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默看着拦在前面的老和尚,有点气不打一处来:“我们是罪人?要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对付我们,轻雪会被困在里面吗?我至于去打碎须弥山吗?你才是罪人。”
叶默的指责义正辞严,我听了之后都替老和尚脸红。谁知道他自己却面不改色,反而振振有词的说:“我不是罪人,我的职责是看守须弥山,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你们今天贸然闯进来,已经坏了规矩,不论你们是好心也罢。是恶意也罢,就算被杀了,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万鬼之主关系到天下苍生。你们两个小人物死了,那算什么?”
叶默气急反笑:“你以为,讨了这么个差事,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了?”
老和尚双手合十,一脸坚定:“当初我已经答应了白狐大人,不会让万鬼之主逃掉。我不能食言。”
我心中一动。问他说:“那说的白狐大人,是不是穿着白衣服,手里拿着玉剑?”
老和尚点了点头。
我笑着说:“我是他女儿啊。咱们是自己人,赶快把我放出来吧。”
老和尚却微微一笑:“今生是父女,上一世可能是陌路人,下一世可能是仇敌。更何况,万鬼之主关系重大,不要说你是白狐大人的女人,就算是他自己来了,我也不会让步的。”
我苦笑了一声,心想:这老和尚怎么又臭又硬呢?
我问叶默:“咱们现在怎么办?”
叶默笑了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须弥山打碎了。”
老和尚还要再拦着叶默,叶默一伸手,在老和尚的后脖颈上击打了一下。老和尚翻了翻白眼,软软的就要晕倒。叶默将他扶住了,轻轻地放在地上,在他耳边微笑着说:“你不了解白狐大人的心思,我却很清楚。你安心的睡一觉吧。”
叶默做完这事之后,就提着剑,用力的向头顶上斩了过去。锋利的剑化作一道红色的闪电,重重的击打在山石上面。
地动山摇,天崩地裂,碎石和泥土大块大块的落下来。我的耳朵当中全是隆隆声,好像要被埋在这里,好像世界末日已经到了。
我捂着耳朵躲在角落里面,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佛祖保佑,佛祖保佑,我可不想被砸死在这里啊……”
几分钟后,尘埃落定,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大吃了一惊。山洞确实塌了,可是我们的房间完好无损,头顶上的须弥山也没有丝毫损坏的迹象。
叶默的一剑虽然凌厉,但是仍然没有劈开须弥山。
万鬼之主在旁边热情的说:“要想打坏须弥山,只能用长生术。这是世上最厉害的力量了。如果长生术都不行的话,你就认命好了,我可能要和你的心上人在这里厮守一辈子了。”
我握着匕首。上下打量万鬼之主,虽然知道杀不了他,但是威胁他一下也好。
叶默叹了口气:“一定要用长生术吗?”
我看到叶默的神色有些犹豫,于是有点奇怪,刚才他不是挺积极救我吗?怎么听到用长生术,脸上的表情这么纠结?难道他担心用完长生术之后会脱力。然后被万鬼之主偷袭吗?
良久,叶默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既然这是你的意思,那我就只好照办了。”
随后,叶默盘着腿坐在地上,平平的伸出一只手掌来,掌心向上,缓缓地向上推去。
他的动作很慢,可是我却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我能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已经笼罩住了头顶。
我抬头,看到头顶上的石头正在迅速的风化,分崩离析,与此相应的。头顶上的壁画也在大片大片的剥落。好像在这一瞬间,经历了千万年一样。
再坚硬的石头,也抵不过时间的力量。在自身的衰老面前,任何东西都无能为力。
当壁画脱落到一半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万鬼之主正一脸呆滞的看着叶默,他像是入定了一样。而且自己的手掌还在缓缓地模仿叶默的动作。
我吓了一跳,几乎马上意识到:万鬼之主正在偷学长生术。
我提着匕首,用力的向万鬼之主扎了过去,可是我扎了一个空。我明知道刺中他的可能性太小了,可是我仍然锲而不舍的乱刺。
我知道,要想领悟长生术,最直接的办法,是站在施术人的旁边,近距离的感应长生术的力量。而现在,确实是万鬼之主的好机会。
更何况,万鬼之主曾经借着肉身施展过一次,他很有可能学过长生术。只不过后来因为投胎转世,失去了记忆,所以把长生术忘掉了。现在重新学起来,应该很快。
我终于明白叶默在犹豫什么了,如果让万鬼之主学会了长生术,那谁还能制得住他?
我正在着急的时候。忽然感觉手中的匕首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下。紧接着,我听到万鬼之主发出来一声闷哼。
我心中一喜:“刺中了。”果然,刀尖上有点点血迹。
匕首并没有刺进去多少,给万鬼之主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但是这足以把他的入定状态打乱了,他不得不被迫停止学习长生术。
万鬼之主愤怒的叫了一声,然后伸出爪子,向我抓了过来。
站在房间外面的叶默看到这一幕,愤怒的说了一声:“住手。”
随后,他提着剑斩了过来。
房间因为有须弥山的缘故,站在外面的人,根本无法把力量传进来,所以叶默这一剑看起来像是无用功。
可是奇迹出现了,这道红色的剑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像是一条是几米长的巨龙一样,猛地撞在了房间上面。
那道看不见的墙一触即溃,巨龙又砸在了万鬼之主的身上。
万鬼之主的魂魄被一分两半,嚎叫着倒在地上。与此同时,这座山真的开始崩裂了。
头顶上的残存的壁画中间出现了一道裂缝,这裂缝正在不断地扩大,从里面掉下石头来。
我忽然想起沈家人那一次来了,和现在一样,也是山崩地裂。
叶默加快脚步走过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腰,就要带着我从裂缝逃出去,不过他想了想,又拽住了倒在地上的老和尚。
我们迎着掉落的碎石,终于回到了地面上。这座山已经停止崩裂了,只不过从山顶道山脚,多了一道一丈宽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