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屯区是贫民区的笔名,聚集着几幢墙壁斑驳剥落了的土楼,环境污浊不堪。
浩燃埋伏好。
出租车一驶入大门非子就抓起手机大声说“我们到了”。
后座男人问“你在跟谁说话”。
非子翘着嘴角彬彬有礼道:“将要接待你的人。”
一语未了,躲藏在枯死丁香丛里的阿骨小尘已各开一门将两把刀顶在中年男人身上,“别动,再动让你死在这里!”
那男人知趣地揸开五指作个投降的手势,“别别别,有事好好说,这是干什么!”
非子翻出根粗绳,“来,伸手先捆上。”
那人瞅瞅凶神恶煞的阿骨,怏然伸直手臂搭在前排座位靠背上,看着一圈圈缠上的绳子打滑腔道:“兄弟们有事直说,能帮忙的哥哥一定帮。”
“装什么大哥大!”阿骨一耳光扇掉他的白边眼镜。
浩燃和蔼地笑笑,“没什么事,就是想去你住的地方喝口茶。”
那男人老奸巨猾,说:“我住的地方不在这里,我是来找朋友的。”
浩燃摇摇头,慢条斯理地说:“三十多了还这么不懂事,我们既然有办法抓到你,自然不会等着听你编故事。”
十几分钟后,浩燃们拖这鼻青脸肿的扁头男人走进一简陋脏乱的屋子,里面一个破立柜,一张烂铁床,墙角一堆小雪花啤酒瓶,满地香格里拉烟蒂、香肠皮儿和踩扁的康师傅泡面桶。
小尘在反绑铁床棱上的“扁头”身上搜出贾明的八千块,见阿骨汗流浃背却未翻出结果,便诈唬扁头道:“你骗我们的钱都搁哪儿了?明告诉你,我们是帮助那些被你勒索的大学生们讨债的。”
扁头诚实地撒谎道:“说实话,弄的那点儿‘子弹’都跟那帮‘鸡头’们赌牌输光了。”
浩燃注意到南墙一锁着的小门,回头说:“把他的钥匙串拿出来,打开这扇门。”
扁头脸色万变说:“那里什么都没有。”
阿骨不理他逐个钥匙试半天终于听到开锁的喀嚓声,两人开门蹑手蹑脚地钻进一间黑魆魆的小屋。
阿骨翻开V3手机借盈尺之光照到一盏台灯,遂扭动开关,微弱粉光洒在被老鼠嗑出窟窿的矮柜上,往里,靠背爆出海绵的椅子前有一旧桌,桌面上凌乱地放着照相机、胶卷、印相纸及一些洗相用品。
阿骨拉开桌下三个抽屉,如获至宝似的将搜出的两大包猥琐的照片塞进衣兜。
浩燃瞥他一眼说:“别打这些照片的主意。”
阿骨又笑吟吟翻箱倒柜地搜,一无所获,只在夹空检得一张皱巴巴发霉的零钞。
铁床旁悬心吊胆的扁头男见浩燃阿骨两手空空地出来,神色稍定,“我说什么都没有嘛!”
阿骨悻然,拎起一酒瓶摔碎在潮湿墙壁上。
浩燃坐对面纸箱,面无表情地点支烟说:“非子,给他走遍程序!”
浩燃悠悠然地欣赏着适才巧舌如簧的男人如今在电棍下抽畜成团,以及背后那被冉冉渐翳的夕阳光慢慢濡染的小片窗台。
那油头滑脑的男人忍受不住开始痛苦惨叫,的裤裆下棕黄色液体滴沥成流,“——在矮柜下!”他哭喊。
非子窜进小屋,挪开矮柜,掀开脏兮兮的绿色胶皮脚垫,在地板下的的槽中提起一黑皮兜递给浩燃。
浩燃拉开是成捆的现金,便泰然自若地万步出来,头也不回地淡淡丢下一句,“把这儿砸了!”然后屋里传来乒乒乓乓碰撞与碎裂交织的响声。
浩燃蹲到扁头前赏给他一支烟问:“你家是哪的?”
扁头圆翻怪眼不答。
浩燃站起身威胁:“你可以在这跟我说,也可以选择到局里跟警察说。”
“跟这老油条废什么话。”非子拿出抽好药的针管摁着那还在深思的扁头胳膊扎了进去。
“你要干什么?”扁头惊恐万状,奋力挣扎。
等注射完毕时,他已泪流满面,虚弱一如垂危病人。
俄顷,他追溯往惜,喃喃地说:“我是山西浮山人,大学毕业经商,结果在这赔了个身无分文,眼看旅馆快结账了,我正发愁。那天,来一对大学情侣在隔壁开了房,晚上折腾的声挺大,吵得我睡不着。说实话,我也是从这时候过来的,但我瞧不起现在这帮大学生,所以就想到了通过这个翻本。”
阿骨小尘没听这通遮遮掩掩的自白,正在纸箱边看那两包照片,笑得卑鄙而龌龊。
这时一叠照片中夹的纸落在脏兮兮的地板上,阿骨拾起,自言自语问:“这是什么?”
扁头男人老气横秋地说:“那是要钱的名单,都是我自己摸的底,开的价,因为有几个还没要,所以没仍。你手里的那些照片是新拍的,还没列表”。
与此同时,小尘惊呼,“靠!这不凡强么?真是越偷越胆肥了,竟然连King哥的女人都敢偷?!”
“哪了?”浩燃一步窜去,似听到锅中油沸的声响。
“这了!”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King哥的女人?”他认清老仇家的面部轮廓后反问小尘。
“我再不知道可得了,上回King哥请咱南门分局的夏局长吃饭,就领得这个叫咪娜的女的,一身珠光宝气跟贵妇似的。凡强能搞上她,估计不能少搭钱了。”
“老King跟夏局长能有多熟?”浩燃丞问。
“这么说吧,有十回查黄查毒,九回得是夏局长通信!没看King哥给鬼叔打理帝都这几年从没出过事儿么?那是警察局有人。”
浩燃闻罢,忽心生一计,遂寻来纸笔信封,交代非子如此如此。
继而亲手解开扁头的绳子,用火机开瓶啤酒呷一口后给他,“你也该为社会做点好事了。”
然后,软硬兼施去说服,按部就班来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