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让舅母和表哥们过来吃饭吧,今天咱们在自己店里吃个简单的饭。”晚渝见铺子忙得差不多了,对陈家舅舅说。
“爹、二叔,我们回来了。”正说着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少年。从外形看,和陈大舅很像。
“来,奔儿,过来见见姑姑、姑父,还有弟弟妹妹。”陈大舅招呼少年。
陈氏听了定睛一看,顿时欢喜起来,“这是奔儿?没有想到长这么大了,当初离开时只有几岁,这一转眼就长成大小伙子了。”说着她拉过陈奔的手上下打量着。
陈奔是个腼腆的小伙子,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整个脸都染上了红晕。“姑母、姑父好。”
“好,大小伙子了。”二郎也很喜欢这个孩子。
“表哥,我是天明,那是哥哥天青,边上的是晚渝。”天明主动介绍了自己,顺带也介绍了哥哥和晚渝。
“弟弟妹妹好。”小伙子见了同龄人就大方多了,他偷偷地打量了晚渝,这个就是好几个店面的东家?
“不能叫妹妹,就叫晚渝。”天青纠正他。陈奔听了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以为天青怪他高攀了贵人了,顿时羞红了脸,人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他多想了。”夏荷拉拉天青的袖子低声说。
大大咧咧的天青这才发现表哥的异常,“表哥,你别瞎想。晚渝的命格弱,遇到高人说要当男孩子养,我们平时也叫她晚渝。”
听了天青的解释,陈奔才释然,一旁有些局促的陈家舅舅也松了口气。刚刚他们也以为晚渝不愿意和他们认亲了。
这边的饭菜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陈奔跑回家里找母亲和二婶她们过来吃饭。
“大嫂、二嫂。”陈氏见到门外进来的两个妇人立刻热泪盈眶。
“妹子。”两个妇人也激动地迎上来。
陈家两个舅妈都是三十多岁,大舅母沉稳,而二舅妈则显得瘦弱多了。晚渝旁观见她们两个人眼睛干净,知道都是实诚的人,心中就暗自喜欢起来了。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都不许掉眼泪。”陈大舅见她们三个都是泪眼婆娑,赶紧打断了她们。
三个女人这才擦干了眼泪笑了起来。
接着,双方又介绍了自己的孩子,大家又是一阵高兴。
晚渝店里大多都是少年、姑娘,岁数都不大,所以很快陈家舅舅的几个孩子就和他们打成一片。
大家在一起欢天喜地地吃了一顿饭。
陈家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都开了眼界,也同时为晚渝开心。
“来的时候拉的货物太多,也没有给你们带什么好东西。但是托晚渝的福,她说这几个店里的东西随你们挑选了。”陈氏拉着最小的侄儿手,对哥哥嫂子说。
“自家人,哪用得着那么客气?”陈大舅妈说。
“正因为是自家人才不用那么客气的。舅母替我们照看着房子,还为我们养着奶牛和羊,我们都没有客气呀。”晚渝笑着说,已经很喜欢淳朴的舅母了。
“那都是举手之劳,哪用着提呀。”陈大舅妈很不好意思,推辞着。
“店里的东西都是自家做的,也没有什么好的。但是都是生活中用得着的。”晚渝拍拍手。
夏荷秋月、黄衣和月离捧出了八件套和两套化妆品放在她们面前的桌子上。
陈氏热心地给她们介绍了产品的使用。
是个女人就爱美,两个舅妈听说自己妹妹就是经常使用这些产品皮肤才那么水嫩的,立刻对这些产品就喜欢上了。
但是她们也没忘记谢了晚渝。
“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几个哥哥和弟弟等明日到店里自己选自己喜欢的。”晚渝对边上的几个哥哥弟弟说。
陈家弟兄听说自己也都有礼物,再看到晚渝店里的东西,早就心动羡慕了。现在晚渝许诺他们,他们开心地不得。
“天都这么晚了,你该休息了。”夏侯吕冒了出来对晚渝温柔地说,顺便还瞪了陈家舅妈一眼。
这个少年很美,可是那眼神也太吓人了,陈家舅妈和舅舅都吓得不敢出声了。
“又犯病了不是?在一旁待着,这些都是长辈,好好说话。”晚渝训斥他。
“太晚了睡对身体不太好。”夏侯吕坚持。
陈氏在家领教过夏侯吕的倔强,“好了,夏侯吕说得对。我们一高兴就什么都忘记了,明天还要开门做生意了。都回去歇着。”她拉拉自己嫂子的手。
“对,我们都糊涂了,这就回去。”陈家舅舅舅妈站起身告辞。
