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高远每天早上天都不亮便去凌风那里学习武技,待太阳出来之后还要回到工棚冶炼钢铁,虽然每天下来都累的像条死狗一样,却还是乐此不疲,只不过锻刀的工作进展的很是顺利,但习武却是严重的打击了高远的自尊。
高远充分领略到了凌风翻脸如翻书的本事,每天开始指导高远之前还言笑晏晏的凌风,在开始指点高远武技之时,却是翻脸不认人,态度之恶劣如同换了一个人。
凌风可能是个绝世强者,但绝对不是个好老师,让高远将这几天新教他的剑法试演一遍后,凌风连连摇头,几乎要被高远气死过去,终于再也看不下去高远翻来覆去只是直刺横劈的那几下,虽然知道高远几天下来的进展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但凌风却还是觉得不够,凌风原来从未指点过任何人修习武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把身份转变为老师之后,会变得极为暴躁,恨不得高远一天之内就学会所有的东西,这可不符他平日里天塌下下来都面不改色的风格。
凌风大声喝道:“停下,你练得这是什么?宰羊刀法吗?内力没有内力,几招如此简单的剑法也记不住,领悟如此之慢,真是个蠢材,给我好好练,练到吐血也不准停下。”
凌风说完之后,伸手要过高远的唐刀,以刀代剑,一刀刺出后刀尖在空中幻化出八个道刀影,随着凌风手腕一抖,八道刀影各自一分为二,瞬时空中满是雪亮的刀光,若有敌人站在凌风的身前,这一下身上便要多出几十个窟窿,凌风见高远始终练不会这一招,却是自己亲自出手演练了一遍后才觉得心里稍微舒坦了点。
高远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虽然看得清凌风看似简单的动作,却不知为何始终也无法使出,凌风试演完了之后把刀往高远身上一扔,便冷冷的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演练此招,半月之后若你还是学不会,那以后就不用再来找我了,免得我瞧见了你就生气。”
高远不是个练武的天才,但也不是凌风口中所说的蠢材,甚至比大多数人还要好上那么一点点,可凌风教给高远的剑招很有问题,凌风开始试演给高远看时,高远看都看不清楚,更别说能将之试演出来了。
虽然高远也曾向凌风提起过这个问题,可当时凌风却粗暴的打断了高远的诉苦,只丢下了一句话便把高远打发走了,“我只是和你切磋武艺,又不是你的师父,为什么要手把手的教你?你若是能学会就学,学不会就给我躲远一点,不要再来烦我。”
不过凌风话虽然说的难听,但在以后再次给高远试演之时,却把这一招的速度放慢了不少,使高远能够得以看清每一个动作,而且凌风似乎也知道高远不是基础太差,而是根本没有基础可言,回到自己的住所后,便苦心将自己家传剑法的精编了一下,好让高远能够在短时间之内能够对武器的运用有一个新的认识。 Wшw⊙ тTk án⊙ c○
凌风传给高远的剑法虽然是不成套的简单几招,但不辅以剑诀却没有可能运用自如,就算高远的身体素质再好,也无法一气呵成的将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使出来,只有可言把这些看似简单的动作衔接起来,才有可能使出凌风试演给高远的一招,可是高远每天都把几个简单的动作重复上无数遍,却至今不能将凌风的一招给复制出来,每次把刀刺出去想挽出刀花之时,体内的力气便被抽的一干二净,连刀都拿捏不住。
高远拿起长刀,苦笑了一声后,又开始重复着几个简单的动作,前些日子凌风交给他一套据说是东土大陆人人都会的粗浅内功心法,让高远每日勤加练习,待高远有了些内力之后,便可把他所教的一招使出,可是高远这些日子下来体内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怎么练体内也没有什么感觉,所以凌风所教的一招却是怎么也使不出来,而这一招用不出来的话,凌风却不会再继续往下教任何东西。
为什么自己明明是按照凌风所传授的办法修炼内力,却始终没有任何进展,完全没有感觉得到凌风所说的小腹之中的那一团火热之感,高远始终想不明白,可是问过凌风之后,凌风却只是嘲讽一通之后便作罢,却不会向高远解释任何东西。
高远虽然对凌风这种放养的教育方式有所腹诽,却也替自己感到悲哀,为什么人人都会的粗浅内力,自己却就是学不会呢,真是岂有此理,难不成自己真是蠢材不成。
高远一遍遍的重复着几个简单的动作,开始时脑子里还惦记着凌风所授的要诀,可是时间长了之后高远的脑子似乎也麻木了,只凭身体的记忆便自然而然的重复着剑招,却也没有半分窒碍。
高远累的恨不得吐出舌头,凌风却舒舒服服的躺坐在一张躺椅上,旁边还放着茶水与各式点心,凌风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时不时大骂高远几句,若见高远的动作有些变慢,立刻便是一枚瓜子打在高远身上,瓜子虽小又没有什么分量,但凌风内力催激之下来势又猛又快,力道也是大的不可思议,高远每挨上一记立刻就是青肿一片,这几天下来高远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
高远这时脑子都麻木了,只是机械的重复着动作,完全是跟着感觉走,突然一直很单调的动作却起了变化,几式看似互无联系的动作竟然演化成了一招,高远一刀刺出后没有如同以往,还要再度发力,好继续下一式,却是倒是连绵,演化成了一片刀影,完美地将凌风的一招给使了出来。
高远的脑子完全是秀逗状态,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已经完成了梦寐以求的目标,而是不自觉紧接着把这一招又来了一遍。
凌风正在喝一口热茶,却见高远竟然将他所传授的一招给完美的复制了出来,凌风一惊之下被热茶签的连连咳嗽,待回过气之后才大喊一声道:“停下。”
高远恍若未闻,仍是一边接一遍的将凌风的剑招使了出来,凌风一怒,一枚瓜子便带着呼啸之声重重的打在了高远的手腕之上,高远吃疼之下把刀一丢,抱着手腕连连呼痛,却不知那里又惹凌风生气了。
凌风对高远的身体了解的很清楚,高远体质特殊,修炼内力要比常人多付出几十倍的时间与努力,只要内力不到,高远便不可能使出那一剑,所以高远能在一年之内将他的一招使出来便不错了,却没想到高远竟然这么快就使了出来。
凌风一脸阴沉,道:“你几时修炼出了内力,用了什么办法?为什么不告诉我,蠢才,武道哪有什么捷径可走,你若是为了求快而用了有损自身的邪道,只会后患无穷,这些我没有告诉你吗。”
凌风越说越气,只想把高远痛打一顿,他所教的剑招大有来历,剑诀与内力缺一不可,非是短时间之内可以练成,但高远却在短短几天便可使了出来,这样一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高远为了求快而使用了什么邪道功法,这才使了出来。
高远这时还迷迷瞪瞪的不明所以,见凌风大发雷霆,当下呆呆的道:“凌先生,我哪里做错了吗?”
