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圆形羊脂玉发出的晕黄光芒将谢丹朱和他背上的蓝儿一齐包裹住,黄光所到之处,坚硬的地底泥石就象水一般化开,谢丹朱可以轻松地穿行而过,那些泥石被黄光阻隔也不会弄脏身体,但在地底下行走不快,若要走快点灵力消耗也大,谢丹朱依靠聚灵丹修炼灵慧境魄轮,灵力远比一般灵慧境的修炼者强大,足可支撑他在地底下行走数十里——在地底往东北方向大约行了两、三里,蓝儿不耐烦了,她觉得在这黑沉沉地底走不好玩,太闷气,抱着谢丹朱脖子的手就不停地拍谢丹朱胸膛,示意要出去。
谢丹朱也不知道现在钻到城中什么位置了,可不要从大街上钻出来,那要被人围住看热闹了,又或者钻到茅房底下,那可糟糕!
谢丹朱负着蓝儿慢慢往地表钻出,且喜既不是大街也不是茅房,却是在一个僻静小院,心里笑了两声:“哈哈,钻到别人宅院中来了,这要是被人发现,那就是贼了。”示意背上的蓝儿别动弹,他看看方位,准备再次进入地底往北行十余丈,那里就是宅前的一片空地,也没什么行人——正这时,忽听左侧厢房里有女子在说话:“师兄,快来呀,我可等不及了——”
谢丹朱本来半截身子已入土,忽然凝住,这女子声音娇腻柔媚,婉娈不胜,简直让人脸红,但听上去又有些耳熟,这是谁?
又听得一男子声音道:“来了来了,今夜包管你欲仙欲死,就象那次一样。”说话时还有水声,似乎正从浴桶里站起身。
谢丹朱听到这男子的声音,心头一凛,这是毅师兄——元方毅的声音,元方毅怎么会在这里?那女子是谁?
谢丹朱当然不会就这么走了,他要听个究竟,那且毅师兄非常神秘,似乎不仅仅是噬魂宗弟子那么简单,还有,房中那女子是谁,以前在哪里听过这女子的声音?
就听得女子“吃吃”腻笑,说道:“也不怕丑,就这么上来了。”
那毅师兄银笑道:“省得脱麻烦,你来你来——”
那女子似乎扭捏推诿了片刻,拗不过毅师兄,就从了,随即便听得唇舌啁啾声,毅师兄口里“咝咝”吸气,似乎被冰到或者被烫到似的,却又不象是痛苦——谢丹朱还是童男子,虽知道房中这对男女是在行苟且之事,却想象不出毅师兄与那女子究竟在做什么,扭头一看,暗夜里蓝儿乌溜溜的眼睛象星星,便做个手势,命蓝儿用手指堵住耳朵,小孩儿听不得的。
蓝儿很听话,趴在谢丹朱背上,两只小手捂住耳朵,灵活的双眸转个不停。
谢丹朱膝盖以下还在土里,好似一棵树栽在院边,他知道毅师兄修为不低,稍有动静就会被他察觉,便一动不动地栽在那侧耳倾听。
厢房里的那对男女愈发放荡起来,喘息声、娇吟声大起,还有床榻嘎吱声,元方毅倒是默不作声,那女子娇吟的声音闻所未闻,象小儿呜呜夜啼,妖娆声嗽尽在喉间半吐不吐,让纯情处男谢丹朱听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暗道:“元方毅这歼细好快活啊,待我去揪他出来,交给掌门人处置。”元方毅三条命已有两条命丧在他手上,这第三条本命干脆也给收了,免得祸害人,可那女子究竟是谁,若是很厉害的那就难对付了。
这时,元方毅说话了:“雨荷——”
谢丹朱听到“雨荷”二字,仿佛夜空闪电划过,原先模糊不清的地方都照亮了,怪不得听着这女子的声音耳熟呢,原来就是那个大师姐夏雨荷,他没有和夏雨荷说过几句话,而且一个女子平时说话和床第间的声音是很不相同的,所以谢丹朱一时没分辨出来——谢丹朱记起当初在七霞山无意收到的那只写着“毅师兄我怀孕了”的蓝色纸鹤,难道怀孕的就是大师姐夏雨荷?又想,元方毅在无涯谷害了那么多内门弟子,夏雨荷怎么还与他厮混,难道毅师兄和夏师姐本来就一伙的?
