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拿着筷子在吃饭、嘴里嚼着东西眼睛却一直都是红的,胖子点了瓶红酒天真一口也没喝。
“不想喝,这可是你最喜欢喝的…”胖子诚心诚意的刚劝了半句,天真很有老板气派的吩咐道、“那个瓶子挺好看,把酒倒了、瓶子给我带走…”。
“啊?你说…带个空瓶,天真你要它干嘛?”胖子有些懵、“这就是个普通的酒瓶子,也不是什么纪念版、等明儿个我托人给你弄两个陈年的,要收藏咱也得…”。
胖子还没说完天真抢过酒瓶就给倒空了、之后拎着那个空瓶子就往外走,等胖子结完帐追出来的时候、天真已经步行往西湖边走过去了,他一直低头往前走也不看路、有车开过来也不知道躲,滴酒未沾却像是喝醉了似的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着。
胖子用最快的速度追上来时、天真已经靠在了湖边的石阶上怀里抱着那个瓶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胖子试着拍了一下他的肩问道、“小三爷,你这身子还没恢复呢!咱先回家歇会儿,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天真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十分诡异的笑了笑,之后突然拎着抱在怀里当宝贝的那个空瓶子向石阶上狠砸了下去。
玻璃瓶子瞬间就崩碎了,天真的脸和手都被炸开的碎片划出了血、胖子刚想把他拉起来,天真猛的一把抓住了那些碎片咬牙恨道、“就算是碎了,也是我手心里的东西!”。
胖子的心揪了一下赶紧过来掰开天真的手指阻止他自残,这个小朋友虽然醒过来了却好像又患上了抑郁症、不但精神不太对劲还有自残的行为,这是翡翠胆的后遗症还是别的原因他就不清楚了。
天真被胖子连拖带拽的又弄回到医院里,刚找了大夫过来天真又抢了一个小护士手里的酒精瓶子、吓得那个小护士躲在胖子身后也不敢动了,看来这个自残患者还有些暴力倾向。
大夫只好又找来两个身强体壮的男护士和胖子一起把天真摁在病床上、又给他注射了镇定剂才开始给他处理伤口,还提醒家属说如果处理的不彻底很可能会落下残疾。
天真在抓碎玻璃的时候太用力了、细小的玻璃茬儿插的太深,两个年轻漂亮的小护士耐着性子弄了一个下午才算把这个极度自残的患者给搞定了。
胖子特意买了水果表示感谢、又把天真弄到特护病房加强护理力度,只要能把天真治好花多少钱倒是无所谓的。
天真接着回病房住院打点滴,每天窝在病床上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但是他沉静的眼神里一直有种很奇怪的光芒在闪动。
胖子只能每天端茶炖汤的伺候着、好言好语的好话说尽的劝导着,天真就像个傻子似的偶尔对他傻笑几声再没任何反应了。
胖子的精神防线在第三天就彻底的崩溃了,等天真睡着之后就溜出病房打电话求助、“张师兄啊,我是真的扛不住了。要不你来照顾天真吧、就他现在这状态我看着真是不忍心,我怕自己熬不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全都告诉他了…”。
对方“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不过从电话的扬声器里能听到张师兄正在打游戏。
胖子的好脾气瞬间又炸了、“我说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呢?还有没有点儿同情心啊,天真都成这样了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已经通知他父母了,吴老夫人明天就到、三姐你再坚持一天,等明天给吴老夫人做个交代再撤出来!”张师兄不以为然的劝道、“做事总得有始有终嘛,咱不能半途而废不是?”。
胖子听着更急了、“我说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天真弄成这样他不管了,还推给吴家人?这闷瓶子也太不仗义了吧,我们可是同生共死过来的兄弟、他怎么能这个绝情,你让他来见我!”。
张师兄沉默了几秒钟之后答道、“他的心里也很苦的!这些都是天真必须要经历的…你日后就懂了。虽然这未必是小三爷想要的结局,却是对他最好的结果…”。
