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此说,我们才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有了着落。我虽然猜测到通道的线索很可能就在巨石的下面,但实际上没有半分把握。如果巨石下面也没有任何线索,我们在这大厅中就要无功而返了,而且接下来的行程也会愈加的困难。
我们一路来到棺材中,也可谓费尽了周折,盗洞的深达地底,钻头的折断,大厅中密集的腐尸,怪物超强的实力,一场鱼死网破的恶斗,荔姣的舍生忘死,石顽的潜能爆发,我们这才斩杀了怪物,来到了铁棺之中。
现在确定了铁棺内别有洞天,我们顿时军心大振,浑身都充满了干劲。这也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看来我们也是命不该绝。
眼下我们最大的对手,无疑是这脚下的巨石,此刻它扮演了挡路虎的角色。铁棺内虽是极为宽敞,但这块巨石却占据了底部的大半地方,需要整块把它移出铁棺,是不现实的。而要平行移动,则多半还会碍事,眼下最可行的,便是拴住巨石的一头,让它直立起来。
巨石是长方形的,形状貌似一根金条。而待它直立起来,便能把棺材底部的绝大部分都空余出来,我们也可以顺利地研究铁棺底部的凹槽了。
我们说干便干,几人配合,用撬棍先将巨石的一头稍稍撬起,在撬起的缝隙里垫上工兵铲杆等硬物,用来固定巨石。然后再撬一部分,再垫硬物,一直到巨石与地面的缝隙可以穿进绳索。
我拿出了一根特制的绳索,这绳索是高硬度纤维合成的,虽然只有手指粗细,当结实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同等粗细的钢丝绳。费了诸多周折,终于用绳子牢牢固定住了巨石的一头。
绳子的另一头则拴到了几根撬棍之上,我们分工协作,两人到棺材外用力拉拽,两人则用力去掀,尝试了好多次,终于一鼓作气,把巨石立了起来。
待得巨石立起,我们四个大男人都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坐到地上像狗一样大口喘气,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让大家先缓缓劲,等缓过来后再做打算。
休息了十几分钟,我们才恢复了一点力气,我拿起手电向下一照,发现这是个正方向的洞穴,长宽各有一米多,洞穴深不可测,不亲身下去,实在无法窥其全貌。
这样的洞穴,又出现在了养尸阵的正中心,是名符其实的阵眼,而先前的古尸,则是用来镇压阵眼的,对阵眼的作用至关重要,我不知道,镇压之物丢失了后,墓室里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这镇压之物的重要性,我可以给大家来举个简单的例子,当然这个例子的真假难辨,我也是听三叔说的一些内容,但能从中看出镇压之物的重要性。希望大家当个笑话而已,千万不要深究。
据说前几年专家在四川的天府广场东北侧四川大剧院工地,挖掘出了巨大石兽,石兽的原型是一个犀牛,但它比起犀牛来,不但没有角,而且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非常“萌”。
它身上有花纹,团团卷云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可爱的北京奥运会吉祥物“福娃”的卡通造型;它嘴角有笑意,在石兽长长的头部,一个大大的紧闭的嘴巴清晰可见,但它的嘴部稍稍上扬,仿佛有着笑意;它屁股浑圆有尾巴,石兽的臀部很是可爱,再加上粗粗的小尾巴,萌态十足。
本来挖出个石兽并不是问题,而问题则出在了它出头的位置。根据历年来的考古发现,可以肯定天府广场一带一直是老成都的中心。公元前347年,蜀国开明王九世迁都成都,在成都平原上建立“北少城”,位置在今天天府广场以北一带。
秦灭蜀后,秦惠文王派大夫张仪仿咸阳城,在紧邻蜀王城的南边和西边分筑“大城”和“少城”。今天的天府广场,即处在当时秦“大城”中心略偏西之处。后来的前蜀后蜀,也都是以此地为中心建宫苑。朱元璋之子朱椿,以及大将张献忠,都曾重建过蜀王府。
而这石兽,身上有明显的神巫文化色彩,它的出身又是怎样呢?经过诸多专家学者的研究,根据石兽身上的花纹和造型风格,终于确定了这是战国晚期的杰作。
战国晚期,蜀地又有什么特色呢?而众所周知的是,当时蜀守李冰治水闻名天下,李冰当年在治水时曾向水中投入五只神兽,从而镇压了水精,保得一方安静太平。
《蜀志》明确记载了李冰当年制造神兽治水之事:“冰(指李冰)乃壅江作堋……外作石兕(指石犀牛)五头以厌(指镇压)水精。穿石兕渠于南江,命曰犀牛里。后转为耕牛二头,一在府市市桥门,今所谓石牛门是也。一在渊中。”
《蜀王本纪》中也有记载:“江水为害,蜀守李冰作石犀五枚,二枚在府中,一枚在市桥下,二枚在水中,以厌(压)水精,因曰犀牛里。”
专家们都沉浸于发现神兽的重大喜悦之中,开心得如同逢年过节,做梦都想着因这个发现而一举成名,受到国家的嘉奖。殊不知,将镇压蜀地中心的神兽挪走,会有怎样的后果!
