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死无对证

“无罪?怎可无罪!”白太仆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气的他指着李斯手指发颤的说道:“吾儿不可能去攻击秦夜!你是非黑白不分!”

李斯摸着胡须挺着胸膛,看着白太仆这个样子,直接对廷尉丞使了一个眼色,廷尉丞当即明白拿过来一叠厚厚的纸。

李斯结果廷尉丞手上的纸对着白太仆扬了扬说道:“这是我昨夜审讯的六十七人,包括酒肆的红姑和所有小厮,还有在场的老六国权贵子弟,都是清清白白的供述,若是太仆不信,自可以拿过去看一看!”

白太仆双目发直,愣愣的看着李斯手上的那厚厚的一叠审讯记录的纸张,他知道李斯说的是对的,其实昨夜发生的事情他也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

而且对于白太仆来说,不管秦夜的背景有多强,只要是秦夜杀了自己的儿子那就一定要偿命!

白太仆是老来得子,将近四十岁了才有了白裕,现在白裕好不容易长大,自己也要五十多岁的高龄了,自己的儿子说被人打死,就被人打死,这让他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而且白塔铺更是知道李斯这个时候是绝对不可能作假的,现在供述全部齐全,自己儿子就是因为主动攻击秦夜所以才被秦夜反杀。

按照大秦的律法,秦夜是完全不可能被定罪的。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白太仆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斯,嘴巴只能念念叨叨的说着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在场的文武百官都知道在,这白太仆的儿子死了都是白死,还要被定上罪名这是一定的了。

其中这里面的一部分都知道秦夜是皇帝陛下流落在民间的儿子,更是大秦帝国的皇长子,加上这一次秦夜是真的被人攻击从而反击失手杀了白裕。

这白太仆,今天闹上这么一出,说不定自己的官位也保不住了。

众人看着白太仆的样子,都有些唏嘘。

但是,就在众人还在看热闹的时候,忽然一名谒者从门外悄悄走了进来,他走进大殿之后,先是对着嬴政认认真真的行了一礼,然后沿着墙壁走到了一旁。

嬴政看了一眼赵高,赵高立即领会了皇帝的意思,也走了过去,然后与那一名谒者低声交谈了两句,便见到谒者从自己袖口里面抽出什么东西递给了赵高。

赵高拿着东西,走到了嬴政的身边,把这折子双手封上交给了嬴政看。

“陛下,这是李信中尉派人送过来的审讯记录。”

嬴政眯着看了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拿过来把折子展开看了起来。

刚看了几眼,嬴政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直接一掌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混账!实在是混账!我大秦竟然已经腐败到这种地步了吗!”

嬴政的高声怒吼直接把所有人都震懵了,包括打算还要与秦夜对峙的白太仆也是茫然无措。

“赵高!给吾念!”嬴政又把折子交给了赵高,气的他刚才都没有说朕,而是说了吾。

一般嬴政在自己最亲近人面前都不会说朕,比如私底下见赵高,李斯等人的时候,都会用吾来自称,只有在朝会的时候,嬴政才会说朕。

但是这一次,是大秦统一两年以来,嬴政第一次在朝会之上说吾,可见嬴政也是被这样的消息给气到了。

“喏!”赵高连忙应了一声,然后打开了折子用着自己尖细的嗓音高声读道:“辰时,中尉李信与廷尉李斯从廷尉府押送秦都尉出发,行至咸阳宫外时,便看见白氏一族子弟,白夜门率领百余名白氏子弟围堵,言曰:交出秦夜这个杀人凶手......”

李信审讯的记录说的事无巨细,从他和李斯二人两个人押送秦夜进咸阳宫开始,一直到有神秘人安排弓箭手藏在道路两侧想要暗杀秦夜,最后又被发现这些人服毒自尽,但是在临死之前却是喊出了诸子百家的名号。

紧接着,在白氏一族子弟里面却也查找出了几名不是属于白姓之人,藏于白氏一族人群当中,这些人身上都是带着短剑藏于怀中。

在李信弄死了几个人后,其他的几个人扛不住了,便直接交代了他们的身份,都是从咸阳外面弄进来的山贼,其目的就是为了煽动白氏子弟攻击李斯和李信,然后在混乱的时候对秦夜下死手的事情。

赵高把这数千字大长篇全部念完之后,坐在殿上的嬴政再一次一掌拍在扶手上,满是怒气的说道:“白太仆,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朕咸阳宫门前杀人,你是觉得你的命活的太久了是吗?”

“陛下!”白太仆赶紧再一次跪了下来,额头紧紧的贴在地上,身上已经开始冒出了冷汗。

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开始哗然起来,在天子脚下,这白太仆竟然想要煽动山贼去杀人?

而且在咸阳城中还有刺客?用的竟然还是大秦的弓弩。

他们齐齐看向白太仆,心中满是骇然,甚至是觉得白太仆的丧子之痛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这样的事情发现在咸阳宫门前,罪同谋反。

不过,所谓的刺客在临死之前喊出了诸子百家的名字,让事情变得开始有些复杂起来。

众人都知道,秦夜在北征之前与儒家学士们有过冲突,在咸阳城的学士府有过一次,博士仆射淳于越直接被气晕过去,之后儒生学士们认输,并且开始投靠皇帝陛下,在秦夜的建议之下,儒生学士们已经在大秦的全国各地兴建起了学院。

再有一次便是秦夜在南下的一次,阴阳家和纵横家竟然联合想要伏杀秦夜,结果被李信所带领的人全部一一化解,这样的事情直接让阴阳家和纵横家从咸阳城消失。

甚至是皇帝陛下因为这个事情,发布了让全国上下讨伐诸子百家的事情,这一次直接造成的人员伤亡,足足近万人!

不少人的目光直接看向大殿之中跪伏在地的白太仆。

他们的眼中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甚至不少人还觉得所谓的刺客行刺,在死之前喊出的诸子百家的名号,其实就是欲盖弥彰!

谁刺杀还要先喊口号,然后再服毒自杀的?是试图把诸子百家刺杀秦夜的事情坐实,还是真有此事?

这一切,如今都是死无对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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