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139:火沛
乍起的光,最为致命。
在剑丸化做一道银芒落下的一刹那,他的嘴里喷出一团光华。
光华脱口而出,忽卷而起,竟是迎向那剑丸所化的银芒。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
楼近辰感受到了冲击。
这是他第一次以自己的肺金剑气与银丸相斗,但是他曾练习过一阵子银丸,他知道那银丸本质是偏软的,它全靠被激起精金之气杀敌。
而楼近辰这一口剑气,同样的融合了精金之气。
谁威力更强,便要看双方的法念强度以及技巧。
在接触到的一刹那,剑气连续的吞吐,就像针一样的连续刺在银丸上面,又似银色的火舔而过。
远处的御剑之人,竟是在这一刹那,觉得自己的银丸像是被刺破了的气球一样,瞬间泄了气,那银芒顿时暗淡下去,他只觉得一股杀机侵入其中,将他的意志击溃。
他努力的将银丸招回,心想着是不是要离开,却看到虚空里一抹亮银色的丝线,跳跃般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大惊失色,转身想走,身体转过,却将自己的脖子扭断了。
银芒早已经卷过他的脖了,鲜血喷涌在虚空。
这剑光没有停,绕过了那个人的脖子之后,朝那位喊他名字的人而去。
银线破空,在黑暗之中划过一抹银色的弧光,刹那之间便刺过那人眉心,那人却化为一个纸人飘落在地,竟是已经逃走了。
“这人,连法器都不要了吗?”楼近辰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剑光盘转而归,落回自己的身上之时,化做一片剑芒如轮般划落。
身上那一圈枯黄的光圈迅速崩散,却是一根未知的藤圈,在它被切断之后掉落在地上之后,竟扭动着,像是活物,随之快速的生长出根须,竟是要在这里扎根生长的意思。
楼近辰没有急着看这个藤条,而是来到了被刺破的纸人面前,那里的确只有一张破了法的纸人,他甚至不知道刚刚站在这里的,一开始是真人还是一直都是纸人。
楼近辰再来到那一个被自己杀死的人旁边,他之前没有想过要留手,斗法之时,不知对方虚实,最危险的就是留手。
所谓当面不留手,动法不留情。
除非彼此都不以杀死对方为目的的。
来到这个人的身边,他仔细的看,并不认识,但是看他的衣服是一个辅教穿着。
楼近辰又摸了摸他的身上,仅有一枚银丸,上面已经出现刺孔小洞。至于其他的可能表明他身份的东西,一样也没有。
黑暗里有一个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看到这个灯笼,他立即明白来者的身份,五脏神教的人。
看到这灯与人,楼近辰竟是有一种看到亲人的感觉。
当对方走到身边时,他发现自己居然认识,是在五脏神教的总坛之中认识的,他名叫火沛,曾与他在五脏神教的总坛之中论过法。
不过,在先前的迎新法会上,楼近辰并没有看到过他。
“有人要杀我。”楼近辰先说的话。
“我当然知道,不过,他们到现在才有人动手,倒让我有些意外。”火沛说道。
“怎么?”楼近辰问道。
“你的名字早已经挂在了黑泽阁里了,有人悬赏你,死活不论,死千金,活两千金,另附有灵材若干,丹药若干。”火沛说道。
“怎么你之前没有跟我说?”楼近辰问道。
“伱需要知道这些吗?你心中早就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而且在我看来,化神之下的人来找你,不过是送性命于你,而化神的人出手,你知道与不知亦无区别。”火沛说道。
楼近辰一听也对,然后说道:“那这尸体怎么办,在这里杀了人,会怎么样?”
“我是太学里的巡夜人,这个人死便死了,这里的一切,都在山长的眼中,而那一个逃走的人,山长会找到他的。”火沛说道。
“那我需要做点什么吗?”楼近辰问道。
“你只需要回去休息即可。”火沛提着灯笼站在那里,他似乎对于处理这些事很有心得。
楼近辰朝住处而去,回头时,看到火沛仍然提着灯笼站在那里。
在他走后没有多久,那一块大地突然开始蠕动起来,慢慢的将那一具尸体吞入了地底,那一株重新生长的藤也被一起陷入了地底。
楼近辰回到住处后不久,便有人敲响了门。
开门之时,竟是火沛站在那里。
将对方让进来之后,因为屋子里也没有茶水,只能够请他坐下,并且开门见山的问他有什么事。
好在火沛也不是喜欢客套的,他开口说道:“本来大长老的意思,是让你进太学之中避开国师府与冬之神教派的争斗,还可以在这里看书修行,但现在这里已经成了国师府与冬之神教派的战场,他们都在争取山长的态度。”
楼近辰听着这话,心中疑惑的问道:“冬之神教会与国师府,究竟有什么矛盾?”
“你可听说过,天地太冷硬这一句话?”火沛问道。
“听说过。”楼近辰回答着,他又想起了之前在藏书室里看的一本书,其中说原本天地之间一片迷雾,那个时候,据说遍地皆是神人,万灵同在,各个神异非常。
“国师府提出了一种方法,以整个干国的山河为根基,引下虚妄秘灵,对他们进行封敕,从此让山河再变的神秘起来,唯山河有‘神’,修行之人才能够神壮,才能够真正晋化为更高层次的存在。”火沛说道。
“那这与冬之神教会又有什么关系呢?”楼近辰问道。
“冬之神教的人,认为只需要多建冬之神的神庙即可,只需要举行盛大的祭祀,便能够做到异化山河,改换天地。”火沛说道:“这两种方法都摆在了大王的桌案上,却一直没有说选择哪一个,于是这暗战便开始了。”
“国师上书说,这是冬之神教人接引冬之神降临世间的阴谋,而冬之神教会则是否认,并且说国师府的国师只是想要自己突破境界,若是成功,到时他便是天下第一人。”
楼近辰听着,他觉他们的方法行不行还不好说,但是彼此揭露的东西,很可能都是真的。
“难怪,那与山长有何干?”楼近辰问道。
“因为山长曾是大王的席师,他虽然不参与朝政,但是如果他能够出来说话,便是在今上的心中增加份量。”火沛说道。
“那么,山长是什么态度呢?”楼近辰问道。
“不知道,山长的态度从来不表露。”火沛说道。
“山长的态度不知道,那么你呢,你为什么想杀我?”楼近辰突然问道。
他的话一出口,整个房间气氛一僵,火沛手边的灯笼里火光剧烈的跳动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