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子明,戴城主,看来你的诚意还是不错的,我们老大已经看到了你的诚意,不过嘛,就这么跟你交易,总感觉有些不划算。
我们老大说了,戴城主既然这么有诚意,三天之内准备五十万两银票,到时候我们自会告诉城主大人如何交易。
如果城主大人觉得您的儿子不值一提,大可不必筹集银票,戴家盘踞江南时日不短,短时间之内弄到五十万两银子应该不是问题。
废话不多说,我等静候佳音。
信的内容比上次要多很多,依然是方方正正的字体,这种字当今时代只要是读书人,十个有九个写得出来。
纸用的也是最劣等的草纸,连普通老百姓家里都会用来擦屁股的东西,所以也无法从纸张的来源上下手。
邹兴看着那张纸想了好一阵才道:“舅父,现在急也没用,这些贼人来头不小,看来是已经将戴家调查清楚,甥儿只怕他们所图的,并非戴家的银子。”
戴子明被点醒,面露惊容:“你的意思是...”
邹兴面色凝重的点头道:“我担心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钱来的,他们为的,是对付戴家。”
戴子明连自己都有些不太肯定的道:“也许是他们听到戴家的名气之后,才想着要多弄点银子呢?”
邹兴不得不一盆冷水将舅舅的所有胡思乱想全部浇灭:“舅舅,咱们就不要自欺欺人了。等闲小贼,在听说了戴家的大名之后,焉敢继续索要钱财,只怕早已吓得逃离金陵城了。
这些人不然,这些人不仅在金陵城内将表弟掳走,还敢三番五次来挑衅戴家,这就意味着人家根本就不怕戴家。
为今之计,继续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可能会一直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咱们只能够找官府的人出面了。”
结果他的建议呗戴子明一口否决:“君路虽然对你不怎么样,你也不能把他往火坑里退吧,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表弟啊!”
邹兴的心,一下就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一番好意,没想到舅舅根本不肯听他的,反而还觉得他是为了害死戴君路。
邹兴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舅舅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甥儿一心为舅舅着想,如果舅舅不冷静下来,很有可能被贼人给利用了。”
戴子明身为家主,何曾有人对自己这般不客气过,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外甥,顿时有些生气的道:“兴儿,我叫你来是帮我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制造问题的。
你若不愿真心相帮,走便是了,没有人拦着你。”
邹兴气得拂袖而去。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跟陈华在一起共事的时间越长,他的性格也在潜移默化的发生变化。
只是这一点他没有察觉到,他身边的人倒是察觉到了,不过何盛林成阳之流,根本就不敢跟他说罢了。
另外一边,戴君路依然被捆缚在椅子上,每天都会有人给他送饭菜,不过每天他能够吃到的东西实在是少,还比不上他平日里一顿的吃食。
东西是粗粮做的饼子,一开始吃还有些不习惯,吃着吃着就习惯了,毕竟以前跟着张道陵的时候,他和陈华没少吃这样的粗茶淡饭。
没有人跟他说话,他实在无聊的饿时候只能嘶吼几声,来的人不会跟他交谈,有时候他啊要是询问几句,对方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两个大耳刮子。
最初的那种惶恐已经显示得无影无踪,他总是觉得父亲会给这些贼人银子,然后他就能平安回家了。
现在贼人们每天除了打一打他,并不会伤害他的性命,他倒是没有太多担心。
然而孤独是最大的敌人,没人说话,戴君路抓心挠肝的。
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他一下就来了精神:“大哥,大哥,我爹是不是已经个你们银子了,你们什么时候能够放我走?”
进来的人没说话,往他口中塞了一个粗粮饼子然后松开了他的双手。
这是这几天以来他的双手第一次得到解放,本能的就要去摘掉蒙住眼睛的黑布,他的手没摸到黑布,就听到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你如果想活命的话,最好不要伸手去摘掉眼罩,不然的话,看到了老子的容貌,老子可是要杀了你的。”
这话吓得戴君路连忙将伸出去的手给缩了回来,他可不想死。
一边吃着粗粮饼,戴君路一边开始从这人口中套话:“这位大哥,前几天给我送饭的那个大哥呢?是不是以后换你来给我送饭了?我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来人淡淡道:“该放你走的时候自然会放你走,现在还不到时候。我们老大给你家去了几次信,但是你家似乎并不看重你,戴子明没有丝毫给钱的意思。”
戴君路明明饥肠辘辘,却连吃食都顾不得了,赶忙解释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爹一向看得起我,甚至还有意要将家产都交给我。
你们放心,可能是你们要的银子太多,他一时半会没凑齐,但他一定会个你们的。”
来人冷笑道:“呵呵...我相信他会给我们银子,不过我们老大要的不单单是银子而已,还希望你爹能够帮忙给其他家族找点麻烦。
所以嘛,戴大公子先在这里委屈几日,等到我们老大从你爹手中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之后,自然会放你离开的。”
戴君路讨好的道:“大哥,我倒是不觉得委屈,就是这吃食,以后能不能多给我些。”
来人声音冷冷的:“别不识好歹,老子好说话不代表老子是傻子,你吃饱了好逃跑是不是。
消停点待着,要是让老子听到你再跟狗一样狂吠,小心老子把你舌头给拔了。”
戴君路立时闭口不言,安安静静的吃着饼子,吃完之后又老老实实的将双手放在身后,任由那人给他捆缚上。
等来人离开之后,戴君路没来由松了口气,他刚才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彻骨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