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倾睁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容子画,这一刻来的太突然,全无预兆,在一个炎热又让人感动的午后,她曾无数次幻想有一天被容子画抱在怀里吻着,听容子画在耳旁轻声呢喃的爱意,但当这一刻真的到来了,她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反应。
容子画紧紧又轻轻的握着她的肩膀,长发倾泻而下,红唇齿白,映入君莫倾眼底勾魂摄魄,美的宛若梦中,他看她不声不响没有反应,便以为她心有迟疑,手中一用力,便将她拥进了怀里,“我知道我的身份束缚了你,也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每天都害怕着第一次在御山与你相见时会擦肩而过,如果我没有俯身救你,也许我们永远也不可能相遇,我不知道你来自何处,也不知道该到何处寻你,天地茫茫一个君莫倾,一个容子画,也许永远不会相见,莫倾,不要离开我,我怕一旦你离开,我找遍整个世界也找不到你。”
君莫倾悄然落泪,靠在容子画怀里一动也不动,这一段话是她听过最动听的话,没有甜言蜜语,没有华丽辞藻,却字字锥心泣血,天地茫茫一个君莫倾,一个容子画,本不该相遇,却穿越了时空,跨越了数千年,只为一场意外,一场怦然心动。
她知道自己是喜欢容子画的,否则为何有那么多次机会都不跟澜止走,为何每当面对澜止时,总会说自己心有牵挂却又说不出是什么牵挂,她一直知道这个牵挂就是容子画,只是她一直没有承认,一直不愿正视面对,只因她一心以为容子画对她没有感情,只是履行一个约定,而今天,容子画亲口对她说爱,将她心底小心翼翼筑起的堡垒瞬间瓦解,全无抵抗能力,这一瞬间,溃不成军。
“莫倾?你在听吗?”容子画见怀里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低下头看看,一看之下手一僵,君莫倾已在他怀里哭成了泪人。
“若你无情,我便能藏好自己的爱,到离别之时不至于让自己万般不舍,你可知你这席话已将我所有思绪都打乱,我没有时间思考对错,也没有多余的智慧为自己安排退路,我如今只剩下满心欢喜和凄凉,只能由着自己沉沦,越陷越深,如若日后你负了我,或者我负了你,我们该如何各自走下去……”君莫倾抓着容子画的衣袖,把藏在心里的苦都哭了出来,她并不喜欢这样流泪的自己,只是谁知道她的为难?来到异时空,碰见这样一个容子画,那样一个澜止,如何取舍,如何割舍?
容子画未想她会说这番话,一时心里又惊又喜,这几日他心里一直在斟酌找个适当的时候对君莫倾坦白心意,但一直没准备好如何说,没想到这么一个意外,让他连准备都来不及,一股脑什么都说了,却又害怕着会吓到君莫倾,怕把她吓走,现下听了君莫倾的心意,怎能不喜?
“莫倾,我容子画这一生可负天下人,独不负你。”容子画轻轻将哭的满脸泪痕的君莫倾抱在怀里,一点也不介意君莫倾把眼泪蹭到他雪白干净的衣服上,就这么抱着,没有再说一句话,心里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甜蜜的窜满了心房。君莫倾却止不住眼泪一直流,她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只是容子画不懂,有朝一日他登基为皇,就是她负他的那一日。
稀里糊涂误打误撞表白了心意,明白对方的心思后,两人之间似乎起了些微妙的变化,但又说不上哪里改变了,子尘好几次提起,觉得两人有事瞒着他,问了老半天两人都很茫然,直说子尘神神经经。
这一日容子画进了宫,他前脚走子尘后脚就到,还打着哈欠,显然是还没睡醒,自从那日澜止在宫中把琉妃一顿揍,又羞辱了玄兮之后,容子画就加强太子府的守卫,平时都寸步不离君莫倾,就算有事进宫,也会找来子尘,然后才放心走。
“本王好几天没睡到安稳觉了,待右相敢来,看本王一剑杀个有来无回。”子尘打着哈欠困极了,两个眼睛半睁着看向躺在床上也醒了的君莫倾,说:“那日宫里的事本王也有所耳闻,莫倾,二哥一直不让我问你与七哥的关系,你能告诉我吗?”他实在太好奇了,澜止为了君莫倾回宫,为了君莫倾当众修理琉妃和玄兮,又为了君莫倾不惜和亲兄弟动手,这是何等的关系?
君莫倾本来是睁着眼睛的,被子尘这么一问,就闭上了,假装睡觉,自那日与容子画表明了心意之后,她的心里不但没有那种舒适感,反而更加觉得沉重,这几日也一直避免进宫碰见澜止,现在一听这个名字,她就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
子尘看她一提这个就闭上眼睛,也不好再问,虽然好奇的心痒痒,但还是忍住了,毕竟那是君莫倾的私事,连二哥都不问,自己更没有立场问了。
“太子妃,福伯找您,是否要见?”这时嫣然的声音响起,子尘一听有人找,便立即警惕起来,以眼神示意君莫倾,君莫倾听是福伯,眼睛一亮掀被下床,也不管子尘惊讶的眼神,穿好外衣就开了门,对嫣然道:“带去大殿,我一会就到。”
子尘跟出来站在她身边,问:“福伯虽然是太子府的人,但也难不保是右相的眼线,他找你何事?”
君莫倾理了理长发,随意拿一根玉簪挽起,清雅中多了一分从骨子里挥洒出的随意与自然,配上这一张清秀小脸,无端让人浮想联翩,她道:“你也太草木皆兵了,我打听过了,福伯在太子府十多年了,看着太子长大的,绝对不会是奸细,我找他办事,现在应该是有消息了。”她要找人查关于莲花宫的事,当然得挑太子府的老臣了,这才信的过。
来到大殿,福伯给君莫倾和子尘行了礼,君莫倾屏退左右,只留子尘在身边,便问:“福伯,得到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