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走廊里,只能听到女人小声的抽泣声。
薄祁钰的手猛地握紧成拳,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里面的怒意已经褪去了,但还是一片猩红。
他抚着自己脸上被穆槿歌扇出的红痕,慢慢地转过了头,把手伸了出去,捏住了她的下颌,而后倾身凶狠地吻了上去。
“唔!”
穆槿歌瞪大了眼睛,反应了过来后,她激烈地挣扎,捶着薄祁钰的后背。
这个男人!纪伯伦还躺在里面生死不明,他居然……穆槿歌想着,顿时觉得有些羞愤,挣扎的力道也大了许多。
男人却像是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他疯狂地攫取着女人唇齿里面的每一寸地方,他的技巧很棒,搅得穆槿歌身上像是有一道道的电流通过一般,身体慢慢地酥-软了。
等怀里的女人彻底安静下来,薄祁钰这才放过了她,他的唇上移,落在了穆槿歌的眼睛旁边,帮她吮干泪水。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薄祁钰的声音十分的冷静,听不出喜怒,“就算他一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我也会把他给拉出来。”
“纪伯伦用苦肉计,让你消除了你对他的恨意。”薄祁钰冷笑,“我不会再给他机会,让你记他一辈子。”
“还有……”他轻声低喃,声音有些缱绻,“薄太太,对不起。”
他说完,也不等穆槿歌回应,就放开了她,起身离开了。
走到楼梯口,薄祁钰咬了咬牙,眼里压抑许久的戾气瞬间就爆发,他手握紧成拳,“嘭”地一捶在了旁边的墙上,落下了一个坑和一道血痕。
“薄少!”
跟在他身后的陆岩惊呼出声,“我马上去拿酒精给你消毒。”
“不许去!”薄祁钰厉声道,冷意蔓延到了他的眼角眉梢,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渗人。
陆岩顿住了脚步。
薄祁钰收回了手,有些颓丧地靠在了墙上,闭上了眼睛。
“陆岩。”他的声音沙哑,“我是不是选择错了?”
一想到穆槿歌在得知他选择的时候平静得几乎心如死灰的神色,他的心就忍不住狠狠地抽痛。
但宫情救过他,他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其实他当初已经部署好了,只要他选择了宫情,就会有人去救穆槿歌。
也做好了,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他会陪着她一起死的准备。
很可笑吧?他步步为营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到了权力,却会为了一个穆槿歌动了抛弃一切的念头。
陆岩跟着薄祁钰最久,自然能猜到薄祁钰现在在想什么,他敛了敛眼:“薄少,属下也不知道。”
“一开始你娶夫人,是因为她的心脏和宫小姐的能够匹配,也是为了……迷惑X,逼他出手。”陆岩的声音很平静,他一点一点地分析着,“这一次的事情,X很明显是插手了,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和宫小姐打电话的人的通讯地址,也拿声音去做排查了。”
“如果……薄少,你还把夫人当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的话,你其实并没有选择错,因为宫小姐的病已经不能拖了,让夫人死于意外,也能堵住一些乱嚼舌根的人的嘴。”他说,“但……薄少,你上心了。”
“呵。”薄祁钰扯了扯唇,他睁开眼睛,“陆岩,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话,这好像是你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
“是的。”
薄祁钰的目光变得幽暗。
现在虽然已经确定了穆槿歌就是郁歌,但当年的事情,还是一筹莫展。
毕竟宫情手里有信物,能说出他们当初相处的大致内容,而穆槿歌,仅仅是个猜测而已……
但……穆槿歌的音容笑貌,却经常会和那个人的重合在一起……
太阳穴突然开始疼了起来,薄祁钰忍不住用手抱住了头,手臂上青筋暴起。
陆岩听到闷哼声猛地抬起头,看见薄祁钰痛苦地抱着头,手握紧成拳。
他暗道了一声不好,连忙走上前,扶住了薄祁钰,急忙问道:“薄少,你还好吗?”
“滚开!”薄祁钰甩开了他,一声低吼,他单膝跪在了地上,肩膀颤动着。
没过一会儿,他停止了颤抖,抬头看向了陆岩,目光赤红。
他眼里暴戾肆虐,陆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薄祁钰却突然站起,他的出手如电,很快就上前扼住了陆岩的喉咙,把人抵在了墙上。
陆岩的呼吸越来越薄,在他以为自己快要被薄祁钰掐死的时候,后者突然放过了他。
薄祁钰按着太阳穴,眼里的赤红褪去,眸色恢复了正常,却比一开始还要冷淡很多。
唇边的笑容变得冰冷,他张开了自己的掌心,看着上面的伤口,眸光晦暗莫测:“穆槿歌,郁歌,倒真是个有趣的事情。”
“‘他’为了让我不动他喜欢的女人,甚至给我开放了一段时间了记忆共享,打算说服我。”薄祁钰的五指收紧,眼里掠过了一丝寒光,“但我就是不打算相信他。”
“为了一个猜想,放弃持有证据的人,这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他的手插-进了裤袋里,微微扬起了头,看向了陆岩,“小情怎么样了?”
陆岩的神色变换了一下,不过又很快地恢复了正常,恭敬地回答:“宫小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嗯。”薄祁钰颔首,“情况怎么样?”
“……”陆岩目光闪了闪,“不妙。”
“宫小姐前不久刚刚收到刺激,病情复发,让斯福特医生这几年的努力化为了乌有。”他说,“这一次又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
薄祁钰听着,脸色越来越沉,他打了个暂停的手势:“你只需要告诉我,小情还能撑多久?”
“……三个月。”
“三个月啊。”薄祁钰啧了声,“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啊。”
他顿了顿,而后目光一闪,淡淡问道:“心脏匹配源的项目还在继续进行吗?”
“是。”陆岩回答。
薄祁钰点了点头,薄唇轻启,吐出的字眼却是冰冷的:“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