现在为了照顾晚渝的几头奶牛和羊,两家人都搬到了晚渝新买的大宅子里住了。陈氏和二郎一家自然也跟着他们回去了。
到了外面,二郎怕自己妻舅生气,从而有了隔阂,就将夏侯吕的来历和个性简单讲了一下。
陈家人这才放下心来,并且打定主意今后绝不招惹他。
“他就是太在乎晚渝了,也只有晚渝才能治得了他。”天青笑嘻嘻地说。
“你呀,今后对长辈说话一定要客气,要不我都不好做人。”晚渝知道夏侯吕比较在乎他,也舍不得多教训他,拿他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夏侯吕直直地看着她就是不做声,晚渝见他的样子就知道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只得长叹一声回去休息了。
次日,几个铺子同时开张。秉着苏记一贯的作风,这一次的开张,晚渝也算是比较低调的了。她也没有请什么舞狮舞龙队伍表演,只是让夏荷等人在街上发了传单,放了炮竹,揭了大红绸子就算开张了。
南来北往的商人很多,苏记的大名在密州大户人家也算是如雷贯耳。加上散发的宣传单,很多的客人就闻风过来了。
到了各个店一瞧,客人顿时都挪不开脚步了,纵然这里来的很多都是大户人家而且是官宦人家,但是也没有见过如此新颖独特的东西。
苏记无论是吃食、日常用度还是生活用品,苏家的产品那都是一等一的好呀。
有的人已经用过了苏记的一些商品,那是到了京城和青州的朋友带来的,此刻亲自逛了苏记的铺子,心中喜悦可想而知了。
特别是化妆品和家纺那边,人挤人,人摞人,店员差点忙死了。
很多人买的都不是一件两件产品,那是成套地往家抱呀。
苏记虞美人天下第一的名号早就传开了,很多爱美的小姐夫人托人都买不着苏记的胭脂水粉等美容产品,现在店不声不响地开到了家门口,自然都蜂拥而至。
先到里面做护肤的人出来后,等候的女人更是疯狂了。天了,简直是脱胎换骨了,效果也太明显了,画的明明是淡妆,怎么就那么明艳动人了。
前台服务的姑娘嘴也巧,适时为大家推荐了里面其他的产品。
当听说当今皇上和皇后都自愿讨腰包买香皂、肥皂、牙膏牙刷、还有沐浴露之类产品的“秘闻”。这些小姐、夫人二话不说,当场就定了不少回去使用。
“没有想到,这些人这么疯狂?”陈奔张大嘴吓住了。
“用了咱们的产品以后,再想停下来就难喽。”天青自信地说。
“苏记不仅是虞美人第一了。”夏荷昂着头从他们身边走过,天青看着她得瑟的样子一下子笑出了声。
“在京城和青州,你们的生意也这么好吗?”陈池问。
“有过之而不及。”天青肯定地说。
还多呀,陈氏兄弟都愣住了,那得多少人呀?
“看来,我们店的名声早就传到这里了,不用我们多费心了。”秋月说。
“这边不少人都是托关系带过来的。”天成上次来就做好了调查。
“哎呦,这铺子不干净呀。要出人命了。”有人从快餐店吃完后出来,刚到了门口忽然就倒下了。
“怎么回事?过去看看。”晚渝皱着眉头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你们都来看看,这苏记都是什么东西,做出的饭菜不干净,我们的弟兄都要没命了。快让你们东家出来。”地上躺着一个大汉抱着肚子直叫唤,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则在一旁叫唤着。
“怎么呢?”二郎听到外面的嘈杂声,赶紧出来。 wωw ▪тTk án ▪¢O
“你就是这铺子的东家。”满脸横肉的人凶神恶煞地问。
“不是,但是。”二郎还没有说完。
“不是东家那就滚一边去。”壮汉蛮狠无理,就想推二郎。
“他不是我是。”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他抬头一看,一个粉嘟嘟的小公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会是苏记东家?”大汉明显不信。
“晚渝。”二郎想说什么却被晚渝抬手制止了。
“怎么回事?”晚渝也不耐烦了。
“我的兄弟在你铺子里吃完东西刚出门就感觉肚子疼,你看他脸都白了。”地上的汉子为了配合满脸横肉的汉子的话,立刻叫唤的声音就大了起来。
“然后了。”晚渝面无表情地问。
“然后?”出了状况与自己设想地不一样,汉子呆了一下,“你还好意思问然后,然后你得赔我们医药银子,这可是吃了你们店的东西才倒下的。”大汉清醒过来就是暴跳如雷。
“想讹人了。”夏荷轻轻对天青说。
“晚渝会怎么治他呢?”天青很好奇。
“这可怎么办?看来是讹上了,他们可是城中一霸呀。”陈奔着急了,“忘了给他们孝敬银子了。”
“放心,只有咱们讹人家的,还从来没有人敢讹我们的。”夏荷和天青嘿嘿地笑,一点儿也不担心。
