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袀无奈地摇摇头,取出几个紧箍头环来,捆住这年轻道人手脚和四肢,就在火堆边坐了。又不经意回头看了看火堆附近的物件,忽然间,大袀就吓得差点跳起身来,就见自己身后不远处,一块破布上正躺着一具干枯发黑的干尸,大袀毫无准备,被吓得不轻。
过了好一会儿,那年轻道人悠悠醒转,见自己被捆着手脚,惊惧地大叫起来。大袀只道:“再叫,那些妖精来了,恐怕就吃了你。”
不料这么一吓唬,那年轻道人又吓得昏迷了过去。大袀心中无奈,不由得苦笑。
又过一会儿,年轻道人又悠悠醒转,大袀就道:“这回可别叫了。”
年轻道人这次果真没叫喊,不过依旧全身发抖,一脸敌意。大袀却一言不发,只静静地坐着,年轻道人也一声不吱。两人就这样坐了好久,也不知是过了一天还是两天的样子,只听年轻道人鼓起勇气,低声求道:“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放了我。”
大袀就等着他主动和自己说话,就道:“你要是听我的话,我就放了你。”
年轻道人只道:“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就听你的话。”
大袀想了想就收了紧箍头环,隔着火堆,在年轻道人对面坐了。那年轻道人被松了手脚,却急忙爬开了几步,不敢离得大袀太近。
见对方对自己如此惧怕,大袀只笑笑,就懒散地往火堆旁一躺,也不多说。大袀不时偷偷打量那年轻道人一眼,年轻道人见大袀并不加害他,似乎也默许了大袀呆在一旁,并无厌恶之意。
过了一会儿,却见那年轻道人爬向那具干尸,竟搂着干尸躺了下去,依偎在尸体旁闭起眼睛,脸上更露出安详满足的神色。
大袀不由得暗暗皱眉,却不多问,直到又过了一日,等这年轻道人对自己的戒心越来越小,大袀就开口问道:“我要到上一层去,你知不知道入口在什么地方?”
年轻道人只用手一指自己头顶,示意就在自己头上,大袀抬头一看就见整个头顶都是黑灰色的云雾翻滚,漆黑之中隐隐有光点隐现,看上去离自己极为深远。
大袀知道那是幻像,按照上一层的经验,头顶之上也就是冰牢的更上一层,这中间就有一个入口。
这时大袀已知道需要一定的道行才能穿过入口到达更上一层,这一层中的妖精都在千年之上,到了更上层恐怕需要两千年的道行,自己要找的小青姑娘既然是几百年前有名的妖精,道行恐怕不低,肯定要在这一层之上。
既然如此就得尽快到上一层去寻找,大袀就运转了法力,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脚下运起风雷步,整个人嗖地一声飞起。
大袀直奔向头顶的漆黑中,忽然间就心生幻象,只觉得自己正落入无尽深渊,大袀急忙一咬嘴唇,让自己清醒一些,同时伸手举过头顶。
强忍住莫名袭来的恐惧,稳住心神,这时就觉得自己的手掌已经摸到了一阵冰凉的东西。大袀抬头仔细一看,就见头顶是一个极大的玉盘一样的门户,玉盘中黝黑的雾气翻腾旋转。
大袀再打出一股法力在极大的墨玉盘上,玉盘却毫无反应,大袀心下不甘,又试了几次,依旧如故。大袀只得缓缓落回地面,仔细想过。前一次穿过那水幕一样的门户极为容易,是因为自己道行足够,看样子这次要到再上一层,自己的道行已经不足,这样恐怕可再没什么好办法了。
大袀不由得怏怏不乐,盘膝沉思,每想到什么就又上去试一番。这样过了许久,尝试过无数的手段,依旧束手无策,大袀忽然就想到,难怪这里的妖精互相杀戮吞噬妖丹,其实他们就是想办法弄够道行,好能到更上一层。
杀戮,用吸元大法吞食妖精的道行,看来就是自己进入更高一层的唯一手段,想到这,大袀脸色立刻变得凶恶,阴冷地看向四周的黑暗之中。
似乎察觉了大袀的变化,那年轻道人看向大袀更后退了两步。
大袀这时却又犹豫起来,吸元大法带来只是一时的增进,可回过头来,吸元大法反噬之力极为强大不说,更容易坠入魔道,最重要的是会造成道心不稳,道心不稳则定力不足,对临敌应变或是影响心神类的法术都有影响。
这时,却听年轻道人忽然低声问道:“道友,你在做什么?”
大袀低头看了一眼,见是年轻道人坐在地上问自己,就一脸和气地道:“我道行不足,正想如何才能穿过入口进到更上一层去。”
年轻道人又问:“那你到更上一层去做什么?”
大袀想了想,就笑道:“我当然是想离开这个冰牢,回到我自己的地方去。”
年轻道人喏喏了几声,最后小声支吾道:“你……道友……能带我逃出去吗?”
大袀就笑道:“你也在这里待够了吗?”
年轻道人忽然就流下泪来,更一脸惊惧,抽泣道:“那些妖精一直想法子吃我,我再不走,早晚被他们吃掉了。”
大袀就仔细地打量着坐在地上的年轻人,他的脸上分明是一脸犹豫,双眼中有着抹不去的惊慌和恐惧。大袀看出这人必定是心神受创,以致已有些神智失常,恐怕他对任何事和人都会怀疑和惧怕,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大袀只想,他留在这里迟早被吓死或吓疯,他身怀了不起的五行属金的道术,死在这里了实在可惜了,若是能带出去为自己所用,必是一大助力。可自己要是主动要带这人离开,说不定他胡思乱想自己会害他,说不定倒不敢跟自己离开。
大袀又想,对付眼前这样神智反常的人,恐怕只得反其道而行,不妨试试,大袀就假装极不情愿地道:“这个实在抱歉的很,你又不是我的亲人和朋友,我为什么要带你离开,咱们又不熟。”
说着大袀就不再理会年轻道人,假装思索着什么,却留意着对方的举动。就见那年轻道人开始极为失落,过了片刻就似乎好几次都鼓起勇气要和大袀说什么。大袀就自顾自道:“只要进了上一层,找到我那朋友,就可以走了。”
年轻道人这时听了,似乎颇为急切起来,脸色僵硬地凑到大袀附近,怯懦地说道:“在下,在下叫成曦,请问道友叫什么?”
大袀见对方主动与自己攀谈,就知自己想法不错,只说了道号,又对成曦笑笑,却不多说什么。似乎觉得大袀颇为友善,成曦又一脸哀求道:“大袀,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我真的一会儿也不想留在这里了,那些妖精都想吃了我。”
见成曦如此说,大袀知道这人不善言辞,只想自己可得拿捏好分寸,就假装为难道:“我想想,想想,我离开这里可是很麻烦的,带了你更麻烦。恐怕不管是谁都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冒险,除非是自己朋友或弟子什么的。”
听大袀这么一说,成曦就道:“大袀,我们算是朋友,你看……好不……”
成曦说着更低了头,脸色发红,大袀就故意做作道:“这个,咱们刚认识……”
成曦就又道:“大袀,我愿拜你为师,求你带我走吧。”
绝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大袀不由得一愣,这时却见成曦已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更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