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林和许大嘴都是吃了一惊,有些难以置信。
想了几息,孟林抬头凝眉,询问乔宗岩:“乔师兄,今晚就去参悟?”
“就是今晚!”乔宗岩豪情满天,挥手安慰孟林:“不用怕,现在我修为也是聚灵境,与其他门派的真传弟子,应有一拼之力!”1
“就知道打打杀杀,心思多放到修炼上,你们早就超越那夏侯年了!”黄真望哼了一声,从隔壁屋舍出来。
其后,他瞪了孟林和乔宗岩一眼:“到我屋里来!”
“那个,黄长老,我去不去?”许增寿在旁边陪着笑,小心翼翼地询问。
“唔,你也来吧。将来,每个人的仙途能走多远,还真说不定!”黄真望扭身回转。
他的屋舍,由两部分组成:套间内侧是卧室,外侧是客厅。
孟林和乔宗岩、许增寿三人,依次进入厅堂坐下。
见到黄真望今日罕见地没有饮酒,三人一时间都有些忐忑不安。
俄而,黄真望向孟林三人讲述切磋比拼之时的注意事项,“输赢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谨防黑手!”
“什么黑手,难道还有人黑得过我们孟总编?”许增寿在一旁下意识道。1
孟林尴尬一笑,清澈眼神望了许增寿一眼。
“大嘴,你既然来了,就发挥点作用。明日之后,乔师兄和我如果都没有变白痴,你就充当我们的陪练!”
许增寿后悔地轻拍一下嘴巴,忙热络地起身,去给大家各沏了一杯灵茶。
“孟总编,陪练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先听黄长老指教?”
乔宗岩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大嘴,看在自己兄弟的份上,我尽量轻点!”1
黄真望想起年轻时候的修炼往事,哈哈笑了一番,又继续讲述了几句。
之后,他示意讲述完毕,静静地看着三人,似乎是在等着孟林他们提问。
孟林想起一事,拱手请教:“师尊,清月殿中的月核,到底是什么?”
黄真望凝神回忆片刻,向三人告知他所了解的情况。
那月核,久在清月殿中存放,形似满月,夜晚自放光芒,故而得名。
有人曾说,月核是自月亮上飞临而来,被清月宗幸运捡到;
也有人说,月核是上古大能的武器残片,在大战中被摧毁,坠落于某地,后来才辗转到清月宗……
孟林问了一个关键问题:“师尊,以您老的见识,您认为它是什么?”
黄真望伸手在腰间摸了摸,没有摸到朱红酒葫芦,淡然道:“我曾见过月核,它定不是法器,但也不似法宝。”
“为何?”孟林摘下腰间金黄色的流觞酒壶,递给黄真望。
黄真望接过流觞,畅饮了一口,点头赞许孟林识趣。
“法器,可以收入储物袋内;法宝,可以寄存在神魂脑海。但二者,都可以与仙修的元气相互勾连!”1
而后,他把御器诀驾轻就熟地催动而出。
就见,“咻”地一声,朱红酒葫芦从卧室内轻灵飞来,被他牢牢抓入手中。1
接着,黄真望举起朱红酒葫芦,往口内倒了一道灵酒
“那日,我曾运转御器诀,以元气勾连月核,但它却不似朱红酒葫芦这般。嗯,它是完全没有反应。”
乔宗岩眉头紧皱,思索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月核的属性太高,我们所修炼的元气催动不了。”
“然后,它需要,更高属性的元气,才能催动?”孟林一字一句,接着乔宗岩的话语,继续分析。
黄真望静思了十几息,没有回应。
孟林等人坐在位上,各自饮用灵茶,不敢打扰他的思考。
半柱香后,黄真望定神道:“还真的有可能!没错!要么,它纯粹是一团珍宝灵材;要么,它是极高属性的武器,只是我们催动不了!”
“这不说了跟没说一样嘛?”许大嘴“咕嘟”一声,灌了口灵茶,嘟囔道。
“闭嘴!”孟林和乔宗岩眼神发亮,激动地有些颤抖,异口同声地呵斥。
不久之后,三人回到屋舍,各自修炼。
傍晚,用过饭,孟林跟着乔宗岩前往清月殿。
路上,乔宗岩神情似乎有些忧虑。
孟林走在乔宗岩一侧,道:“乔师兄,是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强忍着对心境不好。”
乔宗岩盯着孟林,道:“你确定吗?”
“说吧,都是自家兄弟,我还能笑你不成?”孟林拍了拍乔宗岩的肩膀,真诚地安慰。
“那好。昨日在露台听法,几人陆续突破后,有人说你是五大仙门的耻辱!”1
乔宗岩嘿嘿一笑,往前大踏步而走。
“呃!我就算是锻体境身窍,在真传弟子中的修为也不算最低,怎么就成耻辱了?”
孟林愣了一下神,才紧赶几步追上,忿忿不平。
乔宗岩把当时那些人的原话,复述给孟林。
“主要是,这两天听法后破境的真传弟子较多,只有你一人……嘿,你懂的!”1
孟林想起破境失败,惨流鼻血,最后还被清月宗掌门打出露台,神色有点尴尬。
几息之后,他讷讷道:“哼,将来我必惊艳众人!”