天真出了车祸住院了,他最好的兄弟王胖子就是肇事者。
虽然身体的零部件都没被撞坏、但是脑子好像出了点问题,王胖子一直是全程陪同治疗而且负担全部的医药费和误工费。
对吴家人也是非常的客气、鞍前马后的照应着,吴老夫人虽然心疼儿子却也不能多说什么。
天真受了外伤之后痊愈的速度很快,所以一个星期之后就出院回家、他父母暂时也留在杭州照顾他没离开,胖子看天真身边有父母陪着也就很心虚的撤了。
他是怕在天真身边待久了哪天没忍住就把真相说出来了,以前他们也都这样欺负过这个小朋友、虽然的确是为了他好,但事实还是挺残忍的。
天真回家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孝顺父母经营生意。节假日时陪他老娘逛街购物、回家还给他老爹炒菜烫酒,似乎真是回到了之前那个吴家小三爷的状态。
胖子按照事先编好的台词告诉吴老夫人说,天真原来的未婚妻去了国外和他分手了、天真小朋友一直没调整好心态所以才出了意外,等他慢慢把那个‘平平’给忘了就万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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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父母陪了他一段时间看儿子状态挺好,就联合吴二爷开始给他重新找女朋友、天真也就听从他们的安排经常出去相亲,不过相亲的次数挺多却没一个谈成的。
吴老夫人认为是儿子的眼光太高了,之前的‘平平’的确是个绝色美人儿、但分手之后也该忘了过去重新开始了,可是倔强的天真在这方面就是不妥协。
三个月之后天真的父母亲终于被儿子的执着给打败了,天真坚持说如果遇不上一个称心的人绝不结婚、他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肯定能找到更好的,缘分的事儿谁也说不清楚。
他父母无奈之下也不能过多干涉儿子的自由,只好牵肠挂肚的离开了杭州回去了。
送走他父母之后、天真就关上门一个人待在店里看着他和闷大爷的那张合影发呆,之后他就把那张相片撕碎放进嘴里像嚼牛肉干似的给吃了下去。
又咸又涩的味道真是不太好,天真喝了两口酒硬是给顺了下去。
然后就坐在老板椅上继续发呆,谁敲门也不开、任何人的电话也不接,三天之后王盟回来上班的时候、天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告诉他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如果一年之后还没回来会有律师过来找他协助他办理一些手续,至于内容到时候就会知道的。
王盟已经习惯了老板的职业失踪、左右他每天在这里看店按月都能领到工资,工作轻松又没有人监督他也没必要说太多让老板不高兴。
天真离开杭州就开车一路向北、像自驾游似的走走停停的好像也没有个确切的去处,他也知道这一路上都有人跟踪。
不过他每天看看沿途的风景、尝尝当地的特色小吃,日子过得好像也挺悠闲。
只当是给自己放了个长假、放飞一下心情,之后他要面对的可能就是一生之中最大的劫难。
成王败寇,如果赌赢了他就会达到目的拿到最想要的、如果输了他就会赔上自己的性命暴尸荒野,所以临行前他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
之后他就再无退路可走、无论是输是赢都不可能有后悔的机会了,因为他已经把自己逼入了绝境!
根据以往的经验、跟踪他的人迟早会找上门来和他谈的,所以处在自驾游状态的天真并不着急。如果一直也没人找他、他就打算一个人进雪山游览观光一下,之后就找个看着还算顺眼的地方把自己给埋起来雪葬了。
也许若干年后再有到达那个地方的探险者看到他的尸体之后,也能给他杜撰出个动人的故事流传后世呢?
不过天真的这个预期是没办法实现了、刚到了二道白河就有人找上了他,宾馆的门童给他送过来一个绣着羽毛的香囊。
这么即古典浪漫又让人浮想联翩的邀请方式让天真觉得很舒服,所以他十分爽快的就按照香囊中所标示的地址过去赴约了。
约他见面的人的确挺有情趣的,因为约他见面的地点是在一家咖啡厅里、而不是随便派两个人过来把他当菜鸟一样的抓过去,至少在这一点上天真还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