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可以做到将自己分成“两份”呢?——是死人。
而这也正是老石的初衷,是他为了能够成功布演四合大阵的权宜之策,也可说是势在必行的无奈之举。
《空石手札》曰:“鬼云为魂,鬼白为魄。云者,风,风者,木;白者,气;气者,金。风散故轻清,轻清者,魄从魂升。金坚,故重浊,重浊者,魂从魄降。故圣人以魂运魄,众人以魄摄魂。魂昼寓目,魄夜舍肝。寓目能见,舍肝能梦。梦多者,魄制魂;觉多者,魂胜魄。盖因魄有精,因精有魂,因魂有神,因神有意,因意有魄。五者运行不已,所以我之伪心流转造化,几亿万岁未有穷极。然核芽相生不知其几万株。天地虽大,不能芽空中之核;雌卵相生,不知其几万禽,阴阳虽妙,不能卵无雄之雌。是以圣人,万物之来,对之以性,而不对之以心。性者,心未萌也,无心则无意,无意则无魄,无魄则不受生,而轮回永息矣。”
中国人都相信,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七魄中两个天魄、两个地魄和三个人魄,阴阳相应,从不分开,并常附于人体之上。其实人类的七魄,实际上就是藏密所说的位于人体从头顶到胯下,会阴穴中脉之上的七个脉轮,七个能量场。其中天冲魄在顶轮,灵慧魄在眉心轮,气魄在喉轮,力魄在心轮,并同时与双手心和双脚心相连。中枢魄在脐轮,精魄在生殖轮,英魄在海底轮。人体的七魄同由命魂所掌,命魂又称为人魂,或者色魂。人类生命就是从此命魂住胎而产生的。命魂住胎之后,将能量分布于人体中脉的七个脉轮之上,而形成人的七魄。魄为人的肉身所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会在一个时辰后离去,生命即以此告终。
袁枚《子不语-随园琐记》中曾自述:“吾某日病重高烧,感觉到有六七人纵横杂卧一床,我不想呻吟,但他们呻吟;我想静卧,但他们却摇醒我。后来高烧退去,床上人也渐少,等到烧退尽,那些人皆不见踪影。原来,与我同卧之人,皆是我的三魂七魄。”
随园老人(袁枚的号)是乾嘉诗坛的领袖,同时也是“性灵说”的倡导者。他说自己见了鬼,那必定不是捕风捉影。可见,人有三魂七魄的说法,绝非是无中生有的民间谬谈。老石也正是利用了人有三魂七魄这一点,才敢妄言自己有法子“搞到”第四个人。
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会在一个时辰后离去,生命即以此告终。请注意,当人的七魄消散之后,命魂是在一个时辰后才离去。命魂是一个人的主魂,亦是担当了生命之魂的重要角色。七魄消散,命魂在身的这一个时辰之内,人暂时还并没有死。甚至,在这一个时辰之内,有些人还可以用搓几圈麻将的娱乐手段来消遣时间。故而,以我对老石的了解,他必是想利用这一点,借助魔僵的残暴力量使自己的七魄消散,然后在一个时辰之内布演完四合大阵。当然,一般而言,阿菜们的七魄一旦离身,他们便会处于一种假死状态。在此期间,人犹如熟睡,只能听见亲友的悲泣和呼唤,却无法支配自身的肢体。而修道之人就不同了,尤其对于道行颇深的老石而言,想让自己在七魄消散、仅留命魂的情况下干点体力活,自然是豆芽炒冬瓜,小菜一碟。
究其根源,知悉一切,原来老石用心良苦。
我抱着奄奄一息的老石,一阵心酸。望着他惨不忍睹的样子,只恨自己太过愚钝,发现的不够及时。否则,做着一切的该是我司令才对啊。
“老石,你唉!叫我怎么说你才好呢!”我望着老石,泪水早已浸湿整个面庞。
“尊尊主这是空石的空石的责任保护天尊是每一个天机门人的使命能为你而死空石死得其所感到死得光荣啊!”老石气若游丝,每句话都说得很吃力。而且,在他张口说每一句话的时候,嘴里不断往外涌出一股股浓稠的鲜血。
“老石你其实我”我本想再次向老石澄清一点,自己并非是什么天机尊主。可话到嘴边,却又强咽了下去。因为我实在不忍心使一个被自己师门遗弃,而又甘愿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混混、名不符实的狗屁尊主,奉献出自己生命的老人感到寒心,以此留下人生的遗憾。
“尊尊主”老石拉着我的手,我顿感一阵冰凉。难道,老石的七魄真的在逐渐消散么?
