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盘古开天和帝开天,彪子也是琢磨了很久才弄明白。史书这东西想弄清楚,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至于汉代前后称盘古为帝的说法,也的确存在过相当长一段时间。所以帝开天的解释也算合理。
‘帝开天,火入瑶’的解释,也是根据后面的话反回来解读出来的。光头彪子停下来,脑海中仔细回忆那段原文,好像是‘众接真阳入虚’,光头彪子不敢确定记忆有没有错处,所以话说地也是时断时续。
据老人家讲,这些晦涩语句,很可能是先人在大鼎上抄录而来,大鼎如果是真的,那时候的人们不可能知晓其真正的意思。
从大殿出来,我心里还在想着怎么拖住彪子!此时他自己却东拉西扯起来,这也倒省着我们费心!
“等等!”我打断彪子的话:“根据你刚才说的,东仙,流金飞煞等等语句,从字面上来看,不像是大禹九鼎出现那个时代的语句”。我记得明哥那时候说过,有关大禹治水时期的洪水记录,也是汉代书籍上的记载,‘九州裂,天地崩’这样的词汇字眼只会出现在汉代。
想要弄清寻仙求法的来龙去脉,不得不从遥远的先秦时期说起!提到先秦时期,《山海经》是绕不开的文献资料!
因为《山海经》在史学界公认成书是在夏朝,夏朝的文字语法不可能像汉朝。所以我猜测,老先生对你说的应该是那些大鼎上记录的字,可能是汉代人根据理解记录下来的。而并非大鼎上的原文,因为据我猜测,汉代人不太可能看得懂夏朝文字。
要想弄明白,咱们慢慢说!
《山海经.海内西经》记载:开明东有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夹窫窳之尸,皆操不死之药以距之。
先别管这是一起恐怖的起死回生事件,咱们先说这样的记录方式,语言文法,绝对是汉代才有的,不可能是夏朝的文字体系。说到《山海经》,我又想起其中一段《海外南经》当中的话:不死民在其东,其为人黑色,寿,不死。一曰在穿匈国东。黄帝命巫彭、桐君处方盄饵,湔浣刺治,而人得以尽年。
这又是一段话细思极恐的内容,比那起死回生还要可怕。
“你等一下”张春来又打断我说的话:“金彪说的是老人家讲述,是按照事件出现的时间来分析,而你想表达的是事件当中出现的大鼎和史书资料的顺序”。
“对对对”我拍手说道:“我就是想说这个,可是一说起来就扯远了”。心里暗道张春来威武,给我找到了话茬,那就由我来主场,省得听别人说犯困!
首先出现的事件是大禹九鼎,出现在了秦始皇祭天仪式上,而当时的并没有真实的文字记录证明,那些是真正的大宇九鼎。对此事所有文字载体,是汉代人根据传说写就,‘东仙,流金飞煞,帝开天,火入瑶。众接真阳入虚’。
对于这样的记录,当时并没有详尽的解释,只是根据后来其它古籍上所有关于飞火流金的记叙,想象对证出来的结果。
光头彪子频频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彪子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能按照当初老人对他讲的来说。那些大鼎上求仙内容很多,老人家给彪子讲的很详细:
‘仙山之东,法众三关自有为入无,知意而归于虚。渐法也!’。
这些话解释起来的意思就是,在仙山东面的求仙之民,心中早已没有世事观点,心中一切都属自然,此等才算是刚刚入道。
‘常衣一衲,二三月一食,山野其行如飞’。
求法之民终年只有一件衣物,每两三月吃一口东西,在山野间行走接近于飞。而且两三个月才吃一餐,他们遵行的是每年十个月的古老历法,一年只分十二节气,每月三十多天,细算起来百日左右吃一顿。而前面的一句三关自有为入无,知意而归于虚,也就是说清楚了,求法先民根本和人类的生活习惯不同,思想与行事方法和动物一样。
这一点在后面的一段话中准确呈现。
‘以我之魂,入天地万物之魂,以我之魄,入天地万物之魄。譬如木之为物,可接异木而生,也可生为一木。观飞火流金,志诚于雨露,神魂游仙外,接天地真阳虚无之机’。
以我之魂的书中解释是精神力量,用我的精神力量凝聚天地万物的力量。木之为物的解释为,如果一草一木也有自身力量,那我也是一草一木,也可以和一草一木共生。也有人理解成求法之民的生活就在山洞和树上群居,身体结构和常人有异。