谢丹朱只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夏雨荷是本门精英弟子中的佼佼者,竟然也背叛师门,而且显然还有图谋的。
只听那毅师兄说道:“——今天,噬魂宗的姜兆一,被一个人收去一条命,那人实力,深不可测,据说是,谢丹朱的朋友,雨荷,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这毅师兄说话语句短促,似乎是咬牙切齿在说,床榻震动不绝。
夏雨荷腻声道:“这紧要时说那些做什么,专心点。”
毅师兄道:“我可没歇着,我自说我的,你只管听着便是。”
夏雨荷娇媚道:“偏不让你说——”
不知用什么东西堵住了毅师兄的嘴,毅师兄也就不再说话,光喘气了,床榻震动加剧——谢丹朱听得脸红心跳,心里连骂:“无耻,无耻。”
房里狂荡之声好不容易平息了,毅师兄终于说正题了,又问先前那事?
夏雨荷声音娇慵,说道:“那人和谢丹朱在醉仙楼饮酒,又唱又哭,似乎有病,但可以肯定的是谢丹朱以前并不认识他。”
毅师兄道:“那人自有噬魂宗的人对付,我们要对付的是谢丹朱,我疑心阴灵珠是在这小子身上。”
夏雨荷道:“不是说阴灵珠先是在逍遥岛的人手里,后又被古流芳夺去了吗?”
毅师兄道:“逍遥岛的夜未央把她的五级结丹灵禽送给谢丹朱,这是为什么?肯定是因为阴灵珠是在谢丹朱手里,碍于大长公主之面,不敢硬夺,或买或交换,阴灵珠在谢丹朱手里没什么用,所以我认为他是会出售的,而且据姬少康亲口对我说,那曰仇旷和胡不归赶去求援谢丹朱,只见一道赤焰冲天,谢丹朱不知用什么神奇手段把古流芳吓退了,珠子不可能在古流芳手上。”
谢丹朱大吃一惊,姬少康不就是大渊国皇帝吗,这个元方毅到底是什么身份,竟与皇帝姬少康也关系密切,而且听元方毅口气,似乎并不把自己当作噬魂宗弟子,难道他作为噬魂宗弟子就象他在七霞山一样,也是卧底歼细?还有,皇帝姬少康结交元方毅这种人,又为了什么?
夏雨荷道:“若阴灵珠在谢丹朱身上岂不是更省事,对付他还会没有办法?”
毅师兄道:“别小看这小子,这小子关系复杂,身上既有鱼渊府的火神雷,又有逍遥岛的七虻针,很有可能从阴灵珠里得到了什么法宝,而且在擒龙城里又有大长公主姬远伊庇护他,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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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荷道:“不但大长公主庇护他,我们掌门芙蓉山主对那小子也是非常袒护,据说这小子无父无母,是姓谢的人家收养的,我简直有点疑心这小子是芙蓉山主的私生子。”
毅师兄笑道:“这个不可能,这小子奇遇是有,但不会是芙蓉山主的私生子,因为芙蓉山主是处子。”
夏雨荷似乎伸手扭了一下毅师兄身上的肉,嗔道:“这你又知道了,你这色鬼。”
毅师兄笑道:“这和看人修为境界一样,一看便知。”
夏雨荷“哼”了一声:“你的邪术真不少,却怎么会被谢丹朱收去两条命!”
毅师兄笑笑:“无妨,有朝一曰取他魂魄再练出一条命来还我。”
谢丹朱暗暗冷笑,很想现在冲进去抓住这对狗男女,但元方毅手段诡秘,夏雨荷也是第七层天冲境修为,除非蓝儿助他使用赤霄神剑,否则他不是这狗男女的对手,而赤霄神剑一出,玉石俱焚,这附近民户都要死——谢丹朱心道:“现在还不清楚元方毅究竟想要干什么,若一举将他击杀,倒是鲁莽了,现在我既已知道他和夏雨荷之间的隐秘,那么暗暗留心,定能知晓他们和皇帝姬少康的阴谋。”
这时,听得房中的毅师兄道:“我该走了,我要去东皋见姜兆一。”
夏雨荷幽怨道:“师兄,你若大计得逞,可不要忘了大明湖畔委身于你的夏雨荷啊。”
毅师兄笑道:“怎么会,你是我双修的伴侣,决不相负。”
谢丹朱听到元方毅要出来,当即运用灵力,身子无声无息地沉入地底下,头顶刚没入地面,门就开了,元方毅大步出来,就从谢丹朱头顶上方的地面踏过,这时地面已有一层积雪,踩过时嘎吱直响——谢丹朱抱着蓝儿在地底潜行十余丈,腾身出地面,正在那座宅院的左侧巷道中,巷口有一株大樟树,谢丹朱和蓝儿跃上樟树——过了半盏茶时间,裹着绿色斗篷的夏雨荷从小院出来,反扣上院门,径直往东而去,想必是回七霞山驿馆。
谢丹朱心道:“我该怎么对掌门说这件事?说夏师姐与元方毅私会,谋夺我的阴灵珠?说元方毅和皇帝姬少康还有阴谋?”
谢丹朱摇摇头,在大樟树上思忖了一会,见那小院别无动静,这才跃下,与蓝儿回碧漪宫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