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婪兆王子虽然按照族制继承了酋长的地位, 但他对族中的事务大小都不过问,这使族中的比较有地位的司命祭司之类的长老级人物对这个新上任酋长的态度十分不满意,于是婪兆国内部出现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矛盾。

对于婪兆王子执迷炼术的作法族中上层很是反对, 但基层却十分拥护, 认为这是老祖宗遗留下来的, 应该传承而不是遗弃, 当然自私的想法还是有的, 毕竟婪兆王子不是不务正业,做的可是惊天伟业。族中出现了废立之乱,矛盾升级成了内乱。

石画对内乱的描绘比较简单, 但从零丁的几幅画上还是可以看出事态严重,内战的危害对根基已经动摇的婪兆国来说几乎已经是毁灭性的打击。内战的结果比较含糊, 说不上是哪派战胜了哪派, 只是婪兆王子带着拥护他的族人毅然决然地离开了狼牙窟, 具体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上面没有记载。

这场内乱过后婪兆国元气大伤, 族人的人数锐减,狼牙窟的环境也越发的恶劣,族人的平均寿命缩短,种种迹象都在预示着这个部落正在由盛至衰,甚至在不久的将来会走向灭亡。

掌势的四个祭祀为了扭转局面, 一方面专心研究长生术, 一边方面利用族人对神的依赖和信仰而借着□□义进行各种各样的祭祀和祈祷。

古今中外祭祀都离不开“血腥”二字, 而血腥针对的对象往往都是聪明又愚钝, 残忍又无辜的人类。

祭祀虽然祸害了不少族人, 但只是促使婪兆国没落的催化剂。在婪兆王子出走十几年后,族人还在疯狂地沉溺于各种残忍血腥的祭祀中, 灾难突然降临了。

根据年历表,当时应该是秦始皇后期,也是这么雄才伟略的帝王一生之中嘴不理智的一段时期。

所谓的因果循环,凡事有因必有果,如果说秦统一六国是历史必然的发展趋势,那么这段寻仙求术的敏感时期就是方人术士命中注定的劫数。可凡是总是有例外的,时势造英雄,一时间涌现了很多方士徘徊在始皇帝身边,其中最为杰出的自然要属徐福了。

秦始皇派遣了身边最为信任的几个方士到处寻求仙山仙术,还有炼丹的秘方以及仙丹妙药。而侯生不知从哪里获知婪兆国的信息,一路寻访至狼牙窟。

石画记录到这里就没有下文了。侯生找到狼牙窟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无从知晓,但凭借直觉侯生与婪兆国的突然灭亡似乎有着匪夷所思的联系。

我把石画记录的内容简单地复述了一遍。八戒摸着溜光锃亮的脑袋显得有些吃不消。“靠,这帮玩意总整这些没头没尾的事,连载小说啊?”

“蚩尤的后人?”南希嘴上挂着一丝神秘颇感兴趣的笑,眼中透着跃跃欲试的精光。“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倒是十分好奇从东王公那里求来的长生术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

南希确实是一个有上进心又有素质的领导者,但她的手下似乎就少了那么一点素质和教养。尤其那个阿莱,我们在这边热情高涨,他在那边激情四射,背对着我们冲着墙角“哗哗”地撒尿,而且还没道德地把尿都尿在了石碑上,唉,这他妈的还真是一个基猴交迫的交代啊。

其实八戒这个人平时也没什么道德心,不过落井下石的时候就成了二十四孝好男人了,这会儿都替鬼伸冤了。“你个大老爷们怎么随地大小便啊?还往人家棺材上尿,这比蹲在人家祖坟上拉屎还要恶劣。”

“死胖子,你他娘的和他祖宗把兄弟啊?”阿莱扭过头骂道。

这两个人就是天生的冤家,一会儿都不能消停,我们早就习以为常了,连劝架的心情都没有了。

这时,小叔突然冲着阿莱喊了一声:“停下,快停下来。”

阿莱再次转过头一脸的不解。直到现在我开始有点同情阿莱了,尿一泡尿都不得安宁。

最后阿莱没有按照小叔的意思停下来,事实上也停不下来,我还真没听说过有谁撒尿,尿一半留一半的。小叔的那句“停下来”简直就是“大煞风景”,这就好比西门庆抱着潘金莲燕好突然阳痿了一样让人憋屈。

阿莱撒完尿之后,整个人轻松地差点没虚脱过去,一改刚才的大变脸,有了笑意。“尿出来舒服多了。”

“靠,你把人家坟地当公共厕所啦?”八戒不爽地说道。

“憋尿对肾不好,你不知道肾对男人有多重要吗?”阿莱颇为得意地回应道。

小叔喃喃道:“不赶趟了。”

“什么不赶趟了?”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不解地问道。

小叔要回答的话还没说出口呢,答案就呼之欲出了,阿莱闯祸了。

石碑,不,确切地说是石棺,上面血红色的字突然浑开了,模糊成一片,那触目惊心的颜色突然诡异地变深,最后慢慢地渗入石头中,消失不见,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南希一惊,问:“怎么会这样?”