而后面的一段话才是关键,这些求法先民,每日以虔诚的态度观看飞火流金,志诚于雨露,神魂游仙外,雨露是形容飞渐开的水滴,水滴打在身上脸庞,求法先民也是一副神游仙外的样子,无知无觉。飞火流金就是火瀑布,在求法学说中,此种观看火瀑布的群体行为,是一种迎接天地真阳的方式,如沐真阳的说法估计就是这个由来。
“联想一下西方宗教的受洗仪式,有没有共同之妙”彪子说道。
“哈哈哈哈”。
明哥之前说的先民可能从出生开始就在树上睡觉,才导致头骨生长变形。古籍上说法是有这么一群爱看火瀑布的先民也是在山洞树上生活,百日左右食一餐,可能就是说的风餐露宿茹毛饮血。
两个说法切入点不一样,所指的样子都不能直接说明那些垒砌粘合的怪蛋来由,一切都不作数。至于求法先民的学说支持,照彪子说的来看,的确是有一整套完整的学说。但我的理解,这一套完整的学说,很可能是出自汉代的人记录,真假程度难定。
‘汉代人可能是根据这段古籍内容,反向推断大禹九鼎上的话,才会有火入瑶,众接真阳入虚这样的词句形容先民观火瀑布的样子’。
这样就对了!太爷的故事里说过,长久以来有一种说法,大禹以一鼎象征一州,并集九鼎于王城。鼎身铸有铭文,以九州各部文字记录九州先民始祖、姓氏、宗祠、习俗,象征万古华夏,九州归一。
而我们刚刚理解的记录求法先民,事实上也并非是求仙练法,从字面上看只能理解成习俗,毕竟最后一句‘众接真阳入虚’并未解释真阳是什么!入虚又指什么!这话就好比有的人喜欢看星星一样,在别人眼中那是在吸取日月精华。
火瀑布被冠以飞火流金,把那种先民观看火瀑布的情景填加了求仙的色彩,把生活方式和仙关联起来。明哥说的对,这样说明不了什么,咱们也不能强加联系。
彪子说道:“如果水量充足,空气也是最原始的状态,空气中完全没有任何杂质,在日落时分无风的情况下,落山的太阳与瀑布形成一定角度,瀑布就会发出红色光芒。很重要的一点是空气中没有任何杂质灰尘,这样的条件在今天根本不可能有,所以火瀑布在今天很难看到,有也是偶尔出现,能看到一次火瀑布,那是天选的幸运儿”。
“一百多天左右吃一顿,每天观看火瀑布,这样就是求仙!我怎么就不信呢!”邵军说道。
我说道:“你不信的东西早就有了,其貌如生,实已枯槁,古人早就不信,但却偏偏要写。都已经形如枯槁,干巴木头一般了,还其貌如生”。
张春来在一边瞅着我说道:“想不到你还研究过巫彭和窫窳之尸这么恐怖的故事”。
“你可真他吗烦人”看到张春来那鱼泡眼,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大家说信不信的问题,你跟我提什么巫彭和窫窳!小时候我们哥俩不睡觉,就指着老爹的鬼故事入睡,我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不听话,用明哥的话说,谁还没个天真烂漫的童年”。
一边说一边眼角朝彪子使劲,告诉张春来,现在不是我们想讨论什么东西,是尽可能拖住彪子,顺着彪子的话,扯就完了。
“那小宏哥说的,不死民在其东,人黑不死什么的又是怎么回事?”邵军问道。
心里狂赞不止,邵军问得正是时候。反正我正想借着大家闲聊之际再拖一点时间,阿约一个人在前面那么快,肯定是钟磊的授意,钟磊却不急于赶路,是想让我们去追赶阿约。有什么目的先不猜,就是不能让他得逞。就让明哥和晓东去跟着钟磊,我们拖光头彪子一个人就行。
马上给邵军和彪子解释,我们今天看到的《山海经》,十有八九是汉代的重录版。《山海经》成书于夏朝,虽不太可能是甲骨文,但是字体绝对和汉代不同。这么说是因为,史学家的广泛推定,夏朝可能有一套完整的独立文字,不同于夏朝之前和之后每个时期。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山海经》中有一段记录中山国和一目国的内容‘干,未殳,厷果一复生’。我只记住这么几个字,干是《山海经》中记录一目国的国主,他的妻子叫果一,这个故事内容是,一目国和中山国打仗,干身负重伤,但是没死,回去和他的妻子果一同房,再次从妻子的体内生出,厷果一复生,也有人根据字面意思理解成干和果一同时重生。
我本人也倾向于共同重生,前面说的巫彭和窫窳之尸,也是起死回生的故事。也正是因为这些东西说的不清不楚,所以我才深信不疑,我们现在看到的《山海经》,是汉代重录本,并不是夏朝原本,当中很多东西自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