行了有半个时辰,二人走近一处竹林掩映的殿宇。
殿宇匾额上,书有“清月殿”三个古意盎然的大字。
明黄琉璃瓦,朱红墙壁,棕色大门,组合在一起别具一番风格。
这清月殿,虽不算高大巍峨,但却给走近之人一种莫名的神圣之感。
孟林在不远处,看了清月殿一会儿,心中竟是不自觉地充满敬畏。
其后,他便举步随着乔宗岩,准备进入殿门。
一个身着紫衫的瘦高男子,站在大殿门口,双眼微眯看着孟林二人。
待乔宗岩进入殿门后,不料,他却伸手拦住孟林,尖着声音喝斥。
“清月殿是给有天赋的真传弟子,参悟之用。废物就不要进来了,免得出笑话,打扰到大家静修!”
孟林尚未搭话,乔宗岩怒不可遏,回转过来,推了那瘦高男子一把。
“你不就是突破了一个小境界嘛,有什么可狂的?在飘渺神宫修炼,你就了不起啊?!”
夏侯年的声音,从殿内传来,懒洋洋地道:“我师弟这是为他好,是担心他参悟不成,反而变白痴。”
孟林面色冷峻,虽然心内怒涛翻涌,但却没有说什么话,而是挺身缓缓撞开那瘦高男子的手臂,默不做声地进入大殿。
乔宗岩冷哼一声,跟入殿内,却发现其余四个仙宗的真传弟子都已到齐。
其后,他低声向孟林道:“孟师弟,那日突破之后,我们略微谈论了几句,都已算熟悉。现在,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
孟林点头,眼神柔和,看着前方那个腰挎长剑的白衣倩影,心中柔肠缱绻。
乔宗岩指着一个相貌清瘦、中正平和的年轻僧人,道:“木林寺,此次只派一人前来参会,这是慧通小和尚。”
“慧通师兄好。”孟林向身穿黄色僧袍的慧通小和尚拱手见礼,轻声致意。
而后,一个中等身材、气度不凡的灰衫男子,主动走到孟林身边,拱手问候。
“孟师兄好!在下幻花剑派王清源,这位是我师弟。此前,宗门内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对你好像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不知,夏侯年是看不起幻花剑派,还是对王清源有意见,他小声嘀咕道:“伪君子!”1
孟林装作没有听到,温和回礼,对王清源淡然一笑:“无妨,或许都是误会。在下孟林,见过两位师兄!”
乔宗岩向王清源拱了拱手,转身看向俏然站立的李灵筠和她身边的一位白衣女修,传音询问孟林:“这个就不用介绍了吧?”
孟林“嗯”了一声,向着李灵筠和她身边的那位女修,抱了抱拳,再无言语。
李灵筠芳心急跳,身体晃动了一下,忙按住腰间的棕色长剑,稳住身形。
而后,她眼波流转,脸色微红,低头略微敛衽,算是回礼。
李灵筠身边的那白衣女修,却是对孟林欠奉好脸色,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态。1
夏侯年等了几息,见孟林实在没有来拜见他的意思,便轻哼一声,传音给孟林。
“孟师弟,交流切磋时一定注意防护,拳脚无眼,别被人失误打死了!”
孟林食指在太阳穴挠了挠,清澈眼神看着夏侯年。
他轻笑道:“夏侯师兄,你怎么迟迟不突破筑基境?不会是飘渺神宫的灵药,最近出现短缺了吧?”
夏侯年被人揭穿老底,脸色发黑,神色复杂地看了李灵筠一眼,狂怒地给他师弟传音。
“我要他死!!到时,若与他交流切磋,不要留手!”
不多时,殿内烛影轻摇,香风微动,一阵清越击磬之声传来。
清月宗掌门尹芳菲,从大殿内侧走出,有意无意地瞪了孟林一眼,又向着殿内十人温言而笑。
“诸位青年才俊,今晚是清月殿对你等开放之时,请随我到内殿参悟月核。”1
众人随着尹芳菲的脚步,收敛心神,往内次第而行。
时辰已到夜里,殿内却无多少烛火,周遭似乎有些昏暗。
但随着往内深入,入眼可见的光线,似乎又明亮起来。
五十余息之后,众人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事物,震撼莫名!
只见,在内殿大厅中央,静静放置着一个丈许大小的金黄色圆月!1
“诸位请便吧!用心参悟便是,不要担心破坏月核。”尹芳菲白衣晃动,轻挥如云长袖,退到一侧。
众人正欲各施法门,精心参悟,却被孟林的一嗓子惊扰了心境:“尹师叔,弟子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尹芳菲止住莲步,脸上似乎有些厌烦,但还是回答道:“问吧!”
“弟子在这内殿,为何感觉神魂不安?”孟林拱手大胆道。
尹芳菲诧异地看了孟林一眼,有些不解。
“黄长老没有跟你说过?这清月殿内殿,被我仙门高人施了秘法庇护,对神魂有所压制。”1
而后,见孟林似乎实在不知,便没好气地道:“神魂波动也好,神念传音也罢,都会被自动屏蔽。清月殿外的人,根本探察不到!”
孟林嘿嘿一笑,拱手感谢:“我懂了,这是怕被偷走!”
“怎么理解,随你。我稍后在外殿为诸位护法,明日一早,诸位就不再有参悟资格。若无其他事,就开始参悟吧!”
尹芳菲一阵无语,退出内殿,棕色大门“哐当”一声牢牢闭合。
夏侯年见尹芳菲出得内殿大门,便当先一步,不客气地坐到最靠近月核的蒲团之上。
继而,他又神色鄙夷,戏谑道:“呵,土包子!”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