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迷,我在这,……快来……”
幽暗漆黑的墓室之中,吴迷突然愣在了原地。
这个声音?
“吴迷……”
是父亲的声音!他不会听错,这个声音绝对就是他的父亲吴询的声音。吴迷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吴迷一下子就确定了声音传出的方向绝对就是这青铜棺。
这个时候吴迷哪还管青铜棺代表着危险,朝着青铜棺就冲了过去。
“吴迷你干嘛!刚刚还劝我现在自己先冲过去了。”东子第一个看出了吴迷不对,当即便惊呼出声。
可吴迷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父亲吴询的声音,根本就不搭理东子。本来他距离青铜棺的距离就不算太远,再加上突然行动,此刻吴迷的双手已经放在了青铜棺上。
“快拦住吴迷!”
说罢,解云诺一脚便踹向吴迷,吴迷松开青铜棺,闪身躲开这一脚,扭头看向解云诺。 那是一双被血色所覆盖的双瞳,瞳孔之中满是怒火和仇恨。
“我父亲在青铜棺里,谁阻止我救我父亲,谁就是和我吴迷过不去,挡我者死!”
解云诺眉头微皱,也不说话,纵身向前,一拳轰出,拳风直指吴迷。吴迷则掏出匕首,手持匕首也冲将过去。
战况一触即发。
此时的吴迷绝对是中招了,否则的话也不会对自己兄弟持刀相向。
为了让吴迷清醒又不伤害到他,解云诺浑身十成的实力也用不出三成。
匕首刀刃之上寒芒凛冽,解云诺只好避其锋芒,收拳侧步,身体向侧面些许移动。
吴迷出手狠辣,出刀便是自己全力,在这么短的距离里吴迷由于惯性的原因也改变不了刀刃方向。
只见吴迷和解云诺交叉而过,趁此机会,解云诺伸出左手,手掌掌心向上呈托举状,一掌向上,恰好托住了吴迷下巴,而解云诺右手也没闲的,在吴迷腰间一拍!
下巴是人体平衡之处,腰椎更是支撑着人体的关键,这一股向上和向前的力的作用下,吴迷的身体直接向后倾倒。
“砰!”的一声,吴迷直直地摔倒在地,解云诺顺势而上,双手捏住吴迷手腕,手掌用力,吴迷吃痛,松开了匕首。
可即便双手被解云诺控制吴迷也没有停下挣扎。
吴迷不停地扭腰蹬腿,试图挣脱开解云诺的束缚。解云诺和吴迷本就距离青铜棺不远,吴迷这一挣扎,有好几脚都踹在了青铜棺上。
青铜棺受力,如同沉闷的钟声在墓室之中回荡。
东子连忙飞扑向前,一把抱住吴迷的双腿。
“吴迷,你老小子想找死别带上我啊!给我安静点!”
“嗷呜!”
回应东子的只有吴迷这从喉咙中发出的如同野兽一般的吼叫之声。
一个发了狂的成年男子一般情况下没有七八个人根本按不住,此时能压制住吴迷全靠解云诺以一己之力控制住了吴迷的上半身。
但东子却没那么好运了,浑身上下不知道被吴迷踹了多少脚。
“解子!快点想想办法啊!”
办法?
解云诺眉头皱起,两只手直接松开了对吴迷双手的控制,吴迷双手解放,趁势就要反攻解云诺。
解云诺双手却如闪电一般握住吴迷肩膀,两掌错位用力,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响起,吴迷那只手便软倒在地。
东子瞪大眼睛不由得吞了口吐沫,惊疑道:“解子,让吴迷清醒就行了,别把他弄残了啊!”
解云诺就像没听见一样,如法炮制,将吴迷的另一条胳膊也整了个脱臼。然后解云诺原地起跳,直接坐在吴迷上翻身,左腿半跪,压住吴迷咽喉,控制住吴迷的行动,解放了自己的双手。
解云诺将食指放在口中,牙齿微微用力便咬开一个口子,鲜血流出,解云诺一手把住吴迷头颅,然后便将自己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朝着吴迷的额头滴去。
说来也奇怪,就在鲜血滴在吴迷的额头之时,吴迷浑身的动作就停止了下来,等到九滴鲜血落下,吴迷通红的瞳孔也恢复了正常。
恢复清醒的吴迷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便是双肩的疼痛和身上的两个人。
“好了好了,我恢复了,快松开我,疼死老子了。”
听到此言,解云诺当即松开吴迷,东子却依旧是紧紧抱住吴迷大腿。
“解子,别信他的话,吴迷那是骗你的,赶紧把他腿也给他卸了。”
“我靠,张东东 你找死啊!还想卸我两条腿,用不用我找人把你四肢全给你卸了。”
一听到东子要让解云诺把自己腿卸了,吴迷当场炸毛。
“咦?”
这熟悉的对损让东子明白了吴迷确实是清醒了过来,东子嘿嘿一笑。
“这不是怕你再搞什么幺蛾子吗?”
说完便松开了吴迷的双腿,吴迷站起身,解云诺一言不发地走到吴迷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连动,只听“咔嚓!咔嚓!”两声,吴迷的双手便恢复如初。
吴迷疼的满是冷汗。
“云诺啊,下次能不能轻点?胳膊卸了又安上你怎么也得给我点心理准备啊!”