想到这里,我紧紧握住老石的手,大嚎一声:“老石!石爷!您您千万坚持住啊!”
老石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是对天堂的向往,还是对人间的惜别呢?我,不得而知。
“狗娘养的!老子跟你拼了!”我突然抬头,冲扛着铁罐朝我和老石砸来的魔僵一声怒吼。继而松开老石,抄起问天向魔僵刺杀过去。虽然在我起身的刹那,我隐约感觉有一只手拽住了我的后襟,可那力量毕竟小得可怜。想要挣脱老石的手,我不费吹灰之力。
魔僵见我来势凶猛,煞气冲天,它竟也不知死活地呲着自己的嘴脸、露出一副可憎的大暴牙不甘示弱。我不是一个喜欢血腥和暴力的人,然而此时此刻,我只想敲碎魔僵那口大暴牙,然后再将其先奸后杀,碎尸万段。
“老娘们,看爷爷怎么蹂躏你个小**!”我喷着满嘴的“粪便”,恶狠狠地朝魔僵飞速冲杀而去。同时,魔僵也抡起铁罐向我砸了过来。
“唰咚”
“呲!”
魔僵的铁罐迎面而来,我以一种近乎诡异的速度躲过了危险。在铁罐落地的刹那,魔僵还不及反应,我手中的问天已经刺进它的胸口。“啊啊!”我操着响亮的嗓门怒吼几声,问天越刺越深,终是刺穿了那娘们的心脏。魔僵痛苦地“噢噢”咆哮着,而我手上的力道却只增不减。
“啊啊!”我发疯般推着问天只管往前冲,一向狂野的魔僵,此时却变成了我股掌之间的羔羊。我只觉得,问天越刺越深,越刺越带劲,似乎自己的手也已经伸进了老娘们胸前的血肉之中。
“砰当!”魔僵被我重重推向石墙,继而连人带刀一同扎进了身后的石墙之中。魔僵的胸口不断往外溢着浓浓的黑色浆液,它的脸上也因极度痛苦而扭曲变形。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着惨不忍睹的魔僵,一阵从未有过的快感涌上心头。说我残暴也好,变态也罢,甚至给我架上虐待妇女的高帽子,我都认,全认,而且欣然接受。不仅如此,若这不是个几十年都不曾洗过一次澡的臭娘们,我真是奸尸的心都有。倒不是本司令好这口,而实在是怨恨难消啊。我想,这恐怕就是所谓的狼道,人吃人的兽性吧。
我见魔僵已被问天死死钉在了石墙上,一时半会还脱不了身,便松开问天,转身径直跑向老石。
此时的老石倒是比先前有所好转,竟能独自起身盘膝坐于地上。我不得不惊叹天门神通广大、道法无边的玄奇诀要。刚才还奄奄一息的老石,此时居然经过短短的一番修炼之后,整个人瞬间有了起色。不过话又说回来,若非老石这等修为的半仙体,一般人他行吗?
老石见我回来,睁开双眼,面露一丝欣慰的笑意。继而,他用仅有的一只手,从腰里摸出五支五色令旗递到我手里。
“老石,这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狐疑地盯着手中的五色令旗问老石。
“布阵。”老石喘着粗气,弱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