凌风见他还装糊涂,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高远的鼻子大骂道:“真是个十足的蠢材,还不赶快告诉我你用了什么邪门功法,这才短时间内功力大进,现在赶紧把你的内力尽数消了去还有可能补救,若是时日久了,你这辈子再想存进都难。”
高远莫名其妙道:“我没有内力啊,您交给我的功法我好好的照练了,这是这几天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状啊。”
凌风自是不信高远的鬼话,一把抓住高远的右手,用内力在高远的经脉之中游走一遍便后,却觉高远体内一如以往,果然没有半分内力。
凌风放下了高远的手,看着高远的眼神如同见了鬼,高远的经脉大异于常人,这凌风在第一次探寻高远的身体时便已发现,如果别人的丹田如同一个湖泊的话,那高远的丹田就是一片大海,经脉也比常人宽了数十倍有余。高远的身体好的不像话,潜力之大无法预计,原因无他,如果把内力比作是水的话,高远的身体就像一个沙漠,几滴水无法滋润一片沙漠,高远只是身体素质后,可以容纳下的内力比常人要多,运行的速度也比常人要快,可修炼内力的速度却是与常人无异,所以常人只需几天就能感觉到内力在体内流动,而高远却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积累到足够的内力得以运用,不过高远内力就算与别人相差仿佛,可用起来却要大占便宜,别人一次只能调动一条小溪的话,高远一次却能调动一条大江。
高远潜力再大也只是潜力而已,要想把潜力化作战力,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不过凌风想不通高远为什么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却可以使出那一招。
凌风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道:“你把那招再使一次。”
高远知道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之间已经让凌风大吃了一惊,当下提起长刀,想要把凌风所传的一招使出来,可是想把那些并不连贯的动作衔接起来之时,高远却发现还是和以前一样,刀到中途手上变没了力气,在手臂软软垂下的同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让刀从手中跌落。
高远收刀站住后,摇了摇头,叹道:“不行,我还是使不出来。”
凌风又气又惊,怒喝道:“你这个蠢材,刚才你是怎么使出来的,现在就还给我怎么使,这也用我教你吗?教你这个比蠢材真是气死我了,还不快给我再试一遍。”
高远一脸苦笑,道:“我刚才使出了了?为什么我不知道,额,我刚才好像,好像走神了,您知道,我这几天早上跟您练剑法,白天又得忙一天,晚上还得再练一遍剑法,这个睡眠有点不足,这个,对不住啊,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刚才是怎么使出来的。”
在凌风的心目中这世上只有两种人,天才与蠢材,没有中间的那一部分,所以并不是天才的高远只能是蠢材了,可这时凌风却觉得自己被打败了,败得很彻底,世界上怎会有高远这种专门为了把常识给颠覆而存在的人,苦思了半响之后,凌风看着一幅呆滞表情的高远,突然醒悟了过来。
凌风用手指着高远的鼻子,咬牙切齿的道:“我明白了,你之所以能使出那一招是因为你当时根本就没用脑子,是你的身体自动把剑招使出来的,而且你的身体又是极为强悍,不需要以内力催动也能使出那一招,你,你根本就没有学会,你根本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高远很是无奈,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个词都用到自己身上来了,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凌风长叹了一口气后,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高远要说已经学会了那一招也行,可若说没有学会也可以,凌风又没有当过老师,自然也没有因材施教的手段,苦思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好主意,只能挥挥手把高远打发走,让高远临走时凌风的气也未消,气哼哼的对高远道:“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东土有一种大马猴,虽然脑子愚笨,四肢却是发达,只消你对他做上几遍动作,那猴子便可以照做,若说猴子知道那动作有何意义却也未必,想来也是如同你这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哼,回去以后不可沾沾自喜,没有在清醒状态下把那招给我使出来,就不许练别的,明白了没有。”
虽然对自己的外号很是郁闷,但高远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讪讪地道:“记住了,我会继续好好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