后来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大家都是经常看新闻的人,这些专家惹了多大的祸,恐怕只有百年乃至千年之后才能做出定论。
举这么一个例子,无非是让大家了解到镇压阵眼的物品有多么重要,而祖宗们的手段又是多么的神奇。而我们把大厅内的阵眼毁坏,这大厅内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灾难性的后果,但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我们要尽快离开此地,才能躲过即将到来的灾难。
虽然知道在此异常危险,但荔姣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不适合动弹,最好是能够在静养一段时间,等她醒来。而且刚刚移开巨石,众人也都筋疲力尽,此刻也没有力气去探索通道了。
我让大家稍作休息,并把东西收拾好,随时准备跑路。此时我们进入已经三四个小时了,肚子也都有些饿了,在外面到处都是腐尸,想吃也没什么胃口,而现在环境还算可以,大家也赶紧补充了食物和水,毕竟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环境呢。
大家几乎都脱了力,一坐下来,谁都不想再动一根手指头。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体会,疲劳到一定程度,越休息越想休息,甚至再也不想起来了。我们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情况。
我作为一个指挥者,自己都不想再动弹,别说其他人了。我心想尽量地休息吧,一旦出现异动,再跑了来得及,不如趁现在好好积蓄体力,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恍惚之间,我居然睡着了,梦中有一个手拿拂尘的老道,在不停地跟我捉迷藏,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我绞尽脑汁,也无法与他作对,只能臣服于他,成了陵墓中的一个奴隶,接替怪物的位置,帮他看守万年的陵墓。
梦中我们到达了陵墓最核心的位置,却发现,铁木真早就在那等着我们,一见到我们,他便哈哈大笑,转眼就变身成身高十丈的怪物,可怪物再强大,却没有了小弟弟,我只跟他说了一句,你没有小,铁木真便轰然倒塌,再也爬不起来。
我被自己的梦境笑醒了,但我知道,梦对结果的启示性并不高,只是过程中想得太多,才会做与之相关的梦。比如我梦到斗不过丘处机,便是因为他有通天彻地之能,不光为铁木真修建了陵墓,还把全真教发扬光大,成为了当时道教的中流砥柱。
而我梦中的铁木真如此高大,是因为他一生杀掠,征服了太多的领地和子民,确实是天之骄子,魔兽般的巨人。而最终他却因为下体被咬掉而死,这注定成为他一生的耻辱。这是他最大的伤疤,不愿被任何人提起,甚至在他的弥留之际,他最在乎的便是这些。
我看了下铁棺内的其他人,除了石顽还在一脸温柔地看着睡眠状态的荔姣,其他人也都在打瞌睡,宋连营甚至都打起了鼾,显然睡得很香。
我心想就这样安静下去吧,最好是不要出现异动,让大家都休息个痛快,恢复好体力,接下来的时间里,再去探索通道,把陵墓翻个天!
我浑身放松,准备再睡个好觉,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情况。这镇压墓室的阵眼被损坏,引发的后果,有可能下一秒便出现,也有可能是几天后,甚至是几个月后,即便是不出现,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我刚刚准备进入睡眠状态的时候,忽然听见铁棺外有轻微的响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地的声音。我估计有可能是刚才我们大战时隐匿起来的老鼠,此刻我们离开了,它们又开始出来活动了。
就当我宽下心来,准备再次睡眠的时候,石顽忽然霍地站了起来。我仔细一听,原来铁棺外的声音,逐渐蔓延开来,便如同炸了锅一般,骚动越来越大,仿佛要把整个大厅的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