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软的浩燃拖着身子推开淡黄的门。室友们仍未放弃对周公的纠缠,而脸上被拳脚点缀出青紫痕记的王翔就像是被周公踢出梦境的苦命儿,长吁短叹,忧伤成团在眼圈打转。
“你昨晚去哪了?领导查寝了!”王翔用喧传“禽流感传染建筑物”的口吻说出这匪夷所思的消息。
“一不小心在校外住了一宿。”浩燃皱眉。
“那你太不小心了,说了一年的突查终于在昨晚实施了,还被你撞上了。”在王翔意识里,领导突查就像小布什爱上萨达姆,本**改当服务生,大校长归校整校风一样荒谬绝伦。
“不是,你昨晚也上‘巅岩峭壁撑碧空,倒挂老松如老龙’的地儿漂流了是怎地,把脸弄这样!”
“没漂流,被人圈踢了。”王翔苦笑,“昨晚一下自习就被俩醉醺醺的大三学生拽到水房把我打了,完事,他问我是不是叫曹达,见自己打错人了便拍我肩膀道歉,‘我们要打曹达,对不住了老弟,我这有一块钱,给你回去买药吧!’踢完我扔一块钱转身就走了。”此时已成哭笑,“后来,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领头的是赵敏男朋友。赵敏!”王翔提袖掩面呜呜哭起来。
“妈的,谁家死人啦?!”凡强从上铺探出半个脑袋,看到沈浩燃便耐人寻味的笑了,“呵!这不是沈浩燃大哥么,昨天下午过的开心吧!哈哈。”沈浩燃傻愣愣的表情给了他满意缩回床铺的理由。
浩燃意识到了什么,久久凝睇凡强床铺,他咬牙攥拳忍着不再让视线模糊。
王翔利索地穿好鞋把浩燃拉出宿舍,“大伙知道是他找的人,你看二冬瓜前两天请凡强吃饭拜他旗下了,现在走路都不一样了。你别那么拧巴,咱们惹不起!”
浩燃憎恶这种混迹大学的无耻地痞,低着头,“我只是想在这里好好学出个样子。”
“哈哈!”像是自嘲,“不提这了!看我那烂事,就怨那个情报员,还说什么赵敏没对象,放心大胆努力往前冲吧!这回好,冲她对象拳头上了!”他尴尬地扯开话题。
“怎样,张无忌会乾坤大挪移吧。”浩燃瓮声瓮气道。
“可不是!都黑白大颠倒了!妈妈的,导演把我安排晚了!”王翔摇头打趣自己。
常人恋爱史都是单恋、相恋到失恋,好比上大学,考学前很艰难常常郁闷,上学时很自在常常甜蜜,毕业后很失落常常犯愁,而王翔初恋夭折俨然比费牛劲才考上大学的学生因冒失而说露了招生黑幕被勒令退学更不幸。
“‘恋爱是青春第一朵花,不能随便掷弃。’老舍《微神》中的话送给你。”浩燃毫无理智道。
窗前,王翔若遭遇兵燹战乱般悲怆凄楚地若有所思。浩燃深吸口气,54°角仰望天空,眼前闪出父亲箱底《菜根谭》中读到的一句话:“云烟影里现真身,始悟形骸为桎梏;禽鸟声中闻自性,方知情识是戈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