷花瘪瘪嘴,继续唠叨,“我是外地佬,工资低,出身差,不像某些人,是高贵公子哥,风流倜傥的小开,迷死男人又迷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