“银子?多着了。”晚渝冷声说,大汉听她说银子多着了,顿时眼睛露出了贪婪的笑意。
“但是,没你的份。”但是晚渝下一句话就让大汉跳脚了。
“我劝公子还是花钱消灾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你应该懂吧?”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摇着扇子走出来了。“况且,人家的确是在你的店里吃出问题的。”
看闲的人看到说话的公子全小心地往回退了两三步,离他远远的瞧热闹。
“你哪只眼看到他在我的店里吃出问题的?”晚渝忽然笑意盈盈。大冬天的有病扇扇子,同样是扇扇子,安慕辰扇起来比他有气质多了,也顺眼多了。
出来劝架的公子手中的扇子一下子停住了,“好意相劝不听会吃大亏的。”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不识抬举的小子。
“晚渝什么都吃过,还真没有吃过亏了。那玩意通常都是留给别人吃的。”晚渝一点儿也害怕,冷笑着。
“你知道是和谁说话吗?”公子身后的随从说。
“他是谁关我什么事?”一点儿面子也不给。
“那好,弟兄们给我砸了这个黑点,将这个黑心的小白脸给打折了手脚,看她还敢不敢开黑点了。”横肉的大汉接到年轻公子示意的眼神,立刻带着二十几个壮汉冲上来。
“糟了,晚渝、姑父快躲一躲。”陈奔着急,高声喊起来,人就要往前冲。可是他跑不动,低头一看,腰带让天青给勾住了。
“放开我,那个年轻的公子是州府的少爷,那就是密州一霸。你们没给保护费,晚渝、姑父会吃亏的哦,他们人多。”陈奔急了,说出的话都不带歇气的。
“没有,没听晚渝说吗,吃亏那是专留给别人的。”天青笑嘻嘻的。陈奔又急又怒,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说大话了。
那边的大汉对准晚渝的脸,大拳头就出去了,这一拳要是打中的话,按照晚渝的小身板,估计就得被打残了。
围观的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谁也不敢说什么,心中都为晚渝偷偷捏了一把汗。
可是还没等拳头落到晚渝的身上,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已经被断了一只手臂这个大身板就被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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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断臂却被一个红发美少年抓在手中,然后又被丢弃了,整个过程没有一人看清是怎么回事。
大汉在地上疼得直叫唤,满地打滚。“手,我的胳膊。”
剩下的大汉像被定格了一样,杀人般看着场中的变故。
“既然敢来找麻烦,就将命留下来吧。”少年人美声音美,但是话却阴森森的能吓死人。
“他又开始发疯了。”夏荷睁大眼睛说。
“嗯,只要晚渝不痛快,他就不痛快。找事的人倒霉了。”天青幸灾乐祸。
陈奔则傻了,不知怎么回事。
“夏侯吕,咱们是开门做生意的,别真的杀人呀。”二郎怕他真的凶性大发,闹出人命就不行了。
可是那些壮汉接到了错误的信息,以为二郎他们还是有所顾忌,怕了他们的。
“我是密州知府的少爷,在这密州还从来没有人敢不给我的面子的。”公子手一挥。那些壮汉又开始动起来了。
“晚渝不想你们死,那好,就每个人留下一只手来。”夏侯吕的声音像来自于地狱。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一个白衣人出现了,转眼间,那些壮汉包括知府的少爷一人少了一只胳膊,而那个白衣人身上没有沾上一滴血。
“属下拜见宫主。”他单膝跪地,对着夏侯吕。
夏侯吕一言不发,白衣人起身消失在人群中。
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围观的人见了鬼似的相互望着,地上躺倒的人还在哀嚎着。
“你们有种,有本事等着。”知府少爷忍着痛叫嚣着。
“跑不了,有店在这儿了。”晚渝不在意地挥挥手,就像在赶苍蝇。
“晚渝,这样不会出大乱子吧?”二郎有些担心。
“不会。”回答的是惜字如金的夏侯吕。这话是安慰晚渝的,也是给她的保证。
知府少爷连滚带爬地回到了府中,知府夫人见儿子一转眼回来就少了一条胳膊,人一下子晕了过去。整个府中一片鸡飞狗跳的。