解云诺脸色平静,说道:“在没有反应的情况下痛感最低。”
得,这还是为了自己好了。
吴迷无奈,但是转念一想也觉得解云诺说的十分正确。吴迷只好看向青铜棺,刚刚发狂的记忆还在,吴迷可记得自己踹了这青铜棺不止一脚。
不看不知道,这么一看,吴迷还真被吓着了。
“ 这倒霉玩意上的罗盘被我给踢掉了。”
吴迷话音刚落,其中一副青铜棺由内而外散发出了阵阵黑烟。
解云诺从地上捡起罗盘试图再次放到青铜棺上。
可是之前还能安稳停在青铜棺的罗盘这一次却根本放不上去,每一次放到原位就好像磁铁遇到了相同的极性一般将罗盘排斥出去。
“这什么情况?罗盘怎么安不上去了?”
吴迷此时也有些心虚,仔细回想了下自己刚刚发疯的一幕幕,似乎自己的目标一直就是这个罗盘。
窨子棺,青铜椁,八字不硬勿近前。 这句老话有一次浮现在吴迷心中,吴迷不由自主地看向解云诺。
此时解云诺的脸色依旧十分平静,他见罗盘安不上去便从自己背包里掏出了三根香和一个打火机,将其点燃。
袅袅的烟气顺着香头向上而去,吴迷和东子背后的阴冷感似乎也在香被点燃之时消散了不少。
可就在下一瞬,那被解云诺点燃的三根长香居然从中间齐齐断裂。
吴迷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点香上贡自古以来便有说法,若是三根香烧成长长短之形态,那么便是增福香,上贡之人 十日之内会有福禄好运上门;若是三根香烧成短长短之态,那么便称为贼盗香,上贡之人近日最好不要不出,若是出门白天可能回遇到土匪,晚上的话可能会有盗贼来偷。
香的燃烧之态多种多样,每一样代表的吉凶祸福各不相同。
但是现如今之情况是香刚刚点燃便拦腰折断,这就代表着此处墓主人根本不屑吃你的香火。
。造成这种原因的无非也就是两种情况:其一便是上贡之人与此处墓主人有着血海深仇,墓主人又怎么会吃仇人上贡的香火。
其二是最难解决也是最危险的,那就是此处墓主人已经变成了厉鬼,已经不再接受任何香烛。想要给这种厉鬼上贡,贡品只会有一种,那么就是活人的心。
现如今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不好解决,毕竟和僵尸斗还能你来我往,你给我一巴掌我塞你一嘴黑驴蹄子。
可现在是和鬼斗,吴迷可不觉得自己这三拳两脚能把鬼干翻了。
吴迷掏出犀角。
“云诺,下一步我们……”
“新房幽幽独酒盅,空抱木牌哭。孤魂黄泉唤妻游,声声泣悲切。樽苦酒,夜红烛,空悲切……终是一场空。”
吴迷话音未落,幽闭的墓室之中却似传来了声声凄苦的歌声。
这声音如同夜莺一般清脆,但其声音之中却满是悲凉,只听其声,似乎便能看到一名披着嫁衣的少女独自一人在婚房抱着一个孤零零的木牌独饮独泪。
不对!
吴迷猛地掐了自己一下,疼痛感让吴迷从想象中走了出来。
这歌声绝对有问题。
吴迷当即点燃了犀角。
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不管这唱歌的玩意到底是不是鬼,只要能看见,那么他这馒头大小的拳头也不是什么吃素的。
随着犀角被点燃的烟火缭绕于衣带之上,点点异香钻入鼻腔,吴迷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了半天,用尽全身力气才呢喃出声:“父亲。”
在吴迷眼中,眼前的青铜棺上多出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吴迷再思念、再熟悉不过的吴询。
吴询嘴角含笑,对着吴迷招了招手。
“父亲,在叫我过去。”吴迷如同痴傻一般念叨出一句,然后便迈步走向青铜棺。
东子突然骂道:“解子,吴迷又中招了,青铜棺上那丫头是个什么东西?!”
此时的东子紧紧抱住吴迷腰腹向后拖拽吴迷,但是吴迷却似乎不知道一般,不停迈步向前,目标直指青铜棺上坐着的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孩。
“樽苦酒,夜红烛,空悲切;终是一场空……”
犀香弥漫,歌声悠悠。
坐在青铜棺上的嫁衣女子头顶红绸看不见其面庞,而她那一双小脚则来回晃动,心情似是十分愉快。
有东子控制住吴迷就够了,解云诺盯着那嫁衣女子。
“为善有识者,死后转入轮回,恶者打入地狱。我知道你委屈,但是他并不是你要找的人人。万事万物皆有因果,要么你自己走,要么……”
唐刀出鞘,寒光乍现,其双眼冷若寒冰,杀意渐起。
此时的解云诺如同刚从尸山血海中走出一般,就连中邪的吴迷都下意识地停了停脚步。
东子背后起了一后背的鸡皮疙瘩,要不是得用尽全力拉住吴迷,东子肯定得高呼一声:“解子牛逼。”
“哈?哈哈哈!”
那坐在青铜棺上的嫁衣女子听到解云诺之言,晃动的双脚停了一瞬,紧接着便是疯狂的大笑。
这笑声之中满是癫狂和不屑。
红色的头巾伴随着笑声疯狂舞动,似也是在讽刺着解云诺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