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跟你说话呢!”他恼羞成怒地夺过我手上的笔记本,圆睁的眸子里尽是愤怒。
“我没手机。”我无辜地摊开手,洋洋得意于这么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
“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甩手扔给我一个新手机,翻盖的,摩托罗拉,估摸得我好几个月的生活费,“暂时借你用用。”
一个‘借’字满足了我莫大的自尊心,如果他说是给我的,我一定立马甩回他手上,对于我而言,面子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因为在孤儿院的时候,所有孩子几乎都顺着我,连看护的阿姨们也喜欢和我在一起,甚至整个孤儿院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上公立学校,中国的孤儿院,不是被抛弃的女孩子就是患有残疾的男孩,很少有我这种长的漂亮而且还没有肢体上残缺的人,我的优越感和极度自我的情绪就是从那时候惯出来的。
我了解自己的个性,自大、自尊却又自卑。
捡起手机,手指生涩地翻开电话簿,发现里面只存了两个号码,一个叫‘天下第一帅哥’,一个叫‘本尊’。
他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帅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我明知故问:“谁啊,这么不要脸地称自己为天下第一帅哥?”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你咯。”
莫非又被他将了一军?我拨了一下‘天下第一帅哥’,里面传来一句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
“别拨了,那是你的号码,下面那个才是我的,别忘了,这是我的手机。”
我瘪瘪嘴,心里很想骂三字经,手机本来就是他的,他在上面用那么自我的称呼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快点滚吧。”
“别忘了我交代的事。”
“到时候说。”我会给他打——才怪。
重新拿回手提电脑,用手机号码申请了一个QQ,然后就开始胡乱地找陌生人聊天。
我用拼音在上面摸爬滚打了一阵,龟毛的速度几乎被所有人嫌弃,于是忿忿地下了线,改上一些新闻性的门户网站,浏览上面最新的新闻消息。
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我抬起头,是志峰。
“志峰,这么早下课了?”我估计他们是把医院当成家了,一下课就直接往这里跑,“非典时期,你还是少往危险地区跑啊!”
“你不都还在危险区待着么,我怎么可以放下兄弟啊!”
最近,兄弟这词频繁出现在耳膜附近,都有些习惯性地麻木了。
我和他没聊上几句,一阵奇怪的说唱音乐响了起来:“白痴,接电话,白痴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