“怎么回事?”知府见爱子断了手臂,大叫。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成器,但是因为是府中独子,夫人娇惯他,所以一直是睁一眼闭一眼。此刻见儿子吃了大亏,就将自己儿子的恶性忘得一干二净了,心中只有对施暴的人满满的仇恨了。
回来的人见知府询问就添油加醋颠倒黑白地将晚渝骂了一顿。
“来人,带着所有的衙役将苏晚渝给我捉拿归案,看她还有什么本事?”知府怒极了,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嚣张。
捕头知道府上公子的德行,知道他肯定是闯了祸,有心不去。但是知府下了命令又不能不从,只好带着手下的衙役万般无奈地过去抓人去了。
这边衙役刚离开不久,一道匕首就从院墙外唰地射进来,就贴着知府的耳边插在了木柱上。知府被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耳边被匕首擦伤的伤口还是流下了血。
刚醒过来的知府夫人看见了顿时又晕了过去。
“老爷,这上边有信。”管家撞着胆子上前将匕首上的信取下来递给了知府。
知府颤抖着打开了信,等看清信中的内容却吓得半死,管家伸头一看也面如土色。“敢找苏记麻烦,当天就是你的忌日。”落款是魅宫。
整个天下谁不知道魅宫杀人如麻,认钱不认人,宫主脾气阴晴不定,做事只凭喜好。就是四国的皇室轻易也不敢惹着他们,自家不争气的儿子怎么就那么大胆惹着他们呢?
可是苏记怎么和魅宫扯上关系呢?
忽然,他想起了自己派出的衙役,这下连站都站不稳了,声嘶力竭地喊,“快派人追出去,让人都给我回来。”
管家也醒过来连滚带爬追出去了。
这边街道上,人们见苏记东家如此胆大包天都为他们担心。在密州谁不知道,知府的公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呀。其实算起来,这个知府大人除去对这个不着调的儿子睁一眼闭一眼,其他的还说得过去。可是,那个不成器的家伙做得坏事也太多了,所以密州的人看到他们就恨得牙都能咬碎了。
现在晚渝断了这家伙一只膀子,估计等会儿他回到府中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哎,苏记好不容易开到了密州就一下子玩完了,好多人都开始叹息起来。
就在人们担心之际,有人眼尖,看到府衙的捕快带着人过来,大家明白,苏记这下真的惹下了大麻烦。
自古民不与斗,苏记翻不了身了。
“谁是苏记东家,给我们出来。”捕快大声吆喝。
“我是。”晚渝站在那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而夏侯吕站在她的身旁则充满了骛气。
隐在人群中的杀手见到自家主子的眼神,吓得浑身冒冷汗,王八蛋都去警告过了,还敢过来找麻烦,这下子自己惨了。他在心中将知府凌迟了一百遍还不解恨。
捕快本来还有些同情苏记的,他们知道府衙公子的秉性,来时还有些抵触的,可是见了晚渝和夏侯吕等人的态度,他们也有些生气了,这些人也太不将他们放在眼中了。
“有人告你们蓄意伤害,得到衙门去一趟。”高捕快上前朗声说。
“不想去。”晚渝淡淡地说。
不想去?所有的人听了她的回答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府衙都找上门了,你说不想去就能不去呀?
闻讯过来的陈氏兄弟听了差点吓得跌坐在地上,这孩子惹大事了。
“不想去也得去。”高捕快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了。他刚要带着弟兄们动手,耳边就传来府中管家的叫声,“老爷让你们赶快回去。”
怎么峰回路转了,发生什么事呢?不止衙役们惊讶,就是晚渝和看热闹的人也摸不着头脑。知府公子吃了那么大的亏,这就没事呢?
晚渝瞄了一眼身边的夏侯吕,夏侯吕感受她的目光,转过头温柔地看着她。
既然知府都发话了,高捕快当然求之不得,立刻带着衙役们就要往回走,“你们好自为之吧。”临走时,他警告一声晚渝,意思让她不要太张狂了。
“不许走。谁让你们走了吗?”可是还有人比苏记更横的,“到苏记惹了事就想离开?哪有这样的好事?”
大家都转过头望向了声音的来源之处。
晚渝听了这声音,头又痛了,这个家伙又过来捣什么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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