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炼剑经》,安都观入室弟子基础法决。
一般而言,根据修行流派划分,几乎所有的大宗门都有主脉与分脉之分。
而每一方道脉,多把弟子分为亲传、入室、记名三类。
记名弟子,很容易理解,并不被师傅认作正式徒弟,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而出言指点一番。
比如,玄远收下花季明作为记名弟子,就是因为三点原因:一,惜才,不想让他颇为初中的灵觉资质给埋没;二,他对求道的执着于坚定;三,孙老汉的请求,
然而,虽然将花季明收为记名弟子的理由不少,但玄远能够做到的,却也仅仅只是传授他一些炼形道武。
若不出意外的话,日后玄远或许还会传授他一些呼吸吐纳的法门,甚至一些普通术法——但也就仅仅止于此了。
而亲传弟子,顾名思义,就是指那些获得了师傅亲自指导的弟子。
作为宗门传承的延续,亲传弟子往往能够习得他所在道脉的真本事。其中最为出众的人,便可被视为衣钵传人。
至于入室弟子,则是指是经过完整的拜师程序,被宗门正式接收的弟子。
相比亲传弟子,他们与前者的主要区别,就在于没有拜入宗门内某位前辈高人的门庭,不能获得前辈的亲自教导。
不过,没有拜入师门,并不意味着入室弟子无法得到任何指点。
在每月固定的时间,宗门都会派人讲道,专门为入室弟子解答修行中的疑惑。
这些人可能是宗门内某个流派的大弟子,也可能是某位修为深厚的闲散高人,甚至还可能是宗门内某一道脉的一脉之主。
作为宗门的基层,入室弟子往往是宗门的中坚力量。
当然,这些“主脉与分脉”、“亲传弟子、入室弟子与记名弟子”的名头,也仅仅只是在一些诸如归元观、岚山琴台之类的大宗门内才能看到。
像清微观这种小门小户的子孙庙,基本都是一脉相承。目前来说,没有那么精细的讲究。
眼前这本《心炼剑经》作为安都观入室弟子的基础法决,自然是有其独特之处。
以心炼剑,以神御剑,通过独特的法门,能够在法剑上轻易地打下自己的心神烙印。
这样的法门,不正好能缓解自己的尴尬局面吗?
自己空有一把顶尖法器级别的霜降法剑,却因为没有对应法诀,屡次想要打下烙印,却屡次被剑身上的独特阵纹给拒之门外。
这也导致每次使用法剑时,自己都得耗费不少的法力——甚至即便耗费了大把法力,自己能引动的也只是法剑的部分阵纹!
就算法剑威力不俗,可这样事倍功半的事情,实在让人郁闷。
而如今,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玄远迫不及待地继续翻动书页,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副观想图。
观想图的背景是一片如墨黑色,在如墨黑色的背景图上,则是陈列着一柄纯白道剑。
静静地注视着观想图,玄远沉浸心神,半晌后,闭上了眼睛。瞬间,道剑从眼中消散,却又立马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道剑剑锋三尺,造型简洁古朴,散发出一股莫名的意味。
是万籁俱寂的无言缄默,是飞雪万里的冷冽凛然,是万物凋零的死寂萧条。玄远仿佛置身于一片白茫茫之中。
天地俱静,风霜洒洒,难以言说的孤独自心底油然而生。
心神触动,神识在摇曳牵引下,不知不觉间,开始自行勾勒道剑的完整全貌。
一丝一缕,缓缓交织。道剑的细节逐渐显现,栩栩如生,玄远甚至能够看清剑柄处细若蚊蝇的一个小字:鼕。
与此同时,现实当中霜降法剑寒光闪现,自行从袖袍中飞出,浮在地面三尺玄远身前七寸处。
随后一道如水流光只剑柄生出,渐渐又划过整个剑身,最后化作一缕毫芒剑气对准玄远指尖一刺。
一滴殷红鲜血出现,仿佛被什么牵引着,它竟是自行汇入到霜降法剑的剑身中央。交融瞬间,道道纹路浮现,随后又迅速隐去。
如此交叉反复,霜降法剑似乎是被激活了般,整个剑身散发出远超之前十倍的寒气,一股紧密的联系自剑身延伸至玄远心神。
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阴差阳错下,玄远彻底掌控了霜降法剑。
紫府中的道剑最终成型,然而,就在它即将扎根紫府之时,玄远的紫府突然一阵剧烈晃动,一柄三宝玉如意自虚空中缓缓浮现。
依旧是模糊不清的大体概貌,依旧是时隐时现的飘忽不定,它一如既往的神秘。
似乎是在宣示主权,三宝玉如意微微颤动,顿时,一丝浩大古老的气息从中释放。
刹那间,什么万籁俱寂,什么飞雪万里,什么万物凋零,尽皆化作湮灭飞灰!纯白道剑还未来得及反抗,就直接被碾至粉碎!
神识逸散,玄远面色一白,神色萎靡,从观想中惊醒。
而悬浮的霜降法剑受到影响,突然间阵纹光华大作,道道殷红的血线从剑身上浮现,似乎想要将玄远的精血再次逼出。
玄远怎会任其作为!
强提精神,玄远眼中精光一闪,法力汇聚手心,一巴掌排在剑身之上,同时,依靠着依旧残存的几分掌控力,玄远全力抑制着法剑的反抗。
连消带打下,法剑光华顿时黯淡七分,血丝溢出的速度也随之陡然大减。
不过,法剑受了一记巴掌的同时,玄远也受到了影响。气血翻涌,玄远险些控制不住手中那不断挣扎的法剑。
一咬舌尖,玄远眼神再次清明,趁此机会,又顺势将舌尖精血喷至霜降。
受此刺激,法剑的反抗愈发剧烈,道道银蓝色光华喷薄而出,宛若九天下倾泻的纯洁月华。
负隅顽抗!
玄远眼中厉色一闪,不顾自己也会受到损伤,再次增加法力将法剑紧紧禁锢。同时一咬舌尖,大量精血化作血雨喷向剑身。
玄远顿时面若金纸,一阵头晕目眩,几欲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