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狼走后八戒也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虚脱地瘫在地上半天才缓过来。我应该感谢八戒在他体力不支之余还记得有两个伤患需要他照顾。我的伤势虽然不轻,但是就一处还是很好处理的。只是我一想到人狼那只杀了那么血尸的爪子刚才插在了我的身体上我就头皮发麻,天知道会有没有什么变异细菌通过血液传递到我身体里面, 要是让我变成青眼怪物那副恐怖模样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痛快, 于是在八戒给我消毒的时候我叫他一定要仔细了, 八戒也担心有后遗症, 所以一整瓶子的消毒水都倒在我的伤口上, 那种锥心刺骨有痛有样的滋味让我发誓会记住八戒一辈子。
八戒处理完我的伤口之后又给我缠绷带,最后把我弄的跟从埃及墓地里来的木乃伊似的。八戒这个人虽然好贪小便宜,但是绝对不占女人的便宜, 据说这是八戒做人的原则,怪不得八戒常说唯有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所以给蓝月处理伤口和包扎的任务就落在我身上了。
老实说如果在我没受伤的情况下我是很愿意做这种美差的, 但是现在我连动弹一下连皮带肉的都跟着疼, 我实在很讨厌八戒对原则的坚持,可是现在也没办法只能我上手了。脱掉蓝月的衣裳才发现她身上的伤很多, 而且每道伤痕都很深,怪不得昏迷不醒。
这次来我们虽然带了一些医疗用品,但是也很有限,现在蓝月的情况很显然是失血过多,如果不马上采取措施的话我真怕蓝月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在这方面八戒要比我有经验了, 他给蓝月灌了一大壶糖水之后又是一大壶盐水, 虽然这种病急乱投医的做法在平常我是很不认可的, 但现在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况且蓝月确实有好转了, 起码能睁开眼睛不再昏睡了。
由于蓝月的伤势我们绝对在这个墓室里休整一天,等蓝月的情况好点再想办法和二叔他们会和。不过说实话我现在真的不太指望能和二叔他们会面了, 因为他们到底有没有进来都是一个未知之数,再来就算他们也进来了恐怕也是九死一生,何况这个墓地这么大,能碰上的几率真的很小。
八戒抽了一根烟之后说道:“你不用担心你二叔他们,二爷一定已经进来了,咱们只要找到主墓室一定就能遇上他们。”
八戒的镇定我很少见,尤其是在这种被动的情况下。八戒歪着头看着我之后嘿嘿地一笑,马上又恢复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好像刚才的成熟只是我的一种错觉。没错,成熟镇定的气质真的不属于也不适合八戒,我还是喜欢他头大无脑神经粗大的样子。
我问道:“你还能掐会算啊?你怎么知道咱们一定会遇上二叔他们?”
八戒神秘地一笑道:“你二叔的聪明你学上一半就受益无穷了,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啊?”
我懵了,难道二叔有什么其他的打算?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真能求助于得意的八戒了,道:“我二叔的老奸巨猾我估计我是一辈子都学到的,你就有话直说有屁快放吧。”
八戒卖着关子说道:“你还记得蓝月在荒地上说第八个人的事吧?”
我点了点头,这事我当然记得,只是一直不知道所谓的第八个人是谁?当我看到站在血尸群中小叔的时候,我还恍然大悟地以为隐藏在我们身边的第八人就是小叔呢,但是显然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只是这跟二叔有什么关系呢?
八戒又点上了一根烟,袅袅的轻烟模糊了他的五官,我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但是从他平静的声音中我听到了叹息和无奈,这种负面情绪很少在八戒身上看到,所以我也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地听着接下来的每一句话。八戒道:“二爷早就知道我们的队伍里有猫腻,只是不知道是谁,起初我们都怀疑是蓝月在搞鬼,可是在荒地上她在狼群中把咱们救了的时候,二爷对她的疑虑也就消除了,但是如果不找出第八个人就算我们找到了狼尸福地,恐怕也没命进去,所以你二叔才会决定分头行事,这样不但可以保存一部分人的实力,还可以把第八个人引开,不过千算万算还是少算了一步,就是在荒地上碰上了长江倒白浪和两只老鼠,说真的要不是虎子那小子机灵,咱们现在恐怕还真的进不来。”
提到虎子我还真的有点担心,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但是我实在想不到原来这一路上的一切都在二叔的算计之内,二叔远比我想象的有智慧,只是我不明白二叔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决策告诉了八戒却对我只字未提,难道在二叔心里我也是值得他怀疑的人吗?
八戒大概看出了我内心的想法,于是马上解释道:“我所知道的不是二爷告诉我的,是我猜的,但是我自信已经八九不离十了。我想其他的人也都不谋而合,虽然没有吭声,但都默认了二爷的做法。唉!你二叔还是很疼你的,你知道二爷为什么不带上你吗?”
我点了点头,这回我彻底懂了。现在回想起我死拉着二叔让他带着我跟他一起走时他的决绝和果断,他是真的不想连累我,因为在那一刻他已经决定以身犯险引开第八个人了。想到这里我感到很惭愧,想见二叔的心情更加强烈了,老实说以前在家的时候从来都都不觉得二叔是如此地亲切,还经常在老头子面前告二叔的状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睛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了,八戒在感慨叹息,我在回味后悔,周围的空气一下在稀薄了,再加上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这种环境简直不是人呆的,心口像是被堵上了铅似的难受,幸好这时一直都处于精神呆滞状态下的蓝月打破了这可怕的沉寂。她从容不迫地穿上衣服,简单地处理了伤口,之后淡淡地说道:“走吧!”
我和八戒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了,说实话我们俩早就厌倦呆在这红色恐怖地带了,但是念在蓝月身上的伤势才勉强逗留,蓝月的这句“走吧”简直就是特赦令,我和八戒就差没跳起来了,只是他的伤还是让我和八戒犹豫了。
蓝月早就看穿了我和八戒的这点小心思,所以语气也严肃了下来,道:“咱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蓝月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墓室外面传来了一阵阵叫声,而这叫声却又很耳熟,是白狼,而且还不是一只,是一群。这个认知让我和八戒大吃一惊,比起我们蓝月倒是镇定多了,我想她大概早就猜到了吧,所以才会那么仓促地催我和八戒离开这里,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刚才在给蓝月疗伤的时候八戒就说过,这妮子身上的伤不只是人狼造成的,在遇上我们之前她一定经历过一些我们无法想象的危险,她一身的硬伤就是最后的证明,能挺到这个时候才倒下已经算是奇迹了。其实我很想问蓝月在荒地分别后她到底遭遇了什么,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实在不是个回顾个人经历的好时机。
八戒一副快要晕倒的邋遢相,道:“能不能让老子喘口气啊?这么个车轮战法爷爷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啊?”
白狼的叫声持续着,而且越来越近,我惶恐地望着蓝月曲线优美的侧身问道:“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