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过刚穿过外堂,还未进后院,就听见一声朗笑远远传来。“随风大人来此,北原雄刚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随风抬头看去,迎面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满脸笑意,正是刚才那声朗笑的主人。男子一张脸方方正正,轮廓很是明显,下巴上微微有些许胡渣,看起来并不很是粗犷。话语间声音洪亮倒有些豪放的味道,听着就平白多了几分亲切。想必此人便是北原世家的家主了,不知为何,看上去就有几分光明磊落的感觉,并不似藤原伯一那些家主一样阴沉。
随风淡然一笑,抱拳,“随风见过北原家主,在下久仰北原世家大名已久了。”
北原雄刚谦虚地一笑,“哪里哪里,北原家族不过偏安一隅,哪里能和平城京内的那些大世家相提并论。先生难得来府上做客,我们还是进去详谈吧。先生这边请。”话说着,手一伸,领着随风两人就向着内堂而去。
随风看了慕容希一眼,也不推辞,带着她就向着内堂去了。一般会客都在大堂或是书房内,在内堂会客算得上是极高的尊敬了。只是,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北原雄刚肯定也心知肚明,随风来此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单纯的拜访而已。
北原雄刚亲自迎着他们进了内室,还亲自给他们沏茶。一副毕恭毕敬的神色,随风也很是奇怪,看其样子倒不像是作假。可是想想,自己与北原世家并无交集,按理说即便是畏惧于自己武功,但也没必要做成这样,难道是另有所图?随风百思不得其解,索性静观其变,等着北原雄刚自己提出要求。
“听说先生曾一怒之下端了了平城京内的藤原家族,就连天皇陛下也是死在了先生的剑下。不知此事究竟是真是假?”北原雄刚押了一口茶,眯着双眼试探着问道。
随风轻笑了一声,听他这么问便知晓他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有些怀疑,夜袭他真实的目的更加地好奇了,“我也没端了藤原家族,只不过了结了一些私人仇怨而已。不过你们的天皇陛下确实是我杀的,怎么,家主大人问我这个是怕和我随某人牵连上关系从而招惹上麻烦吗?”
虽然之前听闻了许许多多的传言,可是此刻听到随风自己这么爽快地承认了下来还是忍不住惊了惊。可是立时脸色就是一变,又笑了起来,“我北原家族虽比不得那些显赫世家,可却也不怕这些传言。先生想必也是知道,扶桑一国上下以实力为尊。先生如此实力就连藤原世家自己都没什么表示,更可况其他人?至于天皇陛下,现在举国上下传言得很盛,可是又有几人敢来寻你的麻烦的?我北原世家一向以武会友,不论来历身份,是以此刻先生既是北原世家的贵客,便不用顾虑这些。”
随风抿了口茶,微笑并不说话。北原雄刚倒也不急,也不催促,默默地品茶,悄悄观察着随风的反应。
他们两人不急,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这样。慕容希看着他们两人这么一来一往地喝着杯中的绿茶,也不说话,想到小六姐妹俩还在外等着,不由地就有些急切。轻轻地推了随风一把,唤道:“随哥哥,你还是……”
随风被她这么一推一唤,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想法?无奈地笑了笑,轻咳了一声,吸引过北原雄刚的注意,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有些玩味地说道:“在下此次前来自然不全是为了拜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听闻家主手段通天,有路数能够去往中土。我本就是中土人士,机缘巧合之下才会来到这里。现在此处诸事已了,想要回去。不知家主可否帮忙?”
北原雄刚脸色一变,几乎整个抽搐了一下。强压着满是惊讶的声音,问道:“先生究竟从何得知?”
随风没想到他反应会如此激烈,有些高深地一笑道:“这个恕我暂时保密,不过请家主放心,此事我从未对外人提起。我听闻以北原家的规矩,去往大唐一人三百两白银,不知我说的是否正确?”
