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近前,让腾雾停下,结果见到了永世难忘的一幕。只见群狼如潮水般后退,只有几只体型巨大的恶狼还在跟石顽搏斗。而此刻的石顽,俨然是一个血人,浑身都沾满了血污,我也只能通过他的战甲和长枪,来分辨出此人正是石顽。
把最后的几头巨狼挑杀,此刻的石顽已经筋疲力尽,只能依靠把长枪插在地上才保持屹立不倒。不过石顽虽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可远处的群狼则都如同见了魔鬼一般,纷纷往后退却,谁都不肯上前一步。
再看附近的草原上,已经堆满了狼尸,这一堆堆的狼尸,简直便如同一座座小山包,恐怕数量已经有上百具了。而附近的草地则全被鲜血染红,黑红色的狼血便如同小溪一般在草地上流淌着。
再看狼群中的狼王,此刻已经跑出了一里开外,身上有道道血痕,就连耳朵都少了一只,显得有些滑稽。狼王躲在了近百只恶狼之后,但饶是如此,石顽抬眼看向它的时候,它还是不自觉地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此刻的石顽,虽然虚弱不堪,但却如同杀神白起转世,杀得群狼都吓破了胆子,即使没了一丝力气,也没有一头恶狼敢靠近他分毫。石顽身上的杀气远远散开,屹立在草原上威势滔天,甚至震散了天上的层层乌云。
我把依靠枪杆站立的石顽抱起来,一步步走向了战马,边走边失声哭了出来。我在九龙山遭遇绝境的时候没哭过,苟小贝结婚的时候也没哭过,但此刻石顽奋勇杀敌,换得了我们的安全,我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我想自此之后,经历过此战的恶狼,不管是狼王,还是普通成员,恐怕以后都要活在石顽的阴影之下了。若是人们以后遇到狼群的包围,我想只需要拿出石顽的画像来,便可以驱散狼群了,比猎枪和火把还要好用得多。
我把石顽托上战马,自己也上了马,直奔草原之外。我来草原之前是不会骑马的,但在部落的这些天闲来没事,倒也学了几次,没想到居然如此简单,比骑摩托车还要轻松。
依仗腾雾的神速,只用了不到我们来时的一半时间,我们便跑出了草原。我先带石顽找了一家小诊所,包扎了他身上的伤口。待得脱下他的战甲一检查,我才吓了一跳。
只见石顽的身上几乎没有了一块好肉,到处都是咬痕,有些地方一小块肉都被撕了下来。能在狼群中杀出生天,显然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
诊所的大夫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他看了石顽的伤口也是唏嘘不已,我跟他说了我们是从草原的狼群中杀出来的,他更是对石顽夸赞得不得了,说他简直就是“玛哈噶喇”,在蒙古语中是大黑神、至高战神的意思。
包扎完石顽,我又把腾雾身上的铁甲全部清除掉,让大夫帮忙清理了一下它身上的伤口,简单为它包扎了一下。大夫说从来没见过如此神骏的马,它是上天的宠儿。
虽然大夫把石顽和腾雾都一顿夸,但这丝毫没影响到他的收费情况,还好一直把钱带在了身上,否则恐怕便无法全身而退了。石顽和腾雾的包扎,大夫收了三张红色大钞,够半只烤全羊了。
由于事态紧急,石顽也只好到马背上,我们边上路边恢复体力了。路上的石顽虽然虚弱,但心情还是不错,一向少言寡语的他居然主动对我说,在与群狼的一战中,他竟然突破了,突破了武学上的一个瓶颈。若是再遇上古墓中的那两个傀儡,恐怕胜的可能性更大。
石顽说老祖宗曾断言过,武功到了他这个地步,如果没有奇遇,恐怕再苦练十年二十年,能突破就不错了。没想到他此次在狼群中一心求死,了无牵挂,居然就突破了。也幸好在关键时刻突破,否则我赶到的时候,恐怕他早已葬身狼腹了。
我说与其说你实力的突破,不如说你心性的突破,刚才你的慷慨大义,恐怕连神明都会被你感动。古人在习武的时候便非常重视心境,每一次心境的提升,都能给自身实力带来极大的增长。
石顽在关键时刻突破,无疑最高兴的便是我。他本来就是无敌般的存在,此刻又是大境界的突破,恐怕已经强到了变态的地步,能跟他做对手的,恐怕只能是一些老家伙了。现在我们大敌当前,又要去探索古墓,这对我们来说也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一路快马加鞭,我们很快便找到了原来的那家小旅馆,此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而对于我们的归来,旅馆的老板仿佛没有一点惊讶的地方,只是淡淡问了一下句回来了呀,便按我的吩咐去准备饭菜了。
