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此间的事情也都了了差不多了。我原本就是受了师父召集,为了护送天狼心才会前来中土,西域之中却是还有几单生意没有了结,还需要我回去处理一下,是以,我也要先行告辞了。”诸葛然收起了脸上无奈的笑意,变得稍稍平静了几分,看着随风二人说道。
随风微微点了点头,他之前与这诸葛然刚刚结识之时,对他处处看不明白,是以一直心存顾虑。如今他们的身份都已经互相敞开,再加上这几日逐渐被他的豪爽所感染,此时听闻他要离去,心中却隐隐地也有几分不舍。
“诸葛兄生意要紧,这三转金丹的药力已然大半为我所用,丹田之中的暗伤也终于是痊愈了干净。诸葛兄不必担心,日后若是有暇,诸葛兄定要来天山一趟,让我也能稍稍尽一尽地主之谊。”随风抿着嘴,也朝着诸葛然拱了拱手。
“师兄,你就想这么走了么?”诸葛然刚刚迈步想要离去,却被梁偷儿一声给硬生生地留了下来。
“梁师弟还有什么见教么?”诸葛然看着梁偷儿有些不怀好意地眼光,脸上都颤了颤,“你可不要打师兄的主意,师兄在西域的许多生意还没有收回成本来,再没那么多钱给你挥霍了。”
“谁稀罕你那一点钱?”梁偷儿轻哼了一声,“师父不是把他那些旧物给你处理了么?想必你凭此换到不少宝贝吧?我们师兄弟分别如此之久,难得今日团聚。难道师兄就没有什么给师弟的见面礼么?”
“见面礼?”诸葛然瞥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撇过头去,一脸如避灾祸的申请,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再说了,为何不是师弟你给我见面礼呢?师弟纵横天下,什么样的宝物没有偷到过?怎么也没见你分给师兄一件?”
梁偷儿嘻嘻一笑道:“当初我拿出来分的时候,师兄你不也没在吗,我又如何分给你?况且我也金盆洗手这么多年了,哪里还有宝物留下?师兄不要和我装傻。师父不是将他最喜欢的邢窑瓶也给了你了么?凭着那宝瓶的质地做功。无论如何也能换到点宝物才是。”
“宝物……”被梁偷儿逼得有些无奈了,诸葛然只好皱着眉头回忆了起来。突然间灵光一闪,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向随风道:“我想起来了。当初我和小风便是因为师父之物结识。后来这邢窑瓶也被小风以一柄玄铁长剑换了过去。”
诸葛然这么一说。随风便也一下想了起来,当初自己和他相识,全是谈论到了这天山剑圣。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卖着剑圣物品之人,竟然会是他的徒弟。
“三弟,想不到你下手竟然会这么快。那邢窑瓶可是师父最喜欢的东西了,也不知道他突然起了什么心思,让诸葛师兄一定要将其给卖掉,我们可都惋惜了好久呢。”梁偷儿看了看诸葛然,又看了看随风,却也有些吃惊。
随风顿了顿,手腕一番,伴着一道淡青色的光芒,手心之中已然多了一物来。此物圆圆滚滚,果然是一个瓷瓶的模样。虽然是瓷瓶,不过却做得极是精细,刚好能够容纳进手掌心中的大小。瓶外还釉着一层淡淡的青色,虽然只有一种色彩,可是却并不单一,看起来就像是一道波动的水纹一样。极富有灵动之感。
随风看着手心之中的这以瓷瓶,心头突然一动,一个大胆的猜测袭上了心头。看向面前两人的眼神也变了变。
“三弟,你怎么了?”梁偷儿却也察觉到了随风眼神之中的异样,有些小心地问道。
“哦,没什么。”随风摇了摇头,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既然二哥如此喜欢此物,那便由二哥保管便是。”
说着,将手中的瓷瓶递到了梁偷儿面前。奇怪的是,梁偷儿却很是坚决地摇了摇头,“不了,师父既然决心抛弃此物,定然不会没有原因。留在我这里,万一日后被他看到,却是不太好。”
说到这里,他严肃的脸上突然又生出了笑意,“师兄,先前三弟拿什么剑换的这瓷瓶?你拿出来给我看看呢,我跟你说,三弟身为天山派掌教,身上的宝物可不少呢。”
随风听他又将话头转到了自己身上,却也只默不作声地一笑。
三人便这般互相又寒暄了一阵,诸葛然还是踏上了西行之路,只留下了随风和梁偷儿两人。
“三弟,师父特意和你谈话,想必应该和你说了许多。不知道接下来你想好要去何处了么?”梁偷儿眼中光芒闪闪,似是有些迟疑。
随风却一直盯着诸葛然缓缓离去的背影,并没有注意到梁偷儿的眼神变化。
“前辈与我说了同一对决和道境之事,听说最近刚刚好临近了下一次同一对决开始之时。我丹田内的隐疾也已经解除,想要去道境之中历练一番。”说着,随风暗暗收紧了拳头,一脸的坚定之色。
梁偷儿看着随风如此表情,有些强色地笑了笑,拍了拍随风的肩膀,“三弟,道境之中非比其他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凡是一定不要勉强。为兄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了结,这一次就不能陪你了。”
随风也知道他在为自己担忧,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此刻他心头却也一片乱麻。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二哥你也一样。”
梁偷儿应了一声,本想转身离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又转了回来,道:“这一次你我二人在此一别,下一次再相见也不知到底是何时了。”
随风听他这么一说,想一想道境之中危机重重,自己进入其中之后还要适应一番,从其中出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了。心头也跟着起了几分感慨,勉强挤出了一分笑意,“不会的,我在其中找到了我想要找的,就会出来的。而且你我二人不论相隔多久,相隔多远,都依旧是兄弟,又何必如此儿女姿态?”
梁偷儿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禁哈哈一笑,“我这是为了你担忧,想不到你反而倒教训起为兄来了。真是……”
说着,两人都相视笑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我送送你吧。”笑罢,随风脸上恢复了平静,眼中却闪过了一分不舍。
“不必了,”梁偷儿说着,直接转身迈步而去,只听他的话语声徐徐传了过来,“你还是去看看那个小子吧,被这么点住了三天穴道,那滋味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受的……”
夕阳下,他的身影拖得原来越长,再也没有回过头。
————————
“公子……要让我知道是哪个混球暗算得我……哎哟!”松风平躺在木板床上,从随风替他解开了身上的穴道开始,便一直骂骂咧咧了起来。
“你还是忍着点吧,少说两句吧。”随风看着他因为喘气太过激烈,胸口稍稍起伏地猛烈了一些,牵动到了酸处,整个拧成了一团的表情,不禁有些好笑。可是他又不好在松风面前展现出异常来,只好将其一直憋着。
两人足足在此修养了一日一夜,松风才总算是从梁偷儿点住的穴道之中解脱了出来。
“公子,你找到医治你丹田之中暗伤的方法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急着想要回去啊。”听到随风突然说起要启程返回天山,松风越想越是觉得奇怪,边收拾着屋内的物拾,便问道。
“虽然还不曾完全恢复,不过也差不多了,我出来这么久了,心里却有些不大放心。你收拾好了么?好了的话,我们这就出发吧。”随风随口糊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