“这么说起来确实是雄刚过于敏感了,不过先生有所不知,此事实在重大,雄刚不敢有失。现如今扶桑上下各大世家看似一片祥和,实则内部纷争不断。若是此事泄露了出去无疑给他们一个绝好的借口,他们觊觎我北原家族的钱财已然许久了。只是一时没有借口,不好有所动作罢了。”北原雄刚恢复了几分平静。
又喝了口茶,北原雄刚又道:“本来北原家族的船只也只针对一些其他交好的家族,并不想接受一些闲散之人。不过既然先生此番特意为了此事而来,先生都开口了,雄刚自然不好不给先生这个面子。”
随风和慕容希对视了一眼,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随风摆了摆手,止住了北原雄刚的话语,接着道:“家主大人愿意帮这个忙已是难能可贵,既然原先已然有了每人三百两的规矩,随风也不好破坏。我这边共有三人要同行,便是九百两白银,可惜我此刻拿不出这么多来,不如就拿此物来抵这九百两吧。”
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物。巴掌大小,成标准的八边形,是面黄澄澄的镜子。
“这是……”北原雄刚浑身一个激灵,说话间都有些颤音,像是惊讶到了极致。“难道是三神器之一的八尺镜?”
“家主眼力倒是不差,不错,正是扶桑三神器之一的八尺镜。之前在藤原家族时,高桥一雄那厮便是以此物袭我,被我夺了过来。我就要离开,此物还是留在扶桑的好。”随风毫不在意地说着,就像是这不过只是面普通的镜子一样。
“这个……未免也太……”北原雄刚已然说不出话来,此物实是太过贵重了,他若是接下实在过意不去,可若是不接,这毕竟是扶桑国的神器,怎能就此带去大唐呢?一时间纠结住了,仿佛不论做何选择都是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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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大人只管接下便是,随风还有一事想问,请问家主大人大概在何时发船?”随风将八尺镜递了出去,满是笑意地问道。
“为了安全起见去往大唐的船只,每年只有一班。在秋冬之际,距离此刻足有大半年。正好先生来此,不妨便在北原家族住下,雄刚也有一事要请先生帮忙。”北原雄刚似是还未从刚才的惊讶中完全恢复过来,说话时还有些战战兢兢的。
“这位是我的知己好友,有什么事,家主但说无妨。”随风和身边的慕容希微笑着对视了一眼。
“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犬子嗜武成性,整日痴迷于诸路武功,不可自拔。一心想要能在武道大会上崭露头角,我也曾为他请过各路武师,奈何犬子实在不是习武的材料,一直也没什么进展。所以想请先生闲暇之余能够指点一番,若是先生方便,不如此刻便随我过去见一见他。”北原雄刚搓着双手,满眼期待地说着。
“好,我们随你过去便是。只是在下还有两位朋友等在外面,家主派人安排一下。”随风还以为是要杀什么仇人的事情,不想只是指点武功而已,也不在意,当下便答应下来。
北原雄刚便派了两个侍卫将门前的小六姐妹俩接到了厢房休息去了,自己领着随风和慕容希到了后院的演武场。
还未进到其中,便能听见长刀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绕过院墙,进到了里面。就是一方空地,中间有着几个木桩假人,两边有各色武器,和那日夜晚随风在源氏家族中看到的那个差不了多少。
场中一个少年,单手持着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一招一式间倒也有些路数。随风和慕容希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这少年使的竟然是大唐的武学路数!
“阿健”,北原雄刚喊了一声,少年应声停了下来。
“父亲大人”,少年小心地收回长刀,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向着随风这边走了过来。似是没有看见随风两人一般,只看着北原雄刚,把他们两人晾在了一边。
北原雄刚投来一道略带歉意的眼光,对着随风两人道:“这位便是犬子北原健,阿健,这位便是三年前夺得武道大会首席的随风先生。你不是仰慕他许久了么,我为了你把他请过来了。”
“什么!你就是随风大人?”北原健一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随风,“你真的如传言所说只有十六岁?”
随风笑而不语,微微点头。
北原健又回过了头去,看向北原雄刚,惊喜道:“父亲,你真的将他请来了?”
待北原雄刚和随风再三确认之后,他才猛地一下蹦了起来,神色里满是喜悦。
“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受欢迎。”慕容希捂着嘴偷笑着揶揄道。
随风略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正色道:“来,你且过来,我先来看看你的资质。”
随风把北原健叫到了身前,绕着他缓慢地走了三圈。默默地用灵觉感知他体内的根骨,本来若是一般的武者都需要亲自以手来丈量,在武学上称为摸骨。只是随风既已迈入了先天,便可以不用肢体触摸就能感知其根骨好坏了。
“还算好,虽算不得良才璞玉,但也不差。假以时日想成大器也是不难。”随风倒也没有唬他,这个北原健虽比不上平氏浪影,但也并不逊色多少。
“还请大人指点下我的刀法!”
说完,一把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到了场中,又呼呼地挥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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