我把腾雾拴好,让老板娘去找了一些草料,托她细细打理。我跟石顽则去检查了一下货车,发现没有任何的异动,而且荔姣放置的纸人,还安静地待在车斗之上。
简单地吃了点饭,我便把旅馆内的行李都收拾到了货车上,跟老板结清了房租。走的时候我在缰绳上结了根长绳,把腾雾拴在了车斗后面,然后发动汽车,让腾雾在后面跟随着。以它的速度,跟上汽车是很轻松的。
路上找了个加油站,我把货车的油箱加满,又换了一下机油。经过超市的时候,我又下车买了食物和水,扔上几箱矿泉水,还买空了超市的压缩饼干。
这次驶入草原,我抱了不挖成陵誓不还的决心,在解除狼患之后,即使跟巴图撕破脸,我也要强行挖掘成吉思汗陵。到时候他若阻挠,我即便是不杀他,也要将他制服,从而为我们盗墓提供便利。
临近草原,我开车也谨慎起来,生怕有巡查草原的,看到货车后给我扣住了。不过现在的情况,就算有一百个人民公仆在后面追我,我也不会选择停车,倒是乐意带他们去狼群里玩一玩。
货车行驶在草原上,虽然比沙漠的情况好了很多,但也是不好走,有些地方坑洼不平,被草遮盖着,若是高速通过,恐怕陷进车轮去都是轻的,一有不慎就得翻车。所以此时的我小心翼翼,连车后面的腾雾都跑到车前去领跑了。
初进草原的时候还有一些小路,野草下的土地也比较厚实坚硬,可越往里走,行进就越加困难,尤其是到了我们来时的荒草区,更是四处坑坑洼洼,难走得令人抓狂。
我下车解下了腾雾的缰绳,把它拴在了车头前,好让它带路。不过真别说,这马还真有灵性,尽是选择一些好路行进,让我省去了不少麻烦。
如此行进,走的速度比我们第一次来时还要慢,眼见都已经半夜了,我们才临近了部落。而到达村落外面的时候,我居然惊奇地发现,村落外所有的狼群都已经不见了,除了我们走的时候的那一堆堆的狼尸和触目惊心的一摊血,居然连一只狼都看不到了!
一种强烈的不详感涌进了我的心头,莫非狼群已经冲进了部落,而部落里的人,包括荔姣、宋连营和卿庭荣,已经全部葬身狼腹?
难道真的是我们晚了?仅仅几个小时,脾气火爆的荔姣,吊儿郎当的宋连营,气宇轩昂的卿庭荣,都与我们阴阳相隔了吗?饱受煎熬的流嫣,终于得到了解脱了吗?
我的心一阵绞痛,狠狠地踩下了刹车。我跟石顽舍生忘死地突围,居然换来了这样一个结果,这真的让我无法接受。
石顽说村落里根本没有动静,如果狼群冲进去,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景象。或许是巴图他们用其他的方法驱散了群狼,我们不如先去探一下究竟。
我强忍住悲痛,拿出了两把五四式手枪,分给石顽一把,然后下车与石顽潜入了部落。听动静确实已经没了狼群的踪影,我们无需开车,不过也敞开了了车门,以方便我们随时能够退回。
走进庄园后,我看到一地的狼尸,而且还有部落成员的尸体,顿时心沉到了谷底,知道荔姣他们肯定凶多吉少。可令我疑惑的是,居然狼群已经冲进了部落,为何现在没了任何动静?难道是它们吃完了牛羊,全都撤了回去。
我知道地上狼尸的数量还远远不够,根本没有可能是狼群全军覆没,这样唯一的可能便是狼群的大部队已经撤走了,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它们撤走的原因。
草原上不相干的几群狼合作来袭,已经是不合常理了。平时这些狼群甚至是敌对的关系,各有各的领地,就算有狼王的命令,恐怕也不肯在一起行动。
而狼群袭击部落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部落的牛羊牲畜?这点恐怕是说不通的,现在是属于夏季,不是狼群饥饿的时期,为了食物,它们不可能发动如此的攻击。
仇恨?我听巴图说部落处死过不少的盗墓者,但却没有跟狼群发生过太多冲突,唯一的几次狼群来袭,部落都是用武力将其驱走,并没有进行猎杀,恐怕结不下深仇大恨。
就在我在部落内苦思冥想的时候,突然听见部落内最大的蒙古包内,居然传出了豪爽的大笑声,而这大笑声,是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