小叔有些无奈地叹息着:“上面的字是用阴胎的脐带血写上去的,阴胎阴气重,一般的符咒或朱砂什么的都奈何不了它,必须用女尸生阴胎时的脐带血才能震住它。但这血一旦碰上污秽物就会失去它的作用,反而会被阴胎吸收……”

小叔难得说这么多话,但说到关键的时候就不往下说了,这简直就是吊人胃口吗?

不过一提到脐带血就让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在狼尸福地给女尸接生的那狗血事了。那次女尸顺产生下的叫尸胎,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阴胎就是没有顺产剩下的呢?

我这边正想着呢,那边的八戒嘴比我脑子来的快。“小爷,这尸胎和阴胎有什么不一样吗?不都是死尸生孩子吗?”

小叔看了我和八戒一眼,大概是想到了我和八戒的联想。“尸胎是因为女尸属阴性,再加上非自然死亡的缘故,但体内的胎儿已经成形,靠着尸体中其他的营养物质得以顺产,虽然也是不详物,但实际上尸胎是活着的有生命的。阴胎不一样,它虽然也是死尸生的,可因为它本性属阴,而且阴气越重就越不吉利。通常怀孕的女人在得知自己怀的是阴胎时都会打掉,因为阴胎一旦成形就会吸食女人的内脏来摄取它所需要的养分。女人体内的内脏被它吃光以后,它就会从女人的子宫中破茧而出,整个过程跟一般女人生孩子一样。所以在阴胎出生时,有道行的人就会用女尸的脐带血震住阴胎。”

八戒听到这里急了,一边瞪着铸成大错的阿莱,一边慌张地问小叔:“如果脐带血镇不住了会怎么样?”

我捅了捅八戒用眼神示意他,“不用问了,往哪儿看就知道了。”

石碑下突然涌出了一大汪液体,有些黏稠,不像是水,也说不上是什么玩意。液体越涌越多,像喷泉似的。

不知道喷了多久,终于是停了下来。之后石碑突然动了动,似有东西在下面蠢蠢欲动。在好奇心还没有形成时,谜底就迫不及待地揭晓了。石碑下因为黏稠液体的关系,下面的土壤成了泥,松软了许多。一个白皙的小头颅从里面脱颖而出,先是小小的头,小而粗短的胳膊,白胖的小身体,最后是两条胖乎乎的腿脚。

如果不是眼看着它从地底下扑出来,我很难相信这么可爱的小孩会是吃了母体内脏的阴胎。它浑身黏糊糊的,像是粘了一层胶似的。他和一般的婴儿一样匍匐往前爬,爬的地方还遗留着黏黏的□□,不知道是沾上的,还是自身分泌的。

尸胎的五官不是很清晰,脸上像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胶体似的,只有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出奇地清晰。它好奇地看着我们,那眼神中没有想象中的阴狠和邪气,反而无辜纯净。

我使劲地摇晃着头,想把在脑海中形成的错觉摇走。阴胎还在缓缓地爬行着,方向就是我们这边,而且目标好像……是我?

“靠,这小孩不是来认爹的吧?”八戒口无遮拦地说道,不过这些长期盗墓的大老爷们确实有嫌疑,不是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吗?盗墓三年,看母猪都是双眼皮的。

我不确定它是不是来找爹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是来找我的。石碑距我们的距离对它来说简直就是千山万水,它能爬过来那就相当是红军五千里长征了。

它爬到我的跟前,一手拄着地面,一手伸出张牙舞爪地挥动着,试图引起我的注意,黑如墨汁的眼睛带着一种无辜的希夷紧紧地盯着我,那眼神无意间触动了我内心的某处柔软,祛除了遗留在我内心深处原始的恐惧。

“小陈,这孩子不认生啊?找你抱抱呢?”八戒突然插了一嘴,笑得特诡异暧昧。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婴儿不由的都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我只觉得浑身发冷,脖颈子冒凉风。他们的眼神中,有不解,有质疑,有恐惧,有戾气……还有许多我读不懂的情绪。

被这么一堆目光“唰唰”地洗礼着,我没有好莱坞巨星的荣誉感,有的只是恐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常迎春突然说道,因为元气尚在恢复中,所以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但却异常地犀利。

“你问我,我问谁去呀?”我的小牛脾气也上来了,靠,这鸟气小爷我也受够了。“你要是有本事就问它,正好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呢。”

小叔瞥了一眼阴胎,道:“你是不是沾过阴气过重不干净的东西?”

八戒一听这话,眼睛瞪得跟铃铛似的。“小陈,你不会真睡过女粽子吧?”

我瞪了八戒一眼,心想,你当我跟你一样饥不择食呢。我虽然不是柳下惠坐怀不乱,但至少也是个正人君子吧。

八戒冷不丁地猛拍了一下锃亮的脑门,那响声差点没吓得常迎春心脏复发。“小陈,我他妈的想起来,你还记不记得你在狼尸福地的时